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鬨(1 / 2)

巨型液晶屏裡,站在台上的金童玉女,那柔情繾綣的相視而笑,讓台下的氣氛火熱到了極點。

蘇念坐在沙發上,抱著一個白熊娃娃。餐桌上擺著燭光晚餐,隻是蠟燭已經燃燒乾淨。

她親手做的晚餐,也一點點變得冰冷。

沈婉柔的頒獎典禮。

顧亦辰永遠都在。

蘇念打開禮品盒子,看著花了兩月時間,給顧亦辰訂製的名貴手表,映著暖黃燈光的雙眼裡,像是蒙了一層霧氣。

啪的一聲,她扔掉了禮物,也關掉了電視。

蘇念走到陽台上,夜晚的風有些清涼。她腦子裡悶悶的,有些恍惚空白,呆呆地看著漫天繁星。

屋裡暗下去,空幽幽的冷寂,全麵地包圍了過來,蘇念有些透不過氣。

結婚一周年,她做好了燭光晚餐,準備好禮物,孤獨地等在家裡,而老公卻陪著另一個女人。

直到月兒爬上樹梢,蘇念回過神來,手腳冰涼,僵硬的手指撥通了顧亦辰的電話。

電話一連打了四個,都沒有人接聽。

蘇念低頭看著,眼裡映入手機屏幕的光,像是點綴了星辰,亮晶晶的,但心卻一點點暗下去。

她忍不住裹緊了身上的睡袍。

直到第五個電話,“嘟嘟”聲響了很久,終於通了。

“什麼事?”顧亦辰冷漠的聲線,帶著絲絲不耐。

蘇念噎了下,身子都僵了。

久久的沉默。

“蘇念?”顧亦辰尾音上揚,那絲不耐更明顯了。

蘇念收斂了情緒,垂下的眼暗沉無光,“沒事……”她兩個字一出,那頭,顧亦辰就掛斷了電話。

以前,她還會撒嬌,纏著他,要他陪她,向他抱怨委屈,甚至還會向長輩告狀,但結果,隻是把顧亦辰越推越遠。

顧亦辰最討厭被束縛。

這句話,還是他的朋友於心不忍,提醒蘇念的。

蘇念看向冰冷的燭光晚餐,心裡像是破了個洞,冷颼颼的風往裡麵灌,全身都冰涼到了極點。

手機屏幕閃了下,鈴聲回蕩在空冷的屋裡,尖銳的刺得她的太陽穴陣陣的疼。

是顧亦辰的電話。

蘇念有點不敢置信,仔細辨認了會。結婚一年,顧亦辰主動給她打電話的次數,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

“今天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顧亦辰聲線冷沉。

蘇念太了解他了,隔著屏幕,都能猜到他皺了眉。她抿了下唇,聲音在落寞到極致後又生出點喜悅,“你記起了?”

“是婉柔告訴我的。”顧亦辰直白回答。

一刹那,蘇念臉都白了。

偏偏,手機那頭,還傳來沈婉柔含著笑意的聲音:“亦辰,今天是你和念念的結婚紀念日,念念需要人陪的,你快回去吧。”

“你一個人留下,可以嗎?”顧亦辰放溫了語調。

沈婉柔笑得溫婉甜蜜,“你放心啦。”

蘇念眼眶微紅,心裡也涼了個徹底。她的手有點抖,攥緊了手機,指節泛著森森白色,“顧亦辰,我們離婚吧!”

電話兩頭,都陷入了死寂。

蘇念不是第一次提出離婚,在得知沈婉柔的地位後,就鬨過離婚,那時的她,還有脾氣,還有野性與銳氣。

她鬨出的動靜很大,驚動了兩家的長輩。

但她當時並不是真心離婚,隻是為了引起顧亦辰的注意。

所以,在顧亦辰一句“鬨夠了沒”,以及在蘇父的壓迫下,開口解釋他和沈婉柔隻是普通朋友後,她就乖乖地回家了。

“蘇念,你又在鬨什麼?”顧亦辰的聲音很冷清,微微加重了些語氣。

秋日的風太涼了,蘇念打了個冷顫,彙聚全身的勇氣漸漸的散了,隻是盤旋在心底的鬱氣,在做著最後的掙紮,“我們離婚!”

“彆鬨,”顧亦辰的嗓音低沉有力,帶著上位者矜貴的施舍般的意味,“我馬上回家陪你。”

蘇念沉默了。原來她的竭嘶底裡,她的委屈控訴,在顧亦辰的眼裡,都如同一場鬨劇,是她在胡攪蠻纏。

小時候的初遇,在她最孤寂恐慌的時候,那個雨夜裡,是顧亦辰拿著棒棒糖,帶給了她溫暖。

長大後的重逢,他卻一點點磨滅了那份溫暖。

“不用了。”蘇念聽到自己的聲音很機械,像是從天外傳來,腦海裡陣陣雷霆,“顧亦辰,好好陪你的婉柔,我出去兜兜風。”

她頓了瞬,捂著空洞洞的心,眼底像是有什麼要奪眶而出,澀澀的,“我不是在開玩笑。明天九點,民政局見。”

蘇念匆匆掛了電話。她怕顧亦辰再說一句,她就會瓦解好不容易建立起的決心,收回要離婚的話。

顧亦辰太了解她了,知道她離不開他,隻要他給點溫情,她就又會像以往那樣,主動地貼了上去。

“嘟嘟……”顧亦辰放下手機,目光冷沉。

這是蘇念第一次先掛他的電話。

沈婉柔一身白色長裙,優雅而高貴,笑意溫婉甜美,“亦辰,念念一定很想你,你快些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