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值得與否,總不至於將來後悔。”紹芷秋勸道。
朋軒的父親死或不死,紹芷秋並不在意,可她在意朋軒的名聲。
她是希望朋軒出仕的,若是一個孝壓下來,他縱是天縱之才,也難再有建樹。
朋軒聽了紹芷秋的話,心生感激。可轉念想到自己的繼母,神色又有些暗淡。
紹芷秋當然知道他是為何所困,於是故作輕鬆的說道。
“你可是我紹芷秋的先生,可不能輕易的叫旁人欺負了去,否則我那飛揚跋扈的名聲要來何用?”
朋軒被她的樣子逗笑了,也不知道這世人怎麼了,明明在他眼裡,紹芷秋隻是一個聰明卻越發單純的孩子。
可這世人為什麼對她如此刻薄呢?
“那就有勞四姑娘了。”
朋軒正色道。
隻吩咐了一聲,懷忠便將此事著人去辦了。
有鎮國公府出麵,又有朋軒大公子的身份,趙家的人老老實實的將眾人迎了進去。
趙父見到儀表堂堂的朋軒第一眼,眼淚便不停的往下流,隻可惜他已經說不清楚話了。
“父親,先請梁禦醫幫您看看吧。”
不論之前趙父在朋軒心中是什麼樣子,都改變不了他此刻形容枯槁,命不久矣的事實。
朋軒強忍著眼中的酸澀,彆過頭。
紹芷秋靜靜的跟在一旁看著,朋軒的繼母和二弟此時正一臉擔憂的看著正為趙父請脈的梁禦醫。
等梁禦醫收了手,在紹芷秋的暗示下來到了外間。
梁禦醫搖了搖頭,說道。
“若是儘心救治,隻怕最多也就一兩年的光景了。”
朋軒原本通紅的雙眼瞬間落下了眼淚。
“怎,怎麼會這樣。。。”
紹芷秋見狀,連忙叫了梁禦醫到一旁,囑咐梁禦醫用心救治,醫藥皆要由鎮國公府安排,才可進趙父之口,然後又和朋軒一同等著梁禦醫為趙父施針。
一連三日,朋軒終於聽到了趙父顫抖模糊的說了句。
“我的兒!”
在場之人無不唏噓,除了紹芷秋。
早乾什麼去了呢?紹芷秋不禁想到。
能說話後的第一件事,趙父便要命人將趙家宗老一並請來,他要當著眾人的麵,在他臨死前,分家。
因為他清楚的知道,一旦他死了,他的家產,大兒子怕是一個銅子兒都得不到。
朋軒繼母看向朋軒時那陰冷的眼神,凍得人發寒。
大概前一世,朋軒的際遇便與此有關吧。
紹芷秋若有所思。
朋軒很是悲傷,他記憶裡的父親不是這樣的。
他記憶裡的那個父親,送他走的那天,看著他的眼神裡頗多無奈,略有不舍,更多的確是狠心。
狠心的將那麼小的一個他,放養在那樣孤單無助的空屋裡,那個時候他才失去了母親不就,緊跟著就失去了父親。
自己是怎麼長大的?
他不願意去回憶。
朋軒望著窗外,第一次,他仿佛經曆了某種蛻變一樣,周身透著一種莫名的情緒。
紹芷秋看著他這樣的變化,也不知是好是壞。
在鎮國公府,許久不出府一次的朋軒,如今每日裡都要回家看看,可是卻沒有依照趙父的意思住回去。
原本還有些爽朗笑容的朋軒聽著父親的話,有歉意,愧疚,後悔,各種情緒交雜在一起,那樣濃烈,濃烈的一向騙自己親情如水的朋軒如此措手不及。
他十分矛盾的被這樣的親情拉扯著,想要靠近,也想逃離。
這樣一來紹芷秋之前的安排就不那麼周密了,那兩個暗衛,總不能成日裡跟在朋軒後麵出入趙府,那樣對朋軒也不好解釋。
想了想,紹芷秋去找了文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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