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1 / 2)

“閉嘴。”閔序咬牙切齒的說道, 眼睛裡是滿滿的厭惡。

“怎麼, 你都敢做了, 還怕我說麼?”腦袋裡的那個聲音並不以為然的繼續道:“你初見她時就喜歡上了, 可惜那時她心裡隻有九重天的太子,記都不記得你,如今她嫁了你為妻,明明遂了你的願, 新婚之夜你卻連碰她一下都掙紮許久, 她一句不讓你同她睡,你竟然連個為什麼都不敢問,明明已經到了繁育期,卻讓她走了, 接下來的日子你準備怎麼辦?”

閔序跌跌撞撞的向床邊走去:“這不關你的事。”

“怎麼不關我的事,你就是我, 我就是你,我們本就是一體啊。”

閔序沒有理會,坐在床上開始運行心法, 想要將腦海裡的這個聲音強行壓製下去。

可聲音還在繼續:“怎麼,不想承認我的存在?那可不行, 我陪了你這麼多年,陪你受虐待,陪你逃出北冥之海,陪你殺過妖皇、鬥過燭陰,你可不能忘恩負義說我不存在。”

閔序依舊不理, 隻將師父教他的洗心咒一遍遍低聲念著。

在心法的壓製下,那肆無忌憚的聲音終於漸漸弱了下去:“你知道的,她之所以看不見你的存在,是因為她心裡一直都有那個太子。你本就是主宰九天的王,何必如此壓抑自己,委屈自己,不如放我出來,我們一起屠了這三界,讓所有人都臣服於你,到時候,隻要你勾一勾手指頭,你心心念念的那位美人,便會乖乖的爬過來。”

“住口。”閔序冷厲道,眼睛攸的一下睜開,眼中殘餘的金色瞬間被壓了下去。

但依舊有一絲微弱的聲音掙紮的傳來:“你知道嗎,這就是你的報應,你不成全我和窈七的報應,哈哈哈……”

這笑聲,幾分猖狂、幾分得意,還有幾分是無望……

正常的琥珀色重回閔序眼中,隻是這一次多了幾分悲涼。

因為剛剛腦海裡的那個聲音說的沒錯,玉映現在雖是他的妻子,可他卻碰她一下都要掙紮許久,因為他知道,她心裡並未有過他,他害怕自己的強勢讓她疏離。

可是越是壓抑,他越覺得,自己要失控了。

離恨宮外豔陽高照,可宮內卻因一個人一片冷意。

連翹和杜仲站在宮外,臉上都是焦急之色。

“要不我們還是進去看一看吧。”連翹說道。

杜仲卻攔住他:“彆忘了天尊叮囑我們的,一切還得靠他自己,我們強行介入恐怕隻會添亂。”

連翹滿臉憂色:“心魔尚且可以心法壓製,但繁育乃萬物之本能,尤其他是鯤一族,年輕氣盛的又是第一次進入繁育期,既不讓我們告訴少妃,彆的女人又寧死不碰,要怎麼熬的過,難道真綁了他去找少妃?”

杜仲一臉凝重:“如今天尊不在,我估計就算天尊在也解決不了這本能之事,但把少君綁到冥司不像話,我看還是把少妃騙回來吧。”

而這邊,玉映乘著兕車帶著隨侍浩浩蕩蕩的向冥司行去,其實按花花的正常速度,前去冥司也不過是一炷香的事,可偏偏隨行的禮儀官要求慢慢走,說這是天上的規矩。

玉映知道天上的這些神仙從來都是高人一等,做什麼都要擺出一個樣子來,所以也能理解,但她實在想快點知道姐姐究竟要告訴她什麼,而且也很想快點和花花找個無人處,問他究竟聽到的是哪四個嫌疑人,所以此刻是心急如焚。

因為是第一次出門參加女仙們的聚會,所以連翹為她安排的排場足夠大,到了冥司後,便引起了一陣不小的轟動。

冥司九位少妃全都出來迎接,玉煙也好端端的在其中,見到玉煙無礙,她才鬆了一口氣。

這次宴會雖是私宴,但因冥司少妃眾多,也都邀了各自姐妹,所以到場的人數不少。

雖這冥司前些時日被燭陰毀了大半,她離開時也還是斷壁殘垣,短短十數日,竟都恢複如初,甚至還更氣派,她不得不佩服冥君的手段。

因她嫁了冥序,近期又接連的參與了幾件大事,所以一出場就受到了所有人的目光洗禮,走哪都有人盯著,想和玉煙偷偷說兩句話都不行,隻得硬著頭皮應付眾人一個又一個的問題。

終於熬到了晚上,兩姐妹借口泡澡才得了喘口氣的機會。

兩人將隨身的侍從都遣了出去,這才窩在一起說話。

“姐姐,發生什麼事了?”她擔心的問道。

玉煙小聲回道:“寧無好像有了玉承魂魄的線索了,可不知為何不願告訴我。”

玉映一驚:“他有了線索不告訴你?”

玉煙點了點頭:“我昨日見他派出去調查玉承魂魄的人回來了一名,神色匆匆的進了他書房。好半天才出來,以前我也見過這些人回來彙報,但他們都從未如昨日那般嚴肅過,所以我猜測是找到了線索,但不知出於什麼原因不讓我知道。”

玉映皺著眉:“奇怪,閔序也是如此,杜仲明明帶回來了消息,他也不告訴我,不行,我得現在就去問花花。”

可是,兩人到了花花休息的地方,才知道它聽說地藏菩薩的諦聽獸近日回了冥司,小小年紀屁顛屁顛跑去套近乎了,也不知何時才回。

“我們直接去菩薩那裡找花花吧,而且我聽說諦聽獸知天下事,我們也可以直接問它。”玉映建議道。

“不可。”玉煙攔住她:“先不說冥司有令不得擅自打擾菩薩,就說那諦聽獸,輕易不開口,你我雖為少妃,但還不夠資格去問問題,就連父君有事請教,都得斟酌再三。”

“啊,這樣啊,那怎麼辦,也不知道花花要玩到什麼時候。”

為了侄兒魂魄的下落,兩個姑姑都心如火炙。

“不如這樣,你去等著花花回來,我這邊想個法子套寧無的話,然後將兩邊的線索合起來,這樣既能提高準確性也能擴大線索。”玉煙提議道。

“我也正有此意,不過,姐姐你要如何套寧無的話啊,他……他對你那樣不好,我擔心你哪一句又惱了他,他會對你不好。”玉映憂心道。

玉煙憐愛看著自己的小妹:“你啊,彆擔心這麼多了,我嫁給他四百多年,現在不也好好的站在這裡同你說話麼,如今玉承的事最大,彆的都顧不得了。”

玉映點了點頭:“那姐姐你也不用強求問出什麼,有花花在呢。”

“嗯,那你快去等它吧。”玉煙說道。

玉映走後,玉煙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玉映雖說可以問花花,但她還是想從寧無那裡也得到答案,她怕閔序查的有遺漏,畢竟對於尋找魂魄這塊冥司更拿手。

且寧無不願告訴她結果,必定是其中有什麼冥司也不能輕易去撼動的關係,她擔心冥司不肯幫忙,所以先打聽清楚後再計劃下一步怎麼走。

如今,玉府就剩玉承一男丁,她絕對不能讓父親的孫子哥哥的兒子出事。

而走到外麵的玉映也是同樣堅定的想法,她抬頭看著天上的星河,時光雖荏苒,但星辰不變,縱使這一次真的有冥司和離恨天都忌憚的利害關係存在,她也要努力一試,救回玉承。

想到此處,身體裡的玉髓隱隱作動,似有附和支持之意。

而正與花花在一起交談的諦聽獸,突然抬起頭張著耳朵,柔和的眼神也瞬間淩厲起來。

“伯伯,怎麼啦。”花花疑惑的問道。

諦聽怔了一會兒搖了搖頭:“沒什麼,你繼續吃吧。”

花花咀嚼著嘴裡的神草繼續剛才的話題:“伯伯,能夠聽到世間萬物的聲音的本事太厲害了,我要是能擁有這個能力就好了,這樣我就知道連翹把蜂蜜藏在什麼地方了,我要天天偷吃一大罐。”

諦聽寵愛的看著它:“有時候知道的多了反而不是好事,像你這樣什麼都不知道開開心心的也挺好。”

“嗬嗬。”花花憨憨的笑了笑,然後將吃剩下的神草扒拉起來:“這些真好吃,我要給我爹爹帶一點。”

諦聽點了點頭:“嗯,你爹爹快要隨天尊一起出關了,你們離恨天 ,要熱鬨囉。”

————

寧無忙碌了一天回到寢宮,隻見玉煙並未像往常一般早早睡下,而是披著衣衫在燈下書寫,麵前還擺了一瓶酒,想來又是在記錄她新釀的酒。

她雖無其他少妃們那般美麗的容貌,但她麵容清秀,性子溫婉恬靜,即便是披衣散發而坐,也有一種怡人的恬淡。

也就是這種恬淡,常常勾的他想把她揉碎了狠狠吞下腹中才好。

卻偏偏她身體柔弱,經不得。

聽到他回來的聲音,玉煙像往常一樣起身為他寬衣,默不作聲的,柔軟的發輕輕拂過他的手,撓心撓肝的。

“又新釀了酒?”他問道 。

玉煙點了點頭。

“都是些什麼酒?”他走過去拿起一瓶打開聞了聞,酒香撲鼻,不用嘗就知道是上上等。

“取了名字沒?”

“取了,叫莫愁。”

寧無拿了杯子倒了一杯:“莫不是喝了酒不會有煩惱了?”

玉煙攔住他:“夫君還是不要喝了,此酒雖會使人逍遙快活忘記憂愁,但也能讓人神誌鬆懈,父君近日交代了那麼多事給你,恐會誤事。”

寧無卻依舊一飲而儘,俊美的容顏滿是不屑:“如果區區一杯酒酒讓我神誌鬆懈 ,那我這些年的苦心修煉便可作廢了。”說完便徑直去沐浴。

待他出來,玉煙還在燈下書寫,他不耐的叫了聲:“過來。”

寧無的一聲過來,玉煙便放下手中的筆順從的走過去。

她附身去鋪床,卻被寧無一把拉起:“我讓你在這個房間裡,不是讓你乾這些的。”

她的身上,除了桃花香 ,他還聞到了淡淡的墨香。

玉煙轉過身,抬頭看著眼前的男人,咬了咬嘴唇後,顛起了腳尖碰了下他的薄唇。

隻輕輕一下,寧無的眼神就黯了下去。

而守在門外聽候召喚的兩個侍女,確實麵色擔憂,因為,她們又聞到了那股淡淡的冷香。

寧無覺得很快樂,他想大約是玉煙釀的酒的緣故,莫愁,的確是一點憂愁都沒有,他現在身心愉悅的仿佛騰飛在遼闊的天空一般。

玉煙自然是依著他的胡鬨的,也在等著他,等他神誌鬆懈,但他真如他自己所說,如果那麼輕易就失了神誌,這些年的修為豈不是白費。

而她,也聞到了他身上散發出的冷香,心中全是懼意,但又隻能忍著。

“在想什麼?”寧無竟然在迷離之中瞧出了她的走神。

她忙回過神如實回答:“想你為什麼還神智清醒。”

“你竟然還能想這個。”寧無莫名惱怒,虧他還擔心她的身體,原來是自己多慮了。

如此,他越發的不能控製自己,那股冷香越來越冷,也越來愈重。

“不要。”玉煙驚慌的叫了一聲。

“不要什麼?”他惡意的問她。

“不要變成……”然而她話還沒說完,便覺得自己騰在了半空中,黑龍矯健的身軀盤繞著她,擠壓著她,然後一起滑向失控的深淵。

隻是,這一次,她沒有像以前那樣幾乎不能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