16. 長寧下落(二更) 2.24更新……(1 / 2)

而天星城各家夫人裡,唯一對此感到不滿的估計也隻有先前好不容易才和曲心竹搭上關係的許婷了。

一座古色古香的院子裡,許婷本是坐在臥房靠窗的地方,借著外麵的光亮為自己的夫君繡著衣角的竹紋。

隻她剛剛繡好一片竹葉,下一刻便有些煩躁不堪的把手裡的所有東西都扔在了麵前的桌子上。

站在許婷身旁一直準備著伺候許婷的婢女白鷺見狀連忙關切詢問道:“夫人,您可是有哪裡不舒服?”

許婷用手撐著下巴,看著麵前窗戶外有些蕭條的景色道:“本以為是搭上了一條高枝,還想著倒是憑借我和她的關係,夫君的職位便可以更進一步。倒是不成想這還沒過多久,她便落到了如今這個下場。”

枉費她當初花了那麼多心思,才終於得以見她一麵。

白鷺不懂這些主子間的彎彎繞繞,看到自家夫人現在這副怨氣衝天的樣子,隻能跟著附和道:“興許是那位哪裡惹了謝公子不高興。”

“嗬嗬,此言差矣。”

白鷺話音剛落,一個清朗的聲音便在房間門口響了起來。

白鷺扭頭看到趙微楓滿身風雪的從門外走進,連忙上前接過了對方脫下來的鬥篷,又拿了帕子為對方輕輕擦去發間的落雪。

許婷這時則是看著趙維楓道:“夫君方才所言是何意。”

趙維楓走到房間裡另一張桌子前坐下,一邊給自己倒了杯熱水喝,一邊道:“夫人既然已經與那位搭上了關係,那便萬萬不能失去這個機會。”

許婷不解:“可是她都已經由謝公子的正妻變為妾室了,也不知到底怎麼得罪了謝公子,我再與她交往又有何意義。”

趙維楓輕笑一聲問許婷:“夫人真的認為謝公子此舉是不喜那位嗎?”

他說完,不等許婷回答便徑直道:“此次謝蘇兩家聯姻,其實隻不過是為了讓謝家可以名正言順的出兵南寧罷了。”

許婷也不是什麼蠢笨的人,趙維楓這話一出,她心中立馬福至心靈道:“所以夫君的意思是謝公子其實並不是厭惡了那位,而隻是為了謝蘇兩家的聯姻不得已而為之。”

趙維楓笑道:“大善。”

他又看著許婷認真道:“夫人可莫要學那些目光短淺之輩去討好那位新夫人。謝公子可從來不是什麼良善之人,他如今是不得以要娶了那位蘇小姐。但等將來這片江山真的落入謝家之手……嗬,謝將軍年歲已大身體又不好,到時候可就由不得他像如今這樣做主了,夫人覺得謝公子會如何做呢?”

聽完自家夫君這些解釋,許婷心中原本的疑惑頓時一掃而空,她當即點頭表示道:“夫君放心吧,我知道該如何做的。”

看來她是時候再去見一趟曲心竹了。

與此同時,謝家,竹苑。

小蘭愁容滿麵的端著一碗已經涼透了的皺從房間裡走出。

門外的知書見狀問道:“夫人還是不願意用膳?”

小蘭搖頭又點頭:“吃倒是願意吃了,隻是剛吃便又吐了。”

自從先前長寧被帶走,曲心竹不管是哀求謝撫安也好,還是怒罵對方也罷,都得不到謝撫安的回應後,她便漸漸變成了如今這副萎靡不振的模樣。

一日比一日睡的時間長,卻又總是睡不安穩,仿佛一直都在做噩夢。

而在難得清醒的那些時間裡,她又發都隻是坐在房間裡正對著院子的那扇窗戶前,隔著窗欞注視著那些被分割成四四方方的小塊的風景。

小蘭看著這樣的曲心竹。

就仿佛看到了是一支失去了賴以生存的養,正隨著時間的流逝逐漸走向枯萎與凋零的花朵。

她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卻又對自己眼前發生的這一切束手無策。

小蘭倒也趁著謝撫安前來看望曲心竹的時候跪在地上求過謝撫安,希望對方可以把小長寧送回到小竹姐姐身旁。

隻是謝撫安如今堅信隻有讓曲心竹離長寧遠遠的,曲心竹的鬱症才會漸漸好起來。

所以哪怕他望見曲心竹如今這副模樣也很是心疼,但在麵對小蘭的哀求時,他也隻是淡淡的告訴小蘭長寧被他送到外麵去看病了,現在還不方便帶她回來。

小蘭得了謝撫安這個回答心中有些無奈,但她也隻能拿著謝撫安給的這個答案去安慰曲心竹,告訴曲心竹長寧隻是去治病了。

曲心竹對此隻是略有些嘲諷的笑了笑道:“自欺欺人,枉為人父。”

小蘭聽此隻能無奈的歎了口氣。

而自從那一次以後,曲心竹或許是徹底對謝撫安死了心。在謝撫安又一次前來看望她的時候,她竟是直接拖著病弱的身子從床上爬了起來。

曲心竹砸碎了擺在房間裡桌子上的一隻青色的瓷瓶,撿起其中最鋒利的一塊抵在自己瘦削的脖頸間,逼謝撫安帶自己去見長寧。

謝撫安當時麵上有些惶恐的答應了曲心竹的條件,但當曲心竹放下自己手裡用作威脅的碎瓷片之後,他卻是當即便翻了臉。

非但沒有如他承諾的那般帶曲心竹去見長寧,反而直接讓人撤下了曲心竹房間裡所有可以威脅到曲心竹生命的東西。

在謝撫安看來,他的食言而肥都是為了曲心竹好。

隻有習慣了長寧不在身邊,將來曲心竹麵對長寧離開這件事時才能更加的從容。

麵對出爾反爾的謝撫安,曲心竹這一次隻是用冷漠的眼神注視了對方半晌,而後便一言不發的轉身上了床,背對著謝撫安閉上了眼睛。

謝撫安被曲心竹這一眼看得心中難受,想要上前向曲心竹解釋卻又不知自己該從何說起。

最終,他也隻能失落的離開了竹苑——

此時距離他與蘇小姐成親的時間已經越來越近了,所以他並不能在曲心竹這裡浪費太多的時間。

但是看著那般冷漠對他的曲心竹,謝撫安心中又有些堵得慌。

恰巧此時許婷那邊遞了帖子過來,言自己與曲心竹一見如故,聽聞最近曲心竹身體不太好,所以特地遞來帖子想要看望看望曲心竹。

隻不過如今曲心竹被謝撫安禁了足,所以所有跟她有關的東西都是要在謝撫安眼前走上一遭,在謝撫安點頭肯定之後才會送去竹苑裡。

而許婷,無疑是謝家當初要和蘇家聯姻的消息後,第一個想要拜訪曲心竹的人。

謝撫安難免便在許婷這份拜貼上多費了一點心思。

謝撫安本是不欲讓曲心竹在一切事情塵埃落定前與外界有過多接觸的。

但是此時看了許婷的拜貼,再加上他又從之前伺候曲心竹的婢女口中得知曲心竹先前確實特意邀請過許婷來府中做客,且兩人還相談甚歡。

謝撫安想到曲心竹如今那般沉鬱的模樣,略微猶豫後還是派人去將許婷請到了竹苑。

隻不過在許婷進入竹苑之前,他特意抽出時間見了許婷一麵,對許婷暗示一番,想讓對方幫他勸一勸曲心竹。

許婷對此自然是欣然接受。

隻是當她跟在謝府的婢女身後進到曲心竹房間,看到躺在床上,滿臉虛弱與冷漠的曲心竹時。

許婷內心還是不由驚了驚。

一個月前她見曲心竹時,對方雖然因為早產而有些身體虛弱,但她那雙眼睛仍然是明亮與充滿希望的。

但此時,許婷已經從曲心竹的眼睛裡看不到一絲一毫的希望了。

她不由放緩了腳步走到了曲心竹床前,微微向前傾身喚道:“大夫人?”

曲心竹眼球在薄薄的眼皮底下滾動了一下,而後她方才緩緩睜開了眼睛。

她臥室裡的房門洞開著,正午和煦的陽光透過那門洞映照進有些昏暗的屋子裡。

許婷此時恰巧便站在那束灑落進來的陽光前。但因為是背對著那束光,所以許婷的五官此時在曲心竹眼中顯得有些模糊不清。

曲心竹怔怔看了許婷半晌,方才辨認出了這個站在自己眼前的女人是誰。

她眼神略微波動一瞬間,而後低低喚了一聲許婷的名字。

曲心竹有些疑惑道:“你怎麼來了?”

你怎麼可以進來?

自從和謝撫安因為蘇小姐以及長寧的事情鬨翻之後,曲心竹便再也沒有見過謝府之外的人了。

甚至連原本定在月中的她給謝府所有產業的掌櫃們開會這件事,也被謝撫安給找借口取消掉了。

甚至連竹苑庫房裡原本鎖著的那些謝府各個產業的掌門,也是在不久前被謝夫人派人來給搬到了自己那邊去。

曲心竹知道謝夫人這是想將她手裡的權利都收回去,這事放在往日她必定是不會同意的,畢竟這些產業說起來是謝府的,但其實大都是她嫁給謝撫安以後費心費力扶持創辦起來的。她怎麼可能願意自己的心血被人這般奪去?

但此時被謝撫安逼著與長寧母女分離的曲心竹卻是喪失掉了任何與謝夫人鬥爭的想法。對於謝家這般過河拆橋的舉動,曲心竹隻忍不住冷笑了兩聲。

她雖是任由謝夫人派來的人拿走了她手裡所有跟那些產業有關的東西,心中卻是有些惡劣的想,她的東西,可不是那般好拿的。

在曲心竹心中思緒紛飛時,許婷已然自來熟的拉過一張凳子坐在了曲心竹床前。

曲心竹回過神來抬眼看她,喚來小蘭將自己扶起來靠在床頭,這才有些倦怠的問許婷:“你怎麼來了。”

許婷笑應道:“聽聞你最近身體不太好,便特意來看看你。”

曲心竹聞言低低哼了一聲,有些自嘲道:“現下她們躲我都來不及,你倒是有心了,還主動往我身邊湊。”

隻不過她話雖如此說,臉上原本冷漠的表情還是忍不住消融了兩分。

許婷在曲心竹心裡到底是有些特殊的。

她們兩人來自於同一個地方,在這個世界也是同樣的如無根浮萍一樣沒有依靠。

所以許婷從某方麵來說,是要比謝撫安這個曲心竹的夫君更要讓曲心竹感到親近的。

所以如今許婷能在外界傳言曲心竹被謝家所不喜的情況還來看望曲心竹。

曲心竹心中不是不感動的。

隻是她最近習慣了與謝撫安作對,因此這一開口說出的話便不由帶上了幾分挖苦的色彩。

許婷倒是不在意曲心竹這點小脾氣,態度溫和的回應道:“我與你的關係,跟她們與你的關係怎能相提並論。再怎麼說咱們也是一個地方出來的老鄉,比起旁人來總要更親近幾分吧。”

曲心竹聞言臉上難得的露出了點笑的模樣:“是,一個國家出來的老鄉。”

許婷又出言關心了幾句曲心竹的身體,這才狀似好奇的問曲心竹:“你與那謝公子之間究竟是發生了何事?怎麼好端端的他就要娶彆的女人為妻了?我先前觀他並不像是這種三心二意之人啊。”

其實經由自己夫君之前的解釋,許婷已經知曉謝家此舉是為何了。但是這會為了完成她方才進竹苑之前,去麵見謝撫安時謝撫安對她囑咐的事情。許婷也隻能當自己是一朵純潔無辜的小白花,主動與曲心竹談起了這件事情。

曲心竹聞言皺了皺眉,她私心裡其實是有些不願意再談起這件事情的。

隻她看到許婷臉上那副好奇的表情,又回想起自己先前讓人調查出的許婷與自己的夫君感情甚篤的消息。

她有意讓許婷通過自己的事情多長一個心眼,便強忍著不適解釋道:“我先前生孩子時傷了身體,這輩子估計都不能再懷孕了。”

“這……”

許婷聞言當即愣住了,這件事情她之前是真的沒有聽到過任何風聲。

曲心竹嘲諷笑笑:“他與我說,謝家九代單傳,所以他不能在我身上斷了後。”

“又恰逢蘇家想要和謝家通過聯姻的方式加深合作,我這個不能生的自是要為新婦讓路。”

許婷眨了眨眼,心中恍然大悟。

她先前還奇怪那謝公子既然在她麵對擺出那副對曲心竹情深的模樣,那他又為何要做出如今這等貶妻為妾的事情來。

隻是謝家要和蘇家聯姻這一個理由尚且還不足以說服許婷。

許婷初來到這個世界,剛剛嫁於趙維楓為續弦時其實曾見過謝撫安一麵。

那時的謝撫安尚且還未與曲心竹成婚,但他已然已經成了謝家軍中舉足若輕的人物。

趙維楓當時便是在謝撫安直屬的一個軍隊裡任職參軍一職。

許婷有一次實在是有緊急的事情,隻能去軍營裡麵尋找趙維楓。

而後她便恰巧碰到了正在處置軍中探子的謝撫安。

或許是為了震懾軍營裡存有異心的人,那時的謝撫安在抓住了那名職位頗高的探子之後,竟是直接召集了軍營裡所有的士兵,而後當著這些人的麵對那名探子施於極刑。

許婷當時正好跟著帶自己去找趙維楓的小兵經過那處廣場,她不經意看到那副場景後,直接被嚇得很長一段時間都夜不能寐。

那樣的謝撫安,在許婷心中簡直就是個惡魔。

而這樣一個惡魔,又怎麼可能會願意讓旁人擺弄自己的人生呢?

但如果曲心竹不能生的話,謝撫安現在的舉動就很是合理了。

許婷下意識道:“這個世界對傳宗接代確實是挺看重的,謝公子能做出如今這個決定,倒也不算過分。”

就像是她自己,在最開始嫁給趙維楓時日子其實也不算太好過。

而這是因為趙維楓先前那個去世的夫人是趙維楓母親娘家嫡親的侄女。

所以她嫁過去後趙老太太一直都擔心她會虐待趙維楓先前那個難產而死的夫人留下的兩個女兒,對她一向是橫挑鼻子豎挑眼的。

但是這一切都在許婷給趙維楓生了三個兒子後發生了改變。

趙老太太再是偏心自己的侄女,此時麵對給趙家生了三個兒子的許婷,她也沒法外繼續刁難對方。

至此,許婷的日子才算是漸漸變得好過了起來。

所以許婷此時還挺能理解謝撫安的心情的。

一個不能生的女人,而且還是在如今這個封建的時代。

謝撫安如今還能留著曲心竹,且曲心竹雖說是由妻變成了妾,但她的一應待遇卻還是同之前一樣的。

不……甚至可以說是比之前更好了。

思及此,許婷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濃濃的羨慕來。

曲心竹臉上沒什麼表情的反問:“好嗎?未必吧。”

許婷聞言眨了眨眼,她心裡還牢牢記著謝撫安先前對自己的囑托,便借此機會勸說曲心竹道:“咱們如今能安安穩穩活在這個世界已是極為不易。如今外麵那個情況你應當也知道,不知有多少人因為這連年的戰火而流離失所。你要真被謝公子休了,你確定你能安安穩穩的在這個世界活下來?”

許婷上下打量了曲心竹雖然憔悴,但仍然不掩其角色的漂亮臉蛋一番,略有些羨慕道:“以你這般容貌,隻怕剛出了謝府,就得被那些好色之徒盯上。你仔細想想,你真能接受的了自己落到這種地步?”

曲心竹聞言怔了怔,而後有些出神的答道:“自然是不願的。”

她當初之所以答應嫁給謝撫安,不正是為了避免自己落到這樣的結局嗎?

許婷繼續道:“你看,你自己心裡也清楚這些。”

她略微躊躇了一下,而後說出了自己今日前來的真正目的:“既如此,你又何必非得跟謝公子對著乾呢?”

“在天衍王朝這種封建社會裡,男人三妻四妾實在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況且謝公子此番如此對你也隻是不得以而為之,若不是你不能生,他又何至於委屈自己去娶那蘇家小姐呢?”

許婷心裡有些為曲心竹感到可惜。

若是曲心竹先前生的那個孩子,是個健康的男孩而不是如今那患有心臟病的丫頭,那曲心竹與謝撫安兩人間或許也不至於鬨到如今這個地步。

曲心竹因為許婷這番話下意識皺起了眉頭。

貶妻為妾是謝撫安做的,要娶蘇小姐也是謝撫安決定的。這事怎能怪罪到她頭上。

是,她是壞了身子沒法再懷孕了。

可她得知這個事情後便向謝撫安自請休妻,並未耽誤他再去找其他人生孩子啊。

是謝撫安自己言而無信的,當初他們二人說好的若是謝撫安納妾那他便放她離開謝府。

可如今事到臨頭,他卻不但禁了她的足,還搶走了她的女兒。

曲心竹想起長寧,霎時間便覺得自己的心臟開始悶痛起來。

如今距離謝撫安搶走長寧那天已經過去了一個月時間了。也不知道她的長寧如今身在何處,是否還安好。

曲心竹心裡難受,原本因為許婷到來而有些愉悅的心情的一瞬間變得低落了下來。

偏生許婷這時候隻一門心思的想著要在曲心竹麵前為謝撫安說好話,根本沒有注意到曲心竹突然變差的心情。

許婷一副自己都是為了曲心竹而好的樣子為曲心竹出主意道:“一個女人,身邊沒個兒子傍身怎麼能行。總歸你現在已經不能生了。便任由謝公子去娶妻又如何?依我所見你如今更是得主動為謝公子納幾房妾室,到時候等那些妾室生出了兒子,便抱在身邊當做自己的孩子來養。這樣你才資本同那要進門的新婦抗衡。”

許婷語重心長對曲心竹道:“對了,這妾室的人選你也得多注意注意,一定得選那種左邊眉毛長,耳垂寬大圓潤的,這些都是典型的宜男相。”

曲心竹一時間被許婷這些話給震驚到了,她不自覺直起身體,看著許婷愣愣問道:“你在說什麼……”

若不是先前已經和許婷對上了了暗號。

曲心竹此時幾乎要懷疑現在坐在自己旁邊與自己說話的,不是與自己一樣的穿越者,而是這個世界土生土長的封建之人了。

不,許婷那些話,或許比這個世界真正土生土長的人還要來的更加封建。

至少那些女子,可是沒法如許婷這般態度自然的說出讓自己夫君納妾,而後把妾生子抱來自己養這種話。

許婷不覺自己的話有什麼問題,笑看著曲心竹道:“我這都是在為你謀劃呀。咱們到底是一個地方來的老鄉,我自是希望你也能一直平平安安的。”

曲心竹臉色逐漸冷了下來,她的大腦也漸漸從與許婷相見的喜悅中冷靜了下來。

“你所謂的為我好就是讓我給他納妾,還把彆人的孩子搶來自己養?還有那可笑的宜男相,許婷,你彆告訴我你一個接受了九年義務教育的人真能無知到這種地步。”

這個世界的其他人把生男生女這種事怪罪在女人頭上,曲心竹可以接受,畢竟他們是接受這個世界的教育長大的,所以有這樣的想法不足為奇。

但是許婷說出這樣的話來卻是她怎樣都沒辦法接受的。

在夏國,隻要是按照法律規定接受了九年義務教育的人,都知道生孩子這事純屬就是個概率與運氣相結合的事情。

除此之外,什麼宜男相,什麼女性身體酸堿度影響胎兒性彆,純屬是無稽之談。

所以,曲心竹對於許婷能說出那樣的話時感到震驚與不可置信的。

許婷對此倒是不以為然道:“這個我自然是知道的,但是既然要生個兒子出來,咱們信一信這些又何妨呢?”

許婷穿越前已經大學畢業,因此這些知識她自然都是學過的。

隻不過在許婷看來,她學過這些知識和她相信這些東西並不衝突。

像她自己,從小便被人說耳垂厚有福氣,如今她不正是為趙家連生了三個兒子嗎?

曲心竹聽許婷這般說,這下是徹底歇了繼續和對方交談的心。

她閉眼平複了一下心情,再睜開眼後對許婷冷淡道:“牙刷與男人不能共用,我永遠都無法接受與彆的女人共侍一夫,這是對我人格的踐踏。”

許婷聞言有些為曲心竹這天真的想法感到可笑,她嘴唇微微向上掀起,就想要反駁曲心竹的話。

隻是曲心竹趕在她開口前便向她下達了逐客令:“我有點累了,咱們下次再聊。”

“我……”

“小蘭,送客。”曲心竹聲音大了一點。

站在門外為曲心竹和許婷守門的小蘭聞聲走了進來。

小蘭雖有些疑惑曲心竹那會看起來心情還好吧怎麼這會心情突然又變差了。

但她行動上還是毫不猶豫的將許婷往門外請去。

“趙夫人,請吧。”

許婷站起身來,看著曲心竹躊躇半晌,但見到曲心竹絲毫沒有反悔留下她的意思,她也隻能無奈的跟在小蘭身後離開了竹苑。

隻是她雖然麵上不顯,此時心中卻早已為曲心竹如此不識好歹而生起了氣來。

明明她都是為了曲心竹好才說出那些話,結果曲心竹現在卻如此對她。

許婷黑著一張臉回了自己家中,坐在房間中的桌子旁喝了好幾杯白鷺遞過來的茶水,方才覺自己氣悶的心好受了一點。

白鷺站在一旁有些好奇問道:“夫人不是去找謝大夫人了嘛?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許婷聞言冷笑一聲,捏著茶杯的手緊了又緊,最終還是忍不住吐槽道:“她算什麼大夫人,謝家如今的夫人是蘇丞相家那位即將嫁過來的嫡長女才對。”

許婷幾乎要咬破自己的嘴唇,眼裡原本深藏的對曲心竹的羨慕與嫉妒在這時也毫無保留的顯露出來。

她道:“不過一個不下單的母雞罷了,還真當自己是個寶了。若不是憑著一張好臉得了謝公子的喜歡,她以為她現在能這般自在與高高在上的與我說話嗎?”

許婷覺得自己完全無法理解曲心竹在想什麼,明明對方跟她一樣穿到這個世界都五年時間了。

可是偏偏曲心竹到這時心中竟真的存著回到那個世界的想法。

是,許婷承認她們兩人先前所待的世界是要比這個世界發達與便利。女性的地位也比這個世界更高一點。

但是她們既然已經來到如今這個封建的世界了,難道不應該遵循這個世界的規則才對嗎?

夏國是一夫一妻製沒錯,但是在天衍王朝,如謝撫安這等身份的男人三妻四妾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啊。

而且謝撫安先前一直都是獨寵曲心竹一人的,如今之所以委屈曲心竹為妾也隻是因為曲心竹壞了身子不能生了,而謝家剛好需要與蘇家聯姻罷了。

在許婷看來,謝撫安在這個世界已經算是極為情深的男人了。

而曲心竹麵對謝撫安這種家世顯赫,身份高貴,長相俊美無雙,對她也體貼備至的男人。如今竟是不知好歹的與謝撫安鬨來鬨去。

這讓許婷深感曲心竹就是一個蠢貨,空有一張漂亮的臉蛋卻一點腦子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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