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說，楮先生的書館，從開館至今，就進過一次女子，就是你們兩個不省心的！”紹澤軒笑著說道。 “也多虧楮先生為人厚重不拘泥禮教。” “所謂禮教，不過是用來約束人的，偏偏這世間對女子的約束最最沒有道理！”紹芷秋撇撇嘴。 “少說這等渾話！小小的年紀，也不知道從哪學的！” “平日裡我也隻是給四姑娘讀經史！”朋軒聽了紹澤軒的埋怨連忙解釋道。 “她！她早在沒讀書的時候就是個不省心的，如今讀了書，更是不得了了，不，不對，如今還習武，真是要文武雙全了！” “嘿嘿！大哥哥，祖父答應我了，說我可以自由出入府中，但有一樣，大哥哥您跟著我是最好。” “我可沒那麼多的閒時！”紹澤軒謹慎的搖了搖頭！ “嗯，我也想了！所以我想著，到時候大哥哥將我帶出府去即可，到時候您去忙您的，我去玩兒我的！” 朋軒在一旁聽著，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聽他們兄妹二人討價還價了，紹澤軒就沒贏過一次。他本著置身事外的態度，一邊喝著茶一邊看著書，絕不肯多說一句。 三個人又一同看了會兒書，多半是紹澤軒和朋軒相互探討，紹芷秋聽著，偶爾紹澤軒也會問問紹芷秋，然後再給她略作講解。 書上的很多事都應著前世一樁樁一件件的發生過，以史為鑒果然可以少走很多彎路。 慕氏這些日子裡都在忙著紹澤軒的婚事，新婦是當朝十分得寵的親王之女，國公府在聘禮以及各種禮節上一定不能馬虎。再加上紹芷秋如今要做的事極多，每日裡請了安就不見人，兩個人竟也沒有好好的說說話。 六月裡就是鎮國公的壽辰了，現如今紹芷秋的人手還不夠，她還沒想好怎麼樣才能兵不血刃的將彩衣的事情化解了，還不能驚動鎮國公，讓鎮國公知道了自己的算計。 紹芷秋想著，最好能利用彩衣的事情，即使傷不了肖夫人的根本，也要在肖夫人與國公爺之間種跟刺。最好讓紹敬峰自作自受！從此失了國公爺的寵信才好！ 上輩子也是因為彩衣的事，國公爺對紹澤軒失望之餘，將更多的事務交給紹敬峰打理，才讓他有了幫六皇子謀反的能力。 如今這一回，得先叫他全無依仗才好。 淸秋院被綠芙盯的外鬆內緊，下人們都可以自由出入，偏偏她們去了哪，見了誰，都有綠芙派人留心盯著。 綠芙也培養了幾個小丫頭事事聽從她的派遣，明裡暗裡的讓旁人覺得，她們隻是要在紹芷秋麵前爭寵奪體麵。紹芷秋又從沒拿屋子裡的人發落過，其他人就更沒將綠芙幾人放在心上，自己出去做些什麼，也毫無顧忌不加遮掩。 “姑娘！”紹芷秋剛從朋軒那讀了書回來，綠芙就悄悄的進來回話。 “嗯，綠芙姐姐可是有什麼事？”紹芷秋由知意幫忙換著衣服。 “這段時間裡奴婢緊盯著，有幾個從外邊買回來的丫頭去過二門，接觸過外院的人。” “可知道說了些什麼嗎？” “多是給家裡捎些東西。” “嗯。”才從外邊買回來的丫頭，就能在府裡有個說得上話的人了，隻要將她們盯緊了，紹芷秋就能把外院的奸細給揪出來！隻不過紹芷秋現在還是不方便行事。 隻能暫且忍耐。 等彩衣的事發，紹芷秋說什麼也要把紹澤軒拉進來看清楚肖夫人等人的麵目，到時候再找紹澤軒幫手，就有說辭了！ 吩咐了綠芙繼續盯著，又囑咐了知意，沒事兒就去找看管二門的管事婆子吃酒，平日裡打賞也沒有斷過，雖說二門的管事婆子家裡當家的是國公爺的人，可如今紹芷秋也是吩咐得動了。 第二日醒來，照例去給慕氏問安，卻被告知慕氏一大早有事出門了。紹芷秋沒有多想，回了淸秋院便開始同青槐習武。 到底還是青槐給紹芷秋選了一樣武器，紹芷秋如今年紀太小，腕力不夠，因此青槐便開始教她用軟鞭。 匕首和袖箭也同時學了，隻是以軟鞭為主，匕首為輔，袖箭隻為了給紹芷秋練練準頭，再大一大，青槐還打算教她射箭。 單教她一個之後，青槐的要求越發嚴格了，上午連著兩個時辰練就下來，是不準歇的，隻有練到了時辰，還要和她對上幾手才肯下了課。 先開始紹芷秋還有些受不住，常常到了下午去找朋軒讀書的時候又累又困身上又疼，險些睡過去。 可日子一長，紹芷秋也就習慣了。 “青槐姑姑，咱們下午出去轉轉吧！”午膳後，紹芷秋又跑到了青槐的房間，揚聲問道。 “你想出去做什麼？”回到鎮國公府幾日之後，青槐才聽說了紹芷秋同鎮國公提的那些要求，雖然外麵並沒有說是紹芷秋提出來的，畢竟那日裡鎮國公和紹芷秋說的話外人都不曾知曉。可青槐直覺裡就覺得，定是紹芷秋自己的主意。 如今她更是想看看每日裡紹芷秋都在乾什麼。 “咱們院子裡這幾個小姑娘，都不肯用心習武，我要再去找一些來才行！” “你打算去哪裡找？” “我想去牙行看看。”紹芷秋道。“若是有原本就練了一身好本事的最好！” 青槐不置可否，隻點點頭，說換身衣服即可出門。 紹芷秋想去的地方可不隻有牙行，她還想去罪奴所。雖然牙行裡買來的丫頭也是有身契的，可論籍，隻要不犯了大錯，是不好隨意打殺的。 而罪奴所裡出來的奴仆，隻要有了契紙在手，生死不論，就是見了官，也不必擔心會有麻煩。 許多死士，都是從罪奴所裡挑出來從小練就的。 因為極少有貴人會親自到牙行這種地方，所以紹芷秋特意換了身裝扮。也央著青槐跟著改頭換麵了一番，出了府後，兩個人在一家不大的客棧前停了下來，換了身裝扮後又換了馬車，才去了牙行。 青槐十分驚訝於紹芷秋的迂回謹慎，想著她的年齡與精力，對此很是不解。即使再聰慧的孩子，也不該早慧至此，又聯想到此行的任務，青槐對待紹芷秋的態度越發謹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