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2 / 2)

閔序見狀忙用手捂住她的眼睛,用神識對她說道:“彆怕,有我在。”

玉映聽到他的聲音,這才漸漸平複下來,隻是一顆心依舊跳的極快,身體更是顫抖不已。

女童帶著兩人熟練的在昏暗中前行,突然又見前方有一人,紅衣白發,竟是臨祁。

而臨祁見到玉映和他,也是一驚,嘴唇動了動,但什麼也沒說,顯然他也是顧忌這裡的一切。

那女童用另一隻手拉住臨祁,顯然他們早就認識了,然後帶著他們三人繼續向前走。

“發生了什麼事?”閔序用神識問道。

“我也不知道。”臨祁麵無表情的說著,也不知是真不知還是不知,畢竟他們都是通過他密室的銅鏡來到這裡的。

走了也不知道有多久,三人眼前終於有了亮光,雖依舊昏暗,但並不壓抑沉悶,猶如黎明前的微光一般。

“你們一直向前走,就可以出去了。”女童說道。

玉映一把拉住她,十分急切道:“你跟我們一起走吧,一起走。”

女童卻搖了搖頭:“不行,我到這裡就沒辦法前行了,他們不會讓我走的。”

她指了指身後,那裡無數的黑色人影聚集過來。

玉映當即幻出玉髓,一副要拚命的架勢,眼中更是有著極深的仇恨,仿佛她是認識這些黑影的。

閔序卻蹲下來看著女童:“你是不是叫阿灼?桃花灼灼的灼?”

“阿灼?”女童有些迷茫:“我不知道我叫什麼名字,但阿灼這個名字,真好聽。”

“跟我們走,來,我抱著你。”他去抱女童,卻發現她的身體極重,他竟無法抱起,甚至他越用力想要將她抱起,女童的神色就越痛苦。

女童無奈推了他一把:“沒用的,我試過很多次了,你們快走吧,時間要來不及了。”

閔序見那些黑影越來越多,嚎叫聲也越來越重,知道必須要離開了,而這女童也的確離不開這裡,於是他扯下身上的一片羽毛塞進女童的手裡:“等著,我們一定會來救你。”

玉映則看著女童,嘴唇不斷抖動,卻半句話也說不出來,兩行眼淚更是撲簌簌的往下落。

而那女童,竟也溫暖的看著玉映,然後伸出一隻骨瘦如材的手為她拭去眼淚:“不要哭。”

可像個小大人的她,說完這三個字竟也落下淚來。

然後她將他們三人往光亮處推:“快走吧,要來不及了。”

閔序心中已經猜出這裡是什麼地方,也猜到這女童可能就是自己女兒,否則自己不會這樣難受,玉映也不會這樣神智瘋狂,她的心裡一定是知道的,隻是意識被束縛了。

但他知道想要將這孩子帶走恐怕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他必須從這鏡中出去,才能實際的解決問題。

於是他一狠心拉走玉映向白光中飛去。

女童看著三人離開的背影後,低頭瞧著閔序留給她的羽毛,然後極其愛惜的將羽毛插在因營養不良而發黃的發髻上。

“我好不好看?”她問身後的那群黑影。

本就嘈雜的嚎叫更加嘈雜起來,似乎在回應她。

“哦,那我就當你們在誇我囉。”她純真一笑。

可突然,那些黑影紛紛散開,一個男人從黑影中走了過來,他身體修長結實,可頭顱處卻是黑氣凝成,看不見五官,微風吹來便輕輕搖晃,竟是沒有實體。

“拿來。”他手一伸。

女童並不想將羽毛給他,男子卻直接掐住她的脖子將她提起,然後將她頭上的那根羽毛摘下,隨手一捏,閔序的鵬鳥之羽就被點燃,然後化為灰燼。

“壞蛋。”女童被掐的臉色烏紫,幾乎喘不過氣來。

那些黑影都變的很急躁,似乎都在擔心她,甚至還有幾個大膽的向男子衝去,想要將女童救出。

可男人隻揮了揮手,那些黑影就被打散,一時竟無法凝聚成人形。

眼看著女童就要被掐死,男子卻鬆了手:“再有下次,必不輕饒。”

男子說完便重新歸入黑暗,女童也掙紮的爬向那堆小小的灰燼,待男子走遠後,她輕輕的動了動手指,那原本已成灰燼的羽毛竟再次凝聚成型。

然後,她又將那羽毛插在頭上,眼中有著歡喜,最後也走進黑暗裡。

碰的一聲。

閔序帶著玉映重重的的摔在地上,一同摔出的還有臨祁。

他看了看四周,依舊是在離恨天宮的寢宮裡,但這一次,是在銅鏡前,也就是說,他們終於從幻象中出來了。

“玉映,你醒醒。”他搖晃著昏迷的玉映,但玉映卻並沒有反應。

他將她抱到床上,然後走出來用金色的眼睛看著臨祁命令道:“這銅鏡的來曆和秘密,一五一十的告訴我。”

————

齊州。

玉煙一連等了三日都沒有等到白秋,她打算再等兩日,如果白秋再不來,她就要啟程去尋那石林。

因這齊州也是母親桃三娘的故鄉,當年遇見白秋也是她和哥哥陪母親回來這裡才碰到的,那一次,哥哥和白秋一見鐘情,不久便成了親。

母親和她的真身,都是桃中的雨露美人,此桃寒冰時節破牙,三月便開花,被稱作桃中寒梅,十分堅韌,但果子卻長的極慢,要七月才熟透,可也因為如此,桃肉才十分的清甜可口,賣價也是可觀,更是齊州進貢皇室的貢品。

如今既然來了,她便想著去看一看,但為了不被當地的桃仙或者其他神靈精怪發現她,她刻意改扮一番才出了門,隻是因為腿是天生不足,所以走路的樣子並不能掩飾,於是她挑了人少的地方悄悄的走著。

到了桃園,隻見桃園的桃子果實累累,清甜的果香更是撲鼻。

看著這些桃樹,她不由想起母親,想著最後一麵也沒見到,不由悲從中來,忍不住用手去觸碰那桃樹。

她畢竟是桃仙,這人間的桃樹被她這桃仙一碰,更加的鮮豔欲滴,清香更濃,一時勝過這桃園的所有桃樹。

“小師妹快來,那棵桃樹的桃子長的真不錯,比其他的桃樹都要好。”一爽朗的女音傳來。

“賀師姐,你慢點,我們都追不上你了。”另一嬌俏的聲音傳來。

玉煙抬頭一看,隻見四五個女仙正往這邊飛來,下意識的就要離開,但一回頭又有四五個女仙正落下來,她即便想隱身走開已經是不可能的了,於是按照仙界的禮數向她們行了禮,然後再準備離開。

她知道這些女仙很可能就是那晚精怪口中的無極老母座下弟子,但她後來聽說她們前兩日來了一會兒就走了,所以她才今日上這桃園的,為的就是避開她們,沒想到還是碰見了。

本來那些女仙並沒有將她放在眼裡,以為她就是本地一小桃仙,但因為她走路的樣子有些異常,所以便吸引了其中一人的注意力。

“喂,你站住。”一穿著紫衫的女仙將她攔住,神色十分的跋扈。

她停了下來,禮貌問道:“仙子有何事?”

“何事?”紫衣女仙翻了個白眼,然後對一位年紀極輕的女仙道:“綠薇,你看看,這麼多不要臉的狐媚子都要上趕子去巴結,就你不著急。”

綠薇臉一紅,忙阻止道:“徐師姐,莫要亂說。”

那徐師姐鄙夷的瞧了玉煙一眼:“我可沒亂說,你看她,故意裝個腿瘸,可不就是要模仿那女人的樣子,又來這桃園,可見也是要摘了這玉露美人去冥司勾引帝君呢。”

玉煙不解她話中意思,更不知為何瘸腿和玉露美人能和冥君扯上關係。

徐師姐見她不說話,便以為是自己猜中了,於是又道:“這位仙子,你還是收起你那點心思吧,本仙估摸著你也聽說冥君對他以前的那位妻子舊情難忘,所以才學了那人的模樣吧,但其實,那女子隻不過是冥君的玩物罷了,我勸你回頭是岸,否則去了鬨了笑話,恐怕要被直接打入無間地獄了。”

“我並未學誰,也不想巴結誰,仙子你必定誤會了,還有,冥君德高望重,品行端正,更與帝妃伉儷情深,不離不棄,即便如今冥司有變故,也請仙子你口中積德,不要妄加言論。”玉煙不卑不亢的回道,她以為她們口中的冥君是寧無的父親,於是出言維護。

“是啊徐師姐,這樣亂議冥司之事恐有不妥。“那被稱賀師姐的爽朗女子說道。

徐師姐嘖嘖兩聲:“哎,我說你們還彆不信,真的是玩物,我大哥可是冥君好友,當年可是親眼見過的。”

“如何是玩物的,快說來聽聽。”其他女仙十分感興趣的問道。

徐師姐來了興致:“我也是聽我大哥說的,那還是冥君是少君之時,剛與那女子成親沒多久,便在無傾雪山舉行了一場冬日宴,你們猜宴席中那斟酒的酒姬是誰?”

“不會是那女子吧。”

“可不是,就是她,堂堂一少妃,竟如奴婢一般給每個賓客斟酒,你們覺得冥君有將她放在心上嗎?”

而玉煙聽到這裡心中一痛,為什麼她覺得這徐師姐說的那女子是自己,剛和寧無成親那會,他的確帶她出席過無傾雪山的冬日宴,她也被他命令給所有賓客斟酒,而且,不僅如此,還有其他一些讓她難堪之事……

難道這些事,帝妃慕嬋也經曆過,可帝君不像是這樣的人啊。

徐師姐繼續道:“不僅如此,那賓客中還有一位叫迷暗的,是個喜歡收集香味的仙者,因聽說玉露美人之香十分清甜,但又尋不到上好的,便請冥君找那女子要一些來,迷暗本是醉言醉語,沒想到帝君竟然真的答應了,為了讓那女子流汗積香,竟讓她獨自爬上玉傾山,你們也知道,那女子是個跛腿,玉傾雪山高約三千五百米,聽我大哥說,她爬上來的時候,果然出了許多汗,但臉也是蒼白的沒了血色,當即就暈倒在雪中,甚是駭人,我大哥都說他當時都看不下去了,所以你們看,這不是玩物又是什麼?”

“迷暗?是那個一千多年前殿前無故失儀被貶到苦桑海做苦役的迷暗嗎?”有人問道。

“對,就是他。”徐師姐得意道,顯然對自己能夠掌握這一手資料十分自豪。

然而她話音一落,卻聽被自己瞧不起的跛腳小仙冷冷問道:“你們說的那冥君,可是曾經的冥司九君寧無?你們口中的跛腳女子,是否是那玉衡山玉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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