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無這突然的認錯, 讓玉煙百感交集,因為她以為自己已經放下了, 卻沒想到他說了這些道歉的話以後,她發現自己並沒有忘,她隻是將那些過去藏在心底。
所以,她不由自主的就流下了眼淚, 且無法抑製。
“你……你彆哭啊。”寧無站起來抱住她:“我知道你心裡難過, 所以你打我吧, 直到你不氣了為止。”
可對玉煙而言,在她最被他苛待的時候, 她也沒有想過要打罵他, 如今, 自然更是不會的。
寧無得不到她的回應, 知她是不願做出責打他的事, 可是, 他也不知道要怎樣做了, 今天的小食、戲曲、煙火都是他專門布置的, 為此他操縱了全城人的意識,還將戲班從千裡之外整個搬來, 為的就是讓她開心一些, 雖然他現在和將來都會無條件的對她好, 但是過去,是他無法改變的。
於是他繼續說道:“其實,我並不是現在才開始後悔, 我是早就後悔了,你還是阿若的時候,我曾經也在這裡對你說過我的心裡話,可惜你記憶一直恢複不了。”
玉煙知道他沒有說謊,因為她曾聽玉映提起過自己曾是阿若這件事。
“我不想打你,我可不可以做點彆的?”她抽泣著問道。
寧無自然不會不應:“當然,無論你做什麼都可以,隻要你不哭了,隻要你……啊……”
他話還沒說完突然痛叫一聲,手掌的虎口處傳來一陣疼痛,竟是她一口咬住了他的手。
玉煙咬的很用力,牙齒都咬進了他的血肉裡,但隻是淺淺的咬進,她並不想將他撕下一塊肉來。
而她之所以咬他的手,是因為這雙手曾經無數次的禁錮她,她的恐懼始源就是來自這雙手,這雙手讓她的身體害怕不已,然後恐懼從身體蔓延到心臟,讓她怕了四百年。
雖然她知道手也是聽從主人內心的使喚,但她又不能在他心上咬一口,所以隻能咬他的手。
寧無雖痛著,但漸漸也明白了她的想法,於是任由著她發泄,等她眼淚不在流了,牙上的力氣也小了,他才輕輕扶起她:“好受些了麼?”
玉煙聲音悶悶的:“嗯。”
她說完偷偷的看著他的手,一圈滲著血的牙印依舊在,他並沒有使用靈力去恢複。
寧無伸手抹掉她臉上的淚水:“既然好受些了,那我還有一句話想要問問你。”
“問什麼?”她問道。
他後退兩步,然後解下腰帶上代表冥司至高權法的黑玉鄭重說道:“玉衡山玉煙,你能再嫁我一次為妻嗎?”
一千四百年前,她在這裡攔下他,讓他娶她為妻。
一千四百年後,他在這裡,以冥司為聘,求她嫁他為妻。
跌跌撞撞又兜兜轉轉,兩人又回到了原點,隻是這一次,求婚的人調換了一下。
玉煙怔怔的看著他,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雖然她是打算過一段時間放他回冥司的,但對兩人的複合還是存有疑慮,因為她以前的所作所為讓冥司的一部分人對她並不喜,尤其是她還眾目睽睽之下將他要到身邊,必定是惹了一些怨言。
寧無見她不回答,心裡有些發慌,但臉上卻又鎮定自若,學著她當迫著他的模樣:“你不能不答應,我的一雙兒女不能沒有娘,你不喜歡我不要緊,但你要對孩子們負責,你嫁了我,我也不會要求你做什麼,隻要你嫁我,我什麼都願意給你的。”
他雖然是用了她當年的說話方式,但話語裡帶了調皮,終於將她逗笑。
“你笑了,我就當你答應了。”他強迫性的將黑玉塞進她手裡。
“無賴。”她嗔怒了一句。
他眼睛裡都是歡喜:“我無賴又不是一天兩天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說完他一把將她扛在肩頭,騰雲駕霧的飛離。
“這不是去玉衡山的方向,你要帶我去哪?”她趴在他的肩頭問到。
寧無回道:“你都已經答應嫁我了,自然是回冥司同我見父君母君,商定結婚事宜,熱熱鬨鬨的迎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