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害羞(1 / 2)

標記我一下 Paz 11610 字 3個月前

“薄主席和江淮到底什麼關係”的帖子到了周四淩晨還掛在校園網首頁。

後麵慢慢有人扒出來,前兩張照片看上去曖昧, 但其實是主席和江淮在正常參與明誠小學-運動會的項目。

但“主席為什麼會周三不上課翹課去隔壁小學和江淮一起參加小學-運動會”以及手抄報上疑似一家三口的藝術創作背後的真相尚是未解之謎。

原本這件事沒人梳理清楚個一二三, 這事兒就慢慢涼了, 但周四早,隔壁的Omega投票貼出現了一層回複。

“BJ:江淮。”

校園網上有兩類ID格外出名。一類是因為活躍度高,處處留言, 另一類就是號是個人號,但基本都用來乾官方的事, 比如發置頂公告貼。

“BJ”屬於後一類。

首頁置頂的校籃球賽安排公告貼的樓主ID就是“BJ”。

“校園網非法外之地:官宣???”

“走地雞:臥槽主席本人??”

“影流之主:666

“本人勿擾:薄漸你被盜號了??”

“最A的A:是來的兄弟嗎?往後稍稍。”

“BJ”投了這一票, 一呼百應。一群看熱鬨不嫌事大的Alpha聞訊而來,直接開小號半個上午把江淮刷到了第二名。

11%得票率, 隻比榜一低1%。如果不是投票快結束了, 票大多都投出去了, 江淮能直接上榜一。

“最A的A:江淮NB。”

“Via:眾所周知,照片是不能P的, 賬號也是不能盜的, 所以江淮和主席有一腿。”

“淦就完事了:上學期轉學的那個Omega讓這個罪孽深重的男人發現了Omega索然無味, 所以這個男人對Alpha下手了。”

“薑子牙疼:危。”

“一顆小奶糖:臥槽你們怎麼把主席也帶壞了??”

“美猴王:唔,按這個速度,江淮第一穩了。”

“我愛化學:Alpha和Omega天生一對, 所以‘最想交往的Omega’也可以說是‘誰對Alpha最有吸引力’,Alpha把江哥投成第一, 這邏輯沒毛病。”

“你爺:本人單身Alpha, 對主席死心的Omega私我。出男友。”

投票截止到周天零點。

衛和平被江淮刪了一回, 上校園網一逛,被真相急得抓耳撓腮,趕緊又加了回去。

然而不等他把“淮哥你和主席到底什麼關係,不會真的是AA戀吧”發出去,江淮發:“不看校園網。彆和我提校園網,也彆和我提薄漸,提就永刪。”

衛和平:“……”

-

這周天作業不太多。

當然周末作業多不多,對於江淮來說區彆不大。單單從薄主席給他粘貼複製的作業單長度來看,短了不少。

江淮從浴室出來。

頭發沒紮,濕漉漉地一縷一縷黏在肩頸上。到肩膀稍下的長度。

江淮穿了條長褲,裸著上身去反鎖了房門。阿財在午睡,但即使阿財沒在午睡,他不鎖房門,阿財也不會主動進他房間。

阿財這個年紀的同齡小同學還沒有做ABO性彆檢測,江淮一般告訴她離男的遠點。

江淮取了支針,藥瓶被撕了標簽丟進黑色的塑料袋。

煙頭燃著猩紅的火。江淮靠在陽台的玻璃門邊,慢慢把抑製劑推進靜脈。

煙細細縷縷地上升。

針尖抽出來,劃出幾滴血和藥劑的混合液體。也一起丟進了塑料袋。

江淮拿消毒棉摁了幾秒,回身叼著煙打開了陽台門。

他沒往外走,慢慢蹲在門邊抽完了這支煙。

明明是靜脈注射,比爛護士打肌肉注射針還疼。

江淮站起來,像蹲久了腿酸似的晃了幾下。

手機響了。江淮拿起來,視頻通話。

“江總”。

江淮沒急著接,轉手把煙頭一並丟進了垃圾袋,又去打開衣櫃,套了件長袖T恤。

現在不到下午兩點,江總那邊是下半夜。

發小在英國,親媽在美國,現在江淮已經習慣算時差了。

江儷那邊光線不算好,顯然深夜了,清晰度不高。但依舊看得出疲憊。江儷今年三十九歲,在江淮這個年紀的男孩子家長當中算是年輕的,保養得也還好,隻是眉心有幾道細細的皺眉紋,讓她看上去不算年輕了。

“下半夜了吧,還沒睡麼?”江淮拉開椅子,慢騰騰地坐下。

“還沒。剛剛忙完工作,今天有一天休假……”江儷看著手機屏裡的兒子,皺起眉,“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臉色怎麼這麼差?”

江淮神情懶散:“沒有。畫質失真吧。”

“哦。”江儷舒了口氣,“最近換季,你記得保暖,彆感冒了。”

“嗯。”

“過年有什麼想要的嗎?我給你買了寄回國去。”

“沒有。”

“那星星呢?”

江淮支著頭:“小屁孩能有什麼想要的。”

江儷嘴角舒起一絲笑:“你又不是她,你怎麼知道?你去問問她。”

“她睡了。”江淮說。

“哦。”江儷有點失落,“你們倆有什麼想要的,隨時在微信上給我留言。”

“嗯。”

江儷想了想:“過新年,我給你們買兩身新衣服吧?”

“不是以前了。”江淮低下眼,“不缺一身衣服穿。有錢在哪買不著。”

江儷沉默了一會兒。她歎了口氣:“是啊,不是以前了,以前你上小學的前幾年,我沒正經工作,也就到過年了才舍得……”

江淮打斷了江儷:“江總,過去了的就過去了。”

江儷笑了笑:“是啊。過去了。”

江淮抬了抬眼皮:“那你什麼時候準備找個男朋友?”

江儷笑容一僵。

“你單身多少年了?”江淮緩慢地活動著右小臂。

這個話題讓江儷覺得難堪。她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但她做過的每一個決定,她都沒有後悔過。江儷又笑道:“我沒管你,你怎麼還管起你媽來了……”

“標記不早都洗掉了嗎?”江淮問。

江儷靜了半晌。每當她不知道該怎麼和江淮溝通的時候,她就會笑一笑:“和這個有什麼關係,我工作這麼忙,哪有時間談情說愛?”

江淮沒有說話。

江儷有點後悔給江淮通視頻了。她不是不想念江淮,也不是不想多給江淮打電話,可她開始害怕聯係江淮了。她記不清她有幾個月沒有回國了,江淮在她管不到也看不到的地方慢慢長成了一個陌生的樣子。從前江淮是依賴她的,是對她絮絮叨叨的,可現在卻離她愈來愈遠,冷漠而沉默,像一頭離群索居的年輕的狼。

可她沒有精力教導,也沒有精力挽回。

她年輕犯的錯,江淮卻幾乎替她承擔了所有後果。

偶爾深夜夢醒,江儷還會做噩夢,夢到她和江淮相依為命,住在老城區的那幾年。破舊的樓房牆角生著黑黴,連一陣風吹過來,門窗都會搖搖晃晃,發出嘎吱嘎吱令人牙酸的聲音。

三更半夜,有人敲門,喝醉了的,蓄意的,敲著門喊:“有人在家嗎?有人在家嗎?開門!你家爺們到家了!”

“小娘們,你男人呢?”

“你看你們孤兒寡母的,你又是個Omega,生活也不方便,要不你就跟了我吧?我不嫌棄這小拖油瓶。”

“乾嘛啊?裝什麼啊?他媽不都被人標記過了嗎你在這裝什麼三貞九烈?”

“放心,我Beta,標記不了你,就玩玩嘛!給我聞聞你的信息素?”

鄰居充耳不聞,門鎖緊閉。

她抱著江淮發抖,江淮告訴她,我保護你。

江淮說到做到了。冬日深夜,一個男人喝得醉醺醺地過來砸門,震得好像家裡每一扇窗戶都在響。江儷哆嗦著拿手機想報警,但又先去檢查了一遍窗戶有沒有鎖好。

當她從廚房出來,看見家門大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