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試試(1 / 2)

標記我一下 Paz 11335 字 3個月前

衛和平拿著罐旺仔牛奶, 撐著傘坐在籃球場邊上的長椅上。

今兒下了一天雨。到現在, 下午放學了, 還在下小雨。露天籃球場地麵的紅綠色塑料膠皮都被浸得顏色發深。

下雨天天黑得也格外早,不到六點鐘, 天已經半黑。

籃球場空空蕩蕩的, 就衛和平和江淮兩個人。

江淮手腕一勾, 籃球脫手, 正中籃筐中心,“嘭”一聲, 砸在地上,又彈回江淮手裡。

他身上的校服襯衫前後都被淋得發透, 辮兒發尾濕成一縷,黏在肩側。雨水慢慢淌到下巴頦兒, 劃過喉結。

江淮單手托球,從兜裡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 五點五十九。他朝衛和平走過去:“走吧,不打了, 六點了。”

江淮隨手把球遠投進裝球筐, 衛和平扔給了他一罐旺仔:“江淮, 你真要參加下周的淘汰賽?”

江淮接住,勾開拉環, 仰頭喝了半罐。“看看吧, 不一定。”

江淮說過, 除了考試, 他不參加學校任何體育集體活動。

但這幾天,江淮天天來籃球場練籃球。

除了江淮想參加下周的籃球淘汰賽以外,衛和平也找不著彆的解釋了。

隻要江淮想上場,上場是肯定沒問題。籃球賽說是招12個人,5個主力,7個替補……但實際上,能把主力招全了就不錯了。校籃球隊總共就那麼幾個人,普通同學上場打比賽,就是菜雞互啄。在大家菜得不分彼此的情況下練練配合,在有全場帶躺的強者參與的情況下,一切以強者為準。

但問題是,江淮怎麼突然想參加籃球賽了?

衛和平說:“彆不一定呀,你要報名,咱們班肯定穩了。”

上高中以後……或者說,初三下學期以後,衛和平就基本沒見過江淮打籃球了。

但初三下學期以前見過。

賊他媽牛逼。

江淮那句“不參加任何集體體育活動”就是在初三下學期說的,衛和平一度以為這是為了祭奠出國的老秦。高山流水,球友難覓。

但後來衛和平發現是自己想多了,單純是因為Alpha和Omega在16歲前後都開始信息素腺體的發育,江淮不想聞見除了他以外的任何Alpha的信息素。

江淮掀起襯衫下擺擦了擦臉上的雨水:“我不參加也穩了,趙天青就是籃球體育生。”他說,“再說就一菜雞互啄的比賽,能不能晉級,關我屁事。”

衛和平:“淮哥,你的集體榮譽心呢?”

“沒有。”

衛和平:“……沒有那你天天來打籃球乾什麼?”

“上周翹課,薄漸和林飛說我和他出去練籃球了。”江淮一停頓:“他說我是籃球賽主力。”

衛和平:“……”

江淮把剩餘半罐旺仔牛奶也喝完了,“嘭”地把錫罐扔進垃圾桶。他撿起地上的折傘撐開,沒什麼表情:“你先回宿舍吧,我去趟教室。”

天黑了大半。

最近換季降溫,阿財中招,感冒在家,請了兩天假。所以今天江淮不用去明誠小學接她。

放學已經有大半個小時了,學禮樓走廊空空如也,隻亮著幾盞頂燈,在地板上投出幾個光圈。一條走廊上隻有江淮走動的聲響。

江淮推開後門,卻看見後桌還在。

薄漸立在課桌邊,不急不慢地收拾東西。

他偏頭:“怎麼回來了?”

江淮開口:“你還沒走?”

又各自回答:

“嗯。”江淮應。

“沒走。”薄漸說。

江淮去桌肚拖了書包出來,後桌在後輕笑道:“我還以為你今天不帶書包回家了。”

教室關了燈,沒拉窗簾。天黑了,光線昏暗。

江淮彎腰找書,薄漸望見他整件襯衫都幾乎濕透了。快十月份了,又下雨,天稍有些冷。襯衫濕漉漉地黏在他身上,連細細鼓起的脊索都清晰可見。

薄漸問:“你沒帶傘麼?”

“帶了。”前桌頭也沒回。

“那你冷麼?”

“不冷。”

“我把燈打開?”

江淮終於一頓。但不是因為薄漸,是因為太暗了,他看不太清他抽出來的是生物練習冊還是化學練習冊。

江淮並不做作業,但每回放學他都會往書包裡填兩本書。因為書包癟著不好看。

江淮:“你開吧。”

“哢噠”。教室最後一盞燈管亮了。

昏暗中的線條明晰起來。

薄漸看見前桌蒼白的耳垂。他頭發也濕了。薄漸問:“你出去淋雨了?”

江淮扭頭,眯眼瞥了眼薄漸:“您不是在林飛麵前編我下周要參加籃球賽麼?”

“你出去打球了?”

“是的呢。”江淮說。

薄漸和江淮隔出一張課桌的距離。薄漸望著江淮。二中的夏季校服上衣就是一件薄薄的白襯衫。許多,或者說大部分女生和Omega,都會在襯衫裡套個短T或者背心。

但江淮似乎從來沒有他是Omega的自覺性。

乾的沒事,濕了……就有點糟糕了。

薄漸低垂下睫毛:“你下周要參加籃球賽了麼?”

江淮沒說話,側身對著薄漸,掂了掂挑出的三四本書,一股腦塞進書包。

細長的手指輕輕扣在課桌桌麵。

薄漸稍稍抬眼,聲音極輕:“那你想好……要不要借我的信息素了嗎?”

江淮扭頭看過去。

薄漸望著他。薄漸神態斯文,看不出心思。

江淮扭回頭:“不需要。”

“被人發現沒有信息素也沒關係麼?”薄漸問。

江淮挎起書包,終於麵對薄漸站著。他問:“被人發現我沒有信息素,和被人發現我身上是你的信息素,主席,你覺得我選哪個?”

薄漸輕輕笑了下:“但除了你,沒人聞到過我的信息素。”

江淮皺眉。

薄漸說:“對於一個青春期的Alpha來說,不小心讓彆人聞到他的信息素的確無可厚非,但總歸是不禮貌的行為。”

江淮:“所以你在說你自己麼?”

薄漸神色不變,他並沒有把他要說的話說完:“所以我會儘量避免和同學有親密接觸。”他瞥向江淮,“但你聞到我信息素的那幾次,都是你主動的。屬於避免失敗的範疇。”

江淮:“……”

“反正已經失敗了。”薄漸說,“再繼續下去也無所謂。幫你也是為了幫我自己。”他低眼望著江淮,身上的校服連翻折的衣領都是齊整的,神色中卻帶著點漫不經心:“好學生總不能三番兩次地因為撒謊被叫到辦公室去。”

他說:“我會羞愧的。”

從前不認識薄漸的時候,江淮對薄漸的印象就是真善美,偉光正,全麵發展,小白臉潛力股,自帶聖光Buff。

現在一看,是真他媽的放屁。

江淮似笑非笑地問:“是麼?看不太出來。”

“我是個內斂的人。”薄漸說。

“……”

薄漸的手指勾在拉鏈上:“要試試麼?”

“試什麼?”

薄漸:“借我的信息素。”

江淮眉頭蹙起來:“穿你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