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公睜眼必殺人, 閉眼觀音不救世”。
這句話的具體出處已不能考, 現在世麵上所知道的也就隻剩梨園扮相和紋身忌諱這兩個說法。
然實際上,內中因果卻不僅僅隻是這些。
同樣的, 到底殺害那一家的是充滿戾氣邪變的婆婆, 還是魔化的觀音像, 在沒有抓到閉眼觀音之前, 誰也不清楚。
惠玄方丈既然答應了王強力,等人走後就找來通圓,將這事大致說一遍。
通圓微皺了下眉頭,但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的點了點頭後,按照自己師父說的, 先給自己的師弟柏方打個電話。先提前提個醒, 報備一下。
哪怕是他們在參加佛學大會,但也屬一個圈子,加上又是在港都, 時間一到自然就知道了港都特彆行動隊這次做的事。就算是旁觀者也會忍不住皺眉表示不讚同, 畢竟並不是所有的佛道門人,都和第六部、特彆行動隊等有關聯。
有不少更願意站在方圓之外, 避開紅塵, 專心自己的佛學、道法的研究。
說穿了第六部就是專門處理玄門奇說, 不能用常理解釋的鬼怪事, 就類似尋常的特彆刑|警隊, 而除了加入這隻“特彆刑警隊的”佛、道門中人, 都隻能算是普通的群眾而已。
雖有提供線索和幫助的義務, 但也有拒絕的權利。
這次的事就像是一群普通人發現了能殺死一個城市的人的壞蛋,在不能避免的情況下,破壞了並不影響其他人的生活、也沒帶來任何風險、無人受傷的公共設施,趕跑了壞蛋。
然後這時警察趕到,沒問對方有沒有受傷,是不是需要幫助等關心的話,上來就要求見義勇為的人賠錢?
同出佛、道門,難免會忍不住帶入自身。
和道觀和柏方他們,又多了好幾層聯係的通圓,更是不能免俗了。
但有時有些事卻是不能真的任由自己的性子來拒絕的。雖然通圓也很希望讓特彆行動隊的將事搞砸吃瓜落,被批得灰頭土臉再也抬不起頭來最好,可真要這樣做了,所付出的代價卻是無辜普通人的生命。
這個道理通圓懂,他的師父自然更通透。
等給柏方通氣後,師徒兩人收拾東西前往港都第六部,並特意由王強力帶著去凶屋走了一遭,將現場看了一遍。
樓裡發生了這麼慘烈的凶殺案,哪怕是膽子再大的人也覺得受不了。而且這事本身還帶著一股子邪乎。
所以這層樓裡,隻要能找到其他價格合適住所的都接二連三的搬走了,到現在也就隻零星的留了幾戶人家,等王強力帶著惠玄方丈和通圓前來時,雖有人家拖過門上貓眼看來,但也因為現在這層樓的冷清,並沒惹得人出門好奇圍觀。
這種事,也沒幾個人有膽子圍觀。
還未靠近跟在師父身後的通圓就已經聞到了隱約浮在空中,還未完全散去的腥臭味。一麵繼續往前走一麵抬眼看了眼就在前方不遠,還貼著警戒條的凶屋,眉頭微凝。
“方丈,就是這裡了。”王強力和守在門口的兩人打過招呼後,讓他們打開房門讓惠玄方丈和通圓看清內裡。
哪怕來前已知道大概,走近時又見黑氣隱從門內溢出,但現在看清內裡後,惠玄方丈和通圓還是沒忍住齊齊念了一聲佛號。
裡麵情景已經不是報複這麼簡單的事了,而是肆意虐殺。
“觀音像之前就是放在那個位置的。”王強力指了指方向。
慧玄方丈隨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後,卻微疑的“唔?”了一聲,看著桌上立得好好的老人遺像問,“老人家的遺像,沒人動過?”
經過慧玄方丈提醒後,王強力才跟著察覺不對,“按照規定,屋裡所有東西都必須保持凶案發生時的樣子,都不能動的。我記得……那時相框架是倒放在桌上的。”
那時是他第一個注意到觀音像有不對,所以很確定遺像的位置。
惠玄方丈點點頭後,看了王強力一眼,和通圓一起往回走。等王強力跟上後才小聲,避免被依舊住在這裡的其他住家聽見,“它還會回來。”
王強力一愣後說,“不會吧??”
“你沒留意到那張遺像嗎?”慧玄方丈開口問,頓了頓補充,“相框邊緣有半枚很淺的血指印。”
王強力聽了,腳步一頓就想扭頭回去再看一次,卻被慧玄方丈阻止,“時間緊迫,按照“做七”來看,明天就是“三七”,王組長你現在有兩件更重要的事要做。”
王強力連連點頭,一副無論惠玄說什麼都會招辦的架勢。
“一,幫忙查一下這位老人家還有沒有其他的親戚,尤其是有無身前作惡,之後慘亡的。二是趕緊處理這裡的其他住戶,至少明天之前必須得暫時將人保護起來,起護陣、開法陣。”惠玄方丈頓了頓後又言,“至於你想確定那相框,法醫采集證據時都會有拍攝現場照片,憑你的身份想看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王強力現在除了點頭如搗蒜外,也沒其他的動作了。
“至於現在……”惠玄方丈歎了口氣,“趕緊商量一下如何部署吧。”頓了頓後,腳步微停略帶戲謔的看向王強力,“先說好,我和通圓隻是幫忙,萬一要是損壞了什麼東西……那可得走公賬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