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拉勾(1 / 2)

標記我一下 Paz 12618 字 3個月前

許文楊在講台上往月考成績單背麵塗膠水, 老林讓他把成績單貼到教室前麵的公告欄上。

從許文楊右手邊到許文楊左手邊, 同學一個個抻頭往前擠。

“你彆擠我!”

“誒我看看……”

“有年級排名麼?”

“咱們班第一誰啊?”

寂靜兩三秒, 同一個人:“我是不是應該直接問咱們班第二是誰?”

考試成績單一下,中不溜秋, 一眼找不著自己在哪的同學們往往對前排的“構成成分”更感興趣。

“班長,主席月考還是年級第一嗎?”

許文楊被擠得寸步難行, 他往外推:“你們讓讓, 我貼上再看……薄漸當然是第一。”

“年級第一?”

“不然呢?”許文楊把成績單啪地按在公告欄上。

“主席多少分?”

不用許文楊說, 成績單一貼上, 眾人也瞧見了。

許文楊:“734。”

一片驚歎:“臥槽??”

二中月考卷向比市統考卷子難,這次月考理科尤其難,數學卷子是老林親口蓋章了的“有幾道題超綱了”的難度, 然而就這, 還能有人考七百三十多?

試卷難度直接反饋在班級第二名。

689,年級第七名。

“太牲口了吧?數學滿分?”

“薄漸不一直這個分嗎?”

“我考六百的時候, 他考七百三,我考五百五,他還是七百三, 這他媽能一樣嗎??”

“弟弟,物價上漲是影響不到有錢人的, 懂?”

江淮趴在課桌上,拉了拉兜帽。秋雨一陣冷過一陣, 外麵淅淅瀝瀝地下雨, 人聲喧嘩中也聽得見雨水落地的鼓噪。十分適合睡覺。

星期天打了抑製劑, 現在的困倦感十分熟悉。

想睡覺才是正常,不想睡覺,滿門心思全在胡思亂想,聽後桌的動靜才他媽是十分不正常。

頭頂忽然炸開衛和平的聲音:“淮哥,你進步了!”

“……”

江淮沒抬頭,伸出隻手,做了個滾蛋的手勢。

衛和平又壓低聲音:“你這回進級部前一千五了!”

“……”

高二級部不到一千六百人,江淮學號1534。

吊車尾進步三十名,的確是十分可觀的進步。級部成績分布,一般有兩個地方分差最大,一個在年級吊車尾,一個在年級第一和年級第二之間。

江淮依舊沒抬頭,對衛和平豎了根中指,然後:“滾蛋。”

衛和平這才發現江淮說話甕聲甕氣的:“誒?江淮你感冒了?”

江淮終於“嗯”了聲。

“最近降溫,你注意保暖啊。”衛和平說。

江淮又“嗯”。

“沒發燒吧?”

“沒。”

江淮都病成這樣了,頭都抬不起來,衛和平也不好再繼續騷擾他:“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回去了。”

衛和平一走,江淮稍稍抬頭,抽了張紙巾,藏在兜帽底下擦了擦鼻子發酸淌出來的生理性眼淚。

他周六感的冒。托主席的福,他不得不翻窗出去。薄漸房間窗戶都朝南,底下就是薄漸家種花花草草樹樹木木的園圃。

二樓沒多高,江淮就直接跳下去了。

然後在濕濘濘的草坪上滑了個屁股墩兒。

自動噴水器正好轉過頭,又呲了江淮一臉水。

他仰頭,二樓窗邊,薄漸低眼望著他,不緊不慢地說:“忘了和你說了,底下路滑,小心摔了。”

江淮:“……”

“上來吧,洗個澡……你書包也忘了拿了。”

“……”

回來的不是柯瑛,是薄賢。剛剛是保姆來敲的門。

薄漸在臥室站了一兩分鐘。江淮在他浴室,細微的、濕漉漉的水聲。薄漸拉門出去了。

薄賢僅僅回家停留十來分鐘,剛剛薄漸出門,領回一個摔了一身泥的男孩子的時候他沒說話。薄漸下樓,他瞥向兒子:“朋友還是同學?”

“都是。”薄漸說。

父親一向比母親寬容許多……但在關鍵問題上也一針見血許多。從小到大,他第一次見兒子帶人回家,薄賢笑了笑:“你喜歡他?”

薄漸蹙了下眉,沒有說話。

薄賢起身,薄漸如今已經比他這個父親長得還要高了。

也比他年輕的時候優秀。

“那就去追到手。”薄賢說,“彆給你爸丟人……Alpha不做偷偷暗戀這種事。”

-

中午放學。

江淮還趴在課桌上。班裡同學爭前恐後地衝出教室,桌椅板凳撞得哐哐響,走廊幾乎掀起了風的聲音。

不消十分鐘,就又重歸安靜。

衛和平早發了條消息:“需要幫你帶中午飯嗎?”

江淮慢騰騰坐起來,回:“不用了。”

教室人差不多走乾淨了,隻有幾個勤學好敏的同學在前門門口問化學老師題。

江淮從桌肚抽出一個牛皮紙袋,袋子裡放著疊好了的一件上衣和一條褲子,江淮起身,拎著紙袋過去,把紙袋又塞進了後桌的桌肚。

但他剛剛直起腰,後門走進一個人:“你在做什麼?”

江淮扭頭,薄漸。

“還你衣服。”江淮甕聲甕氣地說,又把兜帽沿拉低了一些。

“哦。”薄漸沒去碰衣服。

江淮說:“已經洗過了。”

在薄漸家洗澡那天,江淮借了薄漸一身衣服。

平常他不覺得薄漸高他多少,但穿上薄漸的衣服,就是沒辦法像薄漸一樣把肩寬也撐起來,褲子還長一截。

薄漸走過來,輕笑道:“你可以不用還我的。”

想讓你穿著我衣服親你。

江淮嗤了聲:“不還你我留著你衣服乾什麼?”他插兜轉頭,“我先走了。”

江淮難得去學校食堂吃了頓飯,吃飯十分鐘,排隊半小時。

這效率還沒有點外賣快。

從食堂出來,江淮回了學禮樓,進了一樓活動室。薄漸給了他一把活動室的備用鑰匙。

但江淮沒用得上這把鑰匙,薄主席比他早到了。

江淮進門,沒多廢話,把備用鑰匙丟回給薄漸,開了薄漸的電腦:“密碼是什麼?”但剛說完,江淮皺了皺眉,改口,“你過來輸一下……”

薄漸說:“你生日後六位。”

江淮抬頭:“什麼?”

薄漸在接水,輕飄飄道:“剛改的,怕你早來用我電腦猜不著密碼。”

江淮:“……”

江淮不想說話,低回頭去,把錄音文件拷貝到了薄漸電腦上。

薄漸用一次性紙杯兌了杯溫水遞過去:“吃藥了麼?”

“吃了。”江淮接了,“謝謝。”

屋外陰雨連綿,但活動室門窗緊閉,還算暖和。江淮今天穿了個兜帽衛衣,始終帶著帽子,帽沿很深,一低頭,薄漸看不見他臉,更看不見他辮子。

薄漸把江淮帽子拉了下來:“不擋視線麼。”

江淮似乎繃了下,沒扭頭,又迅速把帽子拉了回去……薄漸按住了江淮的帽子。江淮扭頭,有點惱:“鬆手。”

薄漸輕輕挑眉:“你哭了?”

江淮眼梢發紅,濕漉漉地帶著點淚痕和沒乾的淚水。儘管江淮繃著臉……可這樣看上去還是像是被欺負哭了一樣可憐。

“沒。”薄漸稍一鬆手,江淮就迅速地把帽子拉回去了,“感冒了,鼻子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