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心竹望著爸爸生氣的臉,咬了下唇瓣後小心翼翼的回答。
“南海基地。”
“你怎麼這麼不聽話!”
電話那頭的曲爸爸聞聲立刻站了起來,他又是生氣又是擔憂的看著曲心竹。
嘴裡嘮叨道:“你好不容易才從那裡逃出來,現在又去那裡乾嘛?”
曲心竹輕聲回道:“爸爸,沒事的,現在那個世界已經和夏國融合在一起了,我不會有事的。”
曲爸爸仍然拉著張臉道:“萬一呢?萬一它隻是暫時和這個世界連接在一起呢?萬一它再次消失呢?萬一你再一次被吸進那個世界呢?”
曲心竹看著曲爸爸充滿了擔憂的麵容,心中感動的同時開口道:“可是爸爸,夏國現在需要我。”
作為在夏國庇護下長大的孩子,現在正是夏國需要她的時候,她怎麼可以退縮呢?
先前她決定跟姚佳一起來南海基地的時候,之所以沒有提前告訴父母這件事,便是因為她清楚以爸爸媽媽在她這次回家後對她的關心,她們是絕對不會放她來這種危險的地方的。
曲爸爸聞言臉上的怒容漸漸收斂了起來,他直直的盯著曲心竹堅定的眼神許久,忽而無奈道:“小竹,爸爸隻是擔心你。我和你媽媽,真的無法再承受失去你的痛苦了。而且你現在還有長寧,你如今這樣做有考慮過長寧嗎?”
曲爸爸到如今都還清清楚楚記得自己在紫霞山經曆過的那絕望的一天。
上山時,他是帶著自己的寶貝女兒一起的。但是下山的時候,他卻能把她帶回來。
他好不容易從繁忙的工作中空出幾天來陪伴妻子兒女,卻也因此害自己的女兒送了命。
而且他的女兒本來可以逃生的,是他太過愚鈍,沒有看到腳下台階上那道開裂的縫隙,所以他的女兒為了救他和妻子,才會失去逃走的機會。
更讓曲爸爸無法接受的是,女兒為了他和妻子而死,他卻在她死後連她的屍體也沒有辦法找到。
他當時渾渾噩噩的度過了好多天,公司也荒廢了許久,直到曲心竹的爺爺,他的父親從東廣老家找到海市來,苦口婆心的勸他和妻子再要一個孩子,他沒有同意對方便又勸他將弟弟家的孩子過繼到自己名下時。
曲爸爸才猛然間門從那種渾渾噩噩的狀態脫離出來。
他和曲媽媽與曲心竹的爺爺大吵了一家,直言他們死後哪怕把所有財產都捐給慈善機構,也絕不會讓曲家其他人染指半分。
曲爺爺為此氣的和曲爸爸斷絕了關係,直到今日都沒有再聯係過。
曲爸爸雖覺得有些對不住老爺子,但他也從始至終都沒有為自己的選擇後悔過。
不管是過繼一個孩子,還是再給曲心竹生個弟弟妹妹,對於曲爸爸和曲媽媽來說這都是對於曲心竹的背叛。
他的女兒用命救了他,他卻要把原本屬於她的東西讓給旁人,他如何再配為曲心竹的爸爸?
再後來,再無論如何都找不到曲心竹的屍體後,曲爸爸乾脆和妻子一起把所有心力都放在了工作上。在平時的生活裡也是經常捐款,做慈善幫助他人。
他們隻希望自己在人間門行的善,可以回報在他們的女兒身上。
後來,或許是菩薩真的顯靈了,曲心竹再一次回到了藍星,回到了曲爸爸身邊。
曲爸爸那一日在紫霞山與曲心竹再一次相見時雖然沒有像曲媽媽一樣失態到抱著曲心竹失聲痛哭。
但那天他帶著曲心竹回到他們原本的家裡,看著曲心竹房間門那盞他本以為不會亮起的燈再次亮起後,當天晚上他一直躲在被窩裡偷偷哭了半宿才睡著。
所以曲爸爸如今隻希望曲心竹安安穩穩的待在他身邊。
他也不想讓她去做什麼英雄,他的女兒隻希望她做回曲家曾經那個無憂無慮的小公主便好。
曲心竹看著爸爸請求的眼神,心臟抽疼了一下後還是偏過視線道:“爸爸,我已經答應姚佳要在這裡一直待到事情結束,我不能言而無信。”
而且對於曲心竹來說,天衍大陸早一日被夏國掌握在手裡,她便能早一日安心下來。
曲爸爸定定的看著女兒許久,最終還是拗不過曲心竹,他無奈歎了口氣後隻能道:“罷了,你想怎樣做就怎麼樣做吧,但是過幾天我會請幾個保鏢讓他們去南海保護你。他們你必須收下。不然我就是豁出去我這張老臉不要,我也得讓國家把我女兒還給我。”
曲心竹下意識張口想要拒絕,但是在曲爸爸固執的目光下,她還是咬了咬唇放棄了這個念頭,隻答了一聲“好”。
……
前一天被張耀文派出去的隊伍,有好幾個都如秦川一樣捉了不少蠻族人回來。
張耀文對此很是頭疼了一番,不過在秦川打了將人都送去西北的報告後,他摸著下巴思考了半晌,第二天天才剛剛亮,那群蠻族俘虜就真的被他派車運去了西北。
而有了這一次和天衍大陸原住民接觸的經驗,夏國士兵在接下來一段時間門的行動上頓時變得更加小心翼翼了起來。
夏國政府這邊在又經過幾次商討之後,為了士兵們的人身安全,乾脆決定直接將坦克給開到天衍大陸裡去。
在銅牆鐵壁的進攻下,夏國士兵們僅僅隻用了一周的時間門便徹底攻下了天衍大陸北邊原本屬於蠻族的地盤。
而那個曾嚇得曲心竹好幾天睡不好覺的食人魔努哈,更是在這個過程中直接被坦克給轟成了一團肉沫。
據姚佳所言,夏國當時攻進努哈的老巢時,努哈恰巧劫掠了一群天衍王朝的婦孺,正準備用鍋將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婦女孩童給直接蒸了。
還好夏國士兵去的及時,剛好將這些婦孺從對方手裡救了回來。
這些婦孺的家裡的男人大都去參軍或者一開始便被努哈給殺了。她們人是被夏國救出來了,但一時間門也是無處可去。
因此張耀文合計了兩下,乾脆就讓人把那一百來個婦女兒童給帶回到南海基地安置了下來。
隻是人雖是安置下來了,這交流上卻無法避免的有些障礙。
曲心竹先前來時雖已經告知張耀文天衍大陸的語言同夏國東廣省的方言有些類似。
張耀文也確實在手底下的兵裡找出了不少會東廣語的。但要讓這些士兵一夕之間門學會天衍大陸的官話還是有些困難的。
他們同那些原住民說話,可以說是一半靠聽,另一半靠連蒙帶猜。
姚佳如此在曲心竹麵前抱怨了幾遍後,曲心竹想了想,乾脆請示了一下張耀文,而後她直接在南海基地裡辦了個語言學習班,她做老師教那些會東廣話的人學習天衍大陸的官話。
其他人倒也不是不能學,隻不過在目前這種緊急的狀況下,還是有東廣話基礎的人學起來比較容易一點。
就譬如姚佳和張耀文,這兩人在曲心竹最開始辦起語言學習班時也曾好奇的過來聽了一節課。
然後等到那節課結束,兩人便迫不及待的從曲心竹的臨時教室裡逃走,並在之後再也沒有來過一次。
曲心竹對此倒是極為理解。
她當初穿越到天衍大陸時,也是閉著嘴當了許久的啞巴,私下裡又讓小蘭教了她三個多月,再開口時說出來的話才同小蘭她們沒有太大的差彆。
曲心竹想到這裡,臉上的笑容不由收斂了下來,她垂眸看著自己手裡的筆,也沒了心情再繼續寫下去——
也不知道小蘭和乾娘如今是否還好?
她當初離開時為了不連累她們,隻能連她們一起隱瞞了。
以謝撫安的性子,他調查完她們確實和她逃走沒有關係後,應當不會太為難她們……
“小竹,小竹!”姚佳突然的聲音打斷了曲心竹偶爾升起的愁緒。因為兩人關係越發親近,姚佳最近已經自覺的將自己對曲心竹的稱呼由“曲小姐”變成了“小竹”。
曲心竹放下手中的筆連忙起身走到房門前將門打開,姚佳焦急的身影當即出現在曲心竹麵前。
“發生什麼事了?這麼著急?”她看著姚佳額頭的汗珠蹙眉問道。
姚佳大口呼吸了一下,飛快解釋道:“咱們之前救回來的那些婦孺,裡麵有好幾個鬨著要自殺。”
“自殺?”
“對。”姚佳有些憋屈的扯了扯嘴角道:“幾個人哭天喊地的,說的話混亂的你那幾個學生都聽不懂,我隻能過來找你了……前幾天都好好的,咱們也都好吃好喝的照顧著她們,也不知怎麼了突然鬨出這種事來。”
曲心竹見狀不再耽擱時間門,回身合上房門後便跟在姚佳身後往安置著那些天衍大陸婦孺的地方走去。
她剛走出房門,幾個沉默的黑衣人便一言不發的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跟在了她身後。
曲心竹對此有些無奈,卻也隻能任由對方跟著。因為這些人就是之前她親愛的爸爸口中所說的保鏢。
那天和曲爸爸通過電話後,第二天下午八個全副武裝的黑衣保鏢便被張耀文親自送到了曲心竹身邊來。
曲心竹當時羞愧過後就想要將這幾人給送回海市,張耀文卻是出聲攔下了曲心竹,讓曲心竹不用為此擔心,隻管安心收下這些人,權當是用這事安慰曲爸爸。
當然,這幾個保鏢能進入南海基地自是都順利經過了夏國政府的調查。:,,.,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