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病嬌先生的小藥丸14(1 / 2)

佛係撩漢攻略 酩酊醉 16972 字 2個月前

藍橋和唐浣來到茶室, 門窗雖然沒關, 卻有結界隔絕外界, 不僅聲音無法傳出去,從外麵也根本看不到房間裡的情況。

唐浣脖子上的傷口還在流血, 但他沒有去處理, 端著茶杯倚在窗邊, 有些出神地說:“很早以前,我曾提醒過你, 縱容妖類在人間出沒, 遲早會出事的。”

藍橋不喜歡喝茶,隻是心不在焉地轉動茶杯說:“你把我叫過來,就是為了教訓我嗎?”

唐浣無奈地說:“不是教訓你,隻是說出事實而已。當時你也一定認出來了,鬼蜘蛛的本體是紫魔蛛, 鬼蜥的本體是黑蜥, 在它們之前還有人肉雀、魍魎、鬼首……”

他所提到的妖怪,都曾經是這座都市有名的怪談和異聞的主角。和霧女、雨男這些無名野鬼一樣, 某個時間它們突然失蹤,等再度出現的時候, 就變了個樣子。

妖和鬼是兩個完全不同的種族, 本不可能成為一體, 可事實卻是出現了鬼蜘蛛那樣妖鬼共生的怪物, 以更加可怕的形體和更為凶殘的手段為害人間。

藍橋不在乎妖和鬼如何對待人類, 但在鬼蜘蛛之前, 卻發生了很多事,讓他不得不出手製止。

畸形的妖鬼之體令鬼的仇恨怨念更加強烈,妖的手段能耐更加厲害,接二連三的妖鬼禍害造成了可怕的後果暫且不提,當這種怪異之物的欲念膨脹到極致、殺戮行為完全失控的時候,它們會被自身體內的一種神秘力量反噬。

修煉千百年才有可能成功的妖被打回原形,被迫與鬼合為一體,無法擁有自己的意識,最後妖魄妖丹皆化為烏有,絕無再重返世間的可能,這是藍橋無法忍受的。

所以在他阻止畸變體、將其斬殺之後,小心地將它們的妖魄妖丹收回來置於蘊靈之所。或許有一天它們還會重新修煉出人形,也或者就這樣泯然消亡,隻能是看造化了。

想到這一切,藍橋眼神陰沉,早上愉悅的心情蕩然無存。他放下茶杯說:“你查出它們會變成這樣的原因了,還是弄清楚將它們反噬的力量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了?”

唐浣遺憾地搖搖頭:“不過,我覺得二者是一碼事。”

他走到藍橋身邊坐下,問道:“你記得孟觀塵吧?”

藍橋:“沒印象。”

“哦對了,你不知道他的名字。”唐浣笑了笑,“就是幾次三番出來給你搗亂的那個小夥子。”

藍橋微微挑眉:“他怎麼了?”

提起這個人,唐浣臉上的嚴肅稍稍柔軟了許多,眼中的桃花又開始飛來飛去:“這幾天我不是沒有回來嗎,其實我一直跟他在一起。”

藍橋冷漠地說:“我對你的風流故事不感興趣。”

“你怎麼能這麼說呢,”唐浣撩起藍橋一縷發絲繞在指尖上玩,又開始老不正經了,“人家為了解決這件事情,可是使儘渾身解數唱了一出美男計呢。”

藍橋搶回頭發:“這件事跟他有關?”

唐浣:“不是他,而是他背後的那個組織。”

藍橋狐疑道:“那個組織的事,他肯告訴你?”

唐浣笑著衝藍橋挑眉:“寶貝,如果你見識過我的魅力,就不會對我提這種問題了。”

起初唐浣是這麼想的,SSC一直以來到處搜捕超自然生物,鬼也好,妖也好,還有種種神秘的存在都是他們的目標。或許他們對這些事也有所了解,而孟觀塵作為該組織的一員,可能知道點什麼。

為了套話,唐浣找到孟觀塵,企圖借著前陣子那風流的一夜情套套近乎。不過孟觀塵卻是很生氣,他做了一輩子1號,卻不料竟在小樹林裡慘遭爆菊。被爆得爽哭了不說,對方竟然還是個非人類。他羞憤至極,再見到老狐狸自然是克製不住地出手,隻想把這妖物抓回去關進研究所。

兩人大打出手,孟觀塵完全不是唐浣的對手,一直遭到戲弄,最後還被施了法,動彈不得地被抗去酒店開了房……

三天苦戰,孟觀塵從不想做人了到自暴自棄,再到被老狐狸哄得稍稍順了心氣兒,隨後聽唐浣提起妖鬼的事情,忍不住說出了一些長久以來困在他心裡的事。

SSC這個組織的神秘不僅是對於外界,即便在內部也是一樣,各個部門獨立運作各司其職,甚至成員們對彼此的事都不太了解。他們如同機械一般嚴謹有序地執行屬於自己的任務,對其他事情一概不許過問。

孟觀塵所在的部門其實是負責調查都市傳聞的,抓獲超自然生物並不在他的工作職責範圍之內。一年前,他有個關係不錯的同事在行動中意外身亡,在那之前,同事曾將一些東西留在他家裡,結果那些東西就成了遺物。

整理同事的遺物時,孟觀塵找到了一些東西,開始懷疑同事的死並非意外,而這些東西極有可能是同事故意留給他的。

遺物包括一些資料和一份名單。當時妖鬼畸變體已經出現,由SSC當中一個特殊部門負責處理,孟觀塵僅僅是有所耳聞,但在看過那份名單之後,他發現畸變體當中的一些妖類竟然曾經是同事的捕獲對象。

這個認知令他感到震驚,又偷偷進行了一些調查之後,他確認那些畸變體當中的妖和鬼,都曾被抓捕並送到組織的研究中心過。

孟觀塵自認為不是個有信仰的人,但從始至終都認為組織做的事對社會是有利的,至少解決了很多困擾人類的神秘事件,這讓他覺得自己做的事還算不錯。

但隨著他的深入調查,他開始對組織產生了懷疑。為了進一步確認事實的真相,他才會獨自調查妖鬼畸變體。

說到這裡,唐浣喝了口茶,皺眉說:“如果孟觀塵說的是真的,那這個組織大有問題。”

藍橋:“他就這麼對你和盤托出了?”

唐浣打趣道:“誰讓他被我‘睡服’了呢。”

藍橋:“看不出來,他這麼容易被‘說服’。”

兩人雞同鴨講了幾句,又回到正題上。孟觀塵目前懷疑組織到處搜捕超自然生物的目的,就是利用某種方法讓妖鬼共生,再將畸變體放出去。但他不清楚為什麼妖鬼畸變體最後會被體內神秘的力量反噬,這究竟是意味著實驗的失敗,還是另有其意。

他沒有辦法相信組織裡的人,告訴身邊的朋友又怕給他們帶去麻煩。他把這些事悶在心裡獨自承受,已經忍耐太久,麵對唐浣忍不住全都說了出來,終於感到輕鬆了不少。

唐浣說:“不過我最擔心的,還是他們之所以做這種事的最終目的,他們到底想乾什麼……”

他頓了頓,發現藍橋正看向窗外出神。院子裡的白色夾竹桃開到荼蘼,賞心悅目之餘還有陣陣花香。但唐浣知道對藍橋來說,這個距離是沒有辦法賞花的,在他眼裡那不過是一些朦朧的影子。

“小橋?”唐浣伸手在藍橋眼前打了個響指,“在想什麼?”

藍橋收回視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漫不經心地說:“隻是想你說的事情罷了。繼續查下去吧,說不定很快就會有眉目了。”

說完之後,藍橋便離開了茶室。唐浣凝眸看向他留在桌上的茶杯——藍橋是不喝茶的。

藍橋緩緩走過長廊茶亭,穿過庭院,想到還在床上睡著的人,心情稍稍明快起來。

他去廚房盛了碗粥,親自端著回了房間,推開門走到床前,很想親手喂小神棍吃早餐。然而被子被掀到一邊,床單上留著幾個褶皺,枕頭上還有根發絲,就是人不見了。

他在床前站了一會兒,突然說:“他什麼時候離開的?”

雷錚微微頷首:“在您與唐大夫說話的時候。”

藍橋微笑道:“怎麼不攔著?”

雷錚從容不迫地解釋:“他走得很快,我發現的時候他已經出了門。您也知道,我是沒法離開宅子的。”

藍橋臉上的笑容沒什麼變化,隻是下一秒,手裡的碗碎了。

雷錚掏出手帕,給自家先生把手擦乾淨,然後有條不紊地收拾地上的碎片和狼藉,既不緊迫,也不緊張。直到藍橋離開房間,他才閉了閉眼睛,擦掉額角的冷汗。

夜色降臨,華燈初上,車水馬龍的熱鬨長街上,有個挺奇怪的男人搖搖晃晃地走著。他的腳步虛浮,有點像是喝醉了,視線沒有焦點,神情凝滯,又點失魂落魄的意味。

從他旁邊經過的行人有點好奇地看著他,這人在大冷天的夜裡隻穿著一件白襯衫和休閒褲不說,腳上不僅沒穿鞋,連雙襪子都沒有,就那麼光著腳走在冰冷的水泥路上。

對於H街來說,天黑之後這一天才算剛剛開始,繁華的街道人來人往,閃爍的燈光璀璨迷離,站在路邊拉客的人正憋足了笑臉,想把來找樂子的人拉到自己店裡。

正在神遊般的人還在迷茫地走著,突然手臂被人拉住。拉客的男人熱情十足,手還特彆有勁兒,抓著他一頓忽悠,好一會兒才發現這人很不對勁,又看到他光著的腳,那股熱情頓時涼了。

“你……剛才說什麼?”高晁停下腳步,聲音漸漸湧入他的耳朵——車聲、人聲、音樂聲,還有旁邊這個男人響亮的聲音。

拉客的男人悻悻地放開手:“沒什麼,走你的吧。”

高晁緩慢眨了眨眼睛,逐漸清醒過來。他被來往的人撞了好幾下,趕緊退到路邊。這個地方看起來很眼熟,好像是當初遭遇搶劫犯的那條街。

他記得天亮的時候,藍橋終於肯放過他。渾身又酸又痛又累,他很快就睡了過去,然後……然後呢?他是怎麼跑到這裡來的啊!

高晁好像失去了一段記憶,一段如何從藍橋的宅子來到H街的記憶。難道他睡迷糊了,一路夢遊到了這裡嗎?

他站在歡聲笑語中發呆,心裡有些慌亂,忽然一陣夜風穿透襯衫和皮膚,吹得他透心涼,他才意識到自己的處境。

他光著的一雙腳已經凍得麻木了,而且有很多傷口,血痕還掛著上麵。他就這樣赤著腳一路走到這裡來的嗎?真特麼是石樂誌啊!

高晁抱著胳膊,往前走了幾步,頓時覺得腳疼得很,心裡叫苦不迭,卻不知該去哪裡。藍橋肯定發現他不見了,肯定以為他是逃走了,肯定會生氣。

藍橋不是他的攻略目標,他還要回去嗎?跟攻略目標之外的人發生關係會怎麼樣呢?

如果統哥在就好了,絕不會有這麼多麻煩事。不少人用關愛的眼神行注目禮,高晁感到一陣頭疼,他現在這個德行,不回去的話也沒地方可去啊!

他忍著雙腳的疼痛,悶頭一頓走,想穿過巷子去隔壁街打個車,大不了人到付款。結果剛鑽進小巷就聽到一陣奇妙的聲音,嗯嗯啊啊哦哦哦,還有啪啪啪的拍擊聲,一聽就是在為愛鼓掌。

靠,這條街上快捷酒店、高檔酒店那麼多,隨便開個房啊,公共場合就發情,給想走捷徑去打車的人留條活路好不好?

不過有人就好這一口,嫌在房間裡做太普通,非得找點刺激,在戶外找個隨時可能被人發現的地方,體驗一把羞恥至極的快感。

高晁真想硬著頭皮一路跑過去,左思右想覺得還是算了,太特麼尷尬,於是隻好掉頭回去。沒走幾步,身後突然一聲尖叫,把他嚇得定住了。

那叫聲,絕對不是爽到了,聽起來更像是疼到了。叫聲十分短促,幾乎是戛然而止,緊接著就變成了抽風般的吸氣聲和魚骨卡住喉嚨似的哽咽聲。

高晁耳朵動了動,越聽越不對勁,忍不住回頭張望。巷子深處,有個蠕動的人影,好像掙紮著在牆壁上拍著、抓著,身體痙攣不止。

他努力睜大眼睛,也沒看到另一個人影,不禁覺得奇怪,小心翼翼地走過去想看清楚。

人影靠在牆上,身體沒有力氣地往下滑。這地方癮君子不少,高晁開始懷疑這人是不是嗑藥導致神誌不清了,進而想到要不要趁他病要他命……要他鞋,光著腳實在太痛苦了。

“喂,你沒事吧?”高晁試探著問了一句。

話音剛落,人影猛地一挺身,用儘最後力氣撲到高晁身上,口中發出嘶啞含糊的聲音,聽著就跟喉嚨被捅穿漏風似的。

高晁被撲了個踉蹌,下意識扶住那人的手臂。待看清近在咫尺那張臉的一刻,他的頭發豎了起來,凍僵的腳趾頭都炸開了,血液循環頓時就通暢了。

眼前的人皮膚乾癟顏色慘淡,連嘴唇都毫無血色,整個人如同枯萎了一般,活脫脫一個人乾。他五官扭曲,鼓出來的一對眼珠子好像要爆裂似的瞪著高晁,宛如要吃人肉的僵屍。

高晁嗷地一聲叫出來,幾乎能感覺到自己劈叉的小舌頭飛速搖動。這是個乾屍嗎?乾屍為什麼還能動呢?爸爸要被啃乾淨了嗎嗷嗷嗷!老板救我!

就在他亂吼亂叫的幾秒鐘裡,“乾屍”已經沒了動靜,徹底咽氣了。

而他的叫聲引來了不少人,見他懷裡抱著一具古怪的屍體,他又一副“患有老年癡呆而走失,中午離家時沒有穿鞋”的樣子,立時就被按倒在地。

人群中傳來驚懼的叫聲和議論聲,高晁掙紮著喊道:“我來的時候他已經是這樣了!”

這條街上的事不會交給警察解決,按住他的人應該是某個店裡的打手。近來街上出了幾起詭異的事件,搞得小帥哥們都沒心思做生意了,他們正愁找不到罪魁禍首,現在好不容易抓到一個形跡可疑的,先打斷了手腳再說。

高晁的手臂被狠狠扭住,快要脫臼了。凶悍的男人抬腳往他肩上踩去,冷不防被人推了一把,一個踉蹌撲了出去。

“誰特麼這麼不要命!我操……”男人咆哮起來,轉頭一看,頓時把剩下的話憋了回去。

人群的議論聲更大了,不知是誰,推開扭住高晁的人,然後把他扶了起來。

高晁小心臟噗通噗通地跳,慶幸胳膊是保住了,抬眼一瞧,臥槽大帥哥啊,閃閃發亮的大帥哥啊,怎麼好像在哪見過呢?

這絕壁不是想要用老套的搭訕台詞套近乎,他真的覺得在哪見過這個人。

大帥哥指了指高晁:“這人是我朋友,絕對不是壞人。”

兩個打手麵麵相覷,凶惡地瞪了高晁一眼,拖著乾屍往外走的同時,把圍觀群眾驅散了。

高晁對大帥哥說:“謝謝。”看來這人說話挺有分量。

大帥哥笑容迷人,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土:“不客氣,當是上次你幫了我的報答吧。”

高晁迷茫了:“嗯?我什麼時候幫過你?”

大帥哥沒有回答,看到他光著一雙腳,便拉著他手腕說:“跟我來。”

高晁一臉呆滯地被他帶著走出巷子,進了旁邊的夜店。路上他突然想起這人是誰了,上次他來的時候,那個坐在金主贈送的豪車上遊街的頭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