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秉德是淩晨四點接到的柏方打來的電話。第二天一大早就收拾了東西, 和小龍哥一起往C市市區跑, 直接去機場和蘇卻彙合。
而另一邊,原本要和蕭薇一起去上學的蘇卻, 才收拾好出門就遇上了來請她的人。和蕭薇交代了兩句, 讓她收好小布袋, 有危險的時候幻犬會保護她的後,就暫時分開。
返回宿舍時恰好看見小紙人兒們正在打掃衛生,見她返回後小陳姑娘從五三裡出來, 投以詢問之色。
蘇卻簡單說明後點點頭, 轉身去給她收拾出門的背包了, 而蘇卻也趁機將校服換下, 十五分鐘後就跟著來送她去機場的人乘車前往。
等到機場,將人交給早就等在那兒,連直播設備都已經準備好,下機後就能直接開直播的半龍彙合。
蘇卻歎口氣, 拍拍還沒吃早飯,感覺有點兒餓的肚子對趙秉德和小龍哥說, “走吧,趁著現在還有時間,先吃個早餐。”
到了天門山所在的省市,還得開幾個小時的車,能下午三四點到已經算是非常順利了。
想到這裡蘇卻就想搖頭。
……這年頭, 賺點工資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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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薇一手包子一手豆漿的邊走邊吃, 這個時間剛好是上班、上學的高峰期。所以做飲食生意的店鋪早就早早的開了店門, 在熱火朝天的忙活了。
所以在一團熱鬨中,唯一卷簾門緊閉的店鋪,就顯得極其顯眼。
蕭薇站在幾步之外看著店主模樣的人重新給店鋪貼上“租聘”的字樣,準備離開時,才忙吞下嘴裡的食物,走近詢問,“你好,請問這家麵店不做了嗎?”
“是啊。”店主看了眼蕭薇,以為她是這家麵店的常客,自己又沒什麼事,所以暫停腳步多說了兩句,“昨天都還好好的,今天一大早就給我打電話說不做了,要拆夥。連後麵的租金什麼的都不要了。”
“還好店裡沒事。”那人頓了頓後抱怨,“所以我不太喜歡把店租給情侶呢,現在的小年輕都覺得自己能出來創業,遇到點兒事就不乾。弄得我們這些旁人都覺得累。”
雖然他這家店鋪的位置不愁沒人租,但這樣反複折騰也很令人心煩。前段時間他見店鋪就剩那男的在店裡忙活,不見女生蹤影時,就大概猜到是吵架了。
沒想到今天早上就接到女生打來的電話,說退租。
嘖嘖,剛來的時候還說著要結婚呢,還一起去紋了個情侶紋身,一人在左腰紋個青鯉,另一個在右腰紋個紅鯉,說對方就是自己的另外半個圓,站在一起的時候就是一個完整的圓。
嘖嘖嘖。你看看,現在還不是分了?
店家想到這兒,看了還站在那兒看著店鋪的蕭薇一眼,自己先走開了。
直到驚覺快遲到了,蕭薇才趕緊一麵往嘴裡塞吃的,一麵往學校趕。
比起已經搬走,這輩子也許都不會再見到的“人”,她更擔心今天早上的隨堂小考。
女生背著書包,小跑過熱鬨的店鋪,中途是從各個店鋪傳來的食物香味,聚在一起湊成特屬紅塵的味道。
雖庸庸碌碌,卻又生機勃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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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裡了。”穿著兩件式睡衣的中年女人將店鋪打開,扭頭看向站在身後的年輕女人。漂亮乾淨,年紀也很輕。
估摸著是覺得自己有手藝,所以準備自主創業的年輕人吧。
“先說好啊。”中年女人有點兒不耐煩,“你要是突然做不下去不做了,這交的一年租金是不會退給你的,……還有押金也一樣。”
女人點點頭,笑,“您放心吧,我會努力做下去的。”
中年女人聽了,將合同和女人一簽,拿上自己那份合同和錢,就往回走。打算趁著還不太熱,回去再繼續睡一會兒。
“……我管你能不能堅持呢。”女人一邊走,一邊看了眼自己用合同包了下的錢,浮腫肥胖的臉上露出得意。她還真沒遇見過這麼早就打電話要租店鋪的,所以……也不能怪她把租金多說了那麼幾百不是?
誰讓這女的打電話吵到自己睡覺了呢。
女人將店鋪簡單打掃後,已經是兩個小時後。她一麵微拉著身上的T恤扇風,一麵打量店鋪。在心裡盤算著應該做怎樣的簡單裝修,扇風時,T恤下擺微微扯動,露出一點點纖細腰際。
也隱約露出她纖細腰際的紋身。
仔細看會發現是一條卡通造型的紅色鯉魚,似和什麼環繞嬉戲。
忙了這麼一通也確實累了,女人收拾了東西轉身往店外走,準備先回新租的住所,簡單的弄點兒吃的,下午繼續乾活。
轉身離開時,紋身的地方隱有浮現,隻見紅鯉嬉戲的空白處,一條很淺的青色鯉魚輪廓,微微浮現。
顏色極淺,就像是紋身師隻上了墨線,就停手了一樣。
一瞬即逝。
等回到出租屋後,女人開門後一邊脫鞋一邊衝安靜的屋內笑著說,“我回來啦~”
然後將鑰匙放在茶幾上,拐進廚房帶上圍裙後,又去涼台將晾在那兒的男人衣服收進屋。
回來時天氣看上去不是很好,她擔心等下去店裡乾活後,涼台的衣服打濕了。先提前收回屋再說。
——現在很多在外打拚的單身女性,會故意在晾台晾幾件屬於男性的衣服。開門回家時也要說一聲“我回來啦”,以避免被一些不懷好心的人知道她們是一個人住,發生一些危險。
所以就算現在有人清楚女人是一個人租的這屋,也不會奇怪她剛才的舉動。
畢竟隻是保護自己的一種手段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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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係好圍裙的女人一麵走向洗手間,一麵笑著說話,“剛才忙活了很久,所以現在特彆餓。”
她進入洗手間,再打開浴室的玻璃門,眼睛亮亮的蹲在花灑處,笑,“……你不介意我多吃一點吧?”
絲絲血跡緩緩流入水槽,在女人的麵前,是個大腿已經被啃咬得一團模糊,手筋腳筋被咬斷,聲帶也被硬生生徒手扯掉的男人。
不是麵老板又是誰?
可他明明渾身痛得發抖,喊不出、動不了,卻偏偏沒死!
聽女人說完,他原本就充滿了恐懼的眼裡更是近乎癲狂的亂轉,從喉頭發出“嗬!嗬”的聲音。
可惜聲音連穿過牆壁,透到隔壁都不可能。
“那我開動啦~”
芳倩雙手輕拍,笑著偏頭。
“我會把你吃乾淨。”
“一點都不浪費的。然後……”
“替你好好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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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蘇卻站在車外,仰頭看著天邊,微微沉吟。
“尊駕。”趙秉德從車上拿了瓶水遞給蘇卻,然後自己灌了大半瓶後抹了把汗,看這堵得不行的長長車隊,皺眉,“看樣子能在晚上十點趕到就不錯了。”
他們一行三人,從中午堵到現在五點,要不是車後備箱有半箱蘇打水一直放那兒,就這種天氣被堵在路上,肯定得中暑。
小龍哥也從駕駛座下來,聽了趙秉德的話後點點頭。
因為一直在路上堵著,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通車,所以兩人早就暫時關掉了直播,等通車後再重新打開。
“哎,小兄弟。”後麵車上下來一約莫五十出頭的中年人,一邊朝趙秉德走來,一邊笑著開口,“那個……你看方便賣我幾瓶水嗎?實在沒想到會堵這麼久,都沒準備。”
“啊?行啊,我給您拿幾瓶吧?”趙秉德聽了點點頭,讓小龍哥幫打開後備箱,一邊和中年人交談,“給你拿五瓶夠嗎?”
“夠了夠了,太謝謝你了。你看多少錢?”中年人連連點頭。
“嗨,幾瓶水而已,沒事兒。”趙秉德爽快的擺手,推掉中年人遞過來的百元大鈔,將水遞給他,“出門在外誰還沒個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