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假千金歸位那一天(3)(1 / 2)

蘇挽月顛來倒去將話在自己心裡好生斟酌了一番, 帶著些不經意流露地忐忑:“反正,反正往年裡我也沒有少參加, 這次留在家裡歇歇好了。”

“月兒,”蘇起鄭重其事地說,“無論如何,你都是我妹妹,何必妄自菲薄。”

聽罷蘇挽月苦澀地笑了一下,蘇起立刻意識到事情不是他想的這樣。他略一思索:“難不成是娘?”

蘇起很是詫異, 在他看來,娘對這個妹妹的寵愛不亞於自己的, 上次他還在家時蘇慕月剛回來, 母親對二人也是一視同仁的。

蘇挽月努力揚起了一個宛若自嘲的苦笑:“左右也要嫁人了, 多在家裡呆呆也好。”

“嫁人?嫁給誰?”蘇起幾乎要站起來了,他沒想到自己短時間內就接二連三聽到了這些荒唐事, 自己的妹妹要嫁人,自己怎麼一點消息也沒有。

蘇挽月眼眶已經紅了一圈,蘇起因為微微站起看見了她放在腿上揪作一團的兩隻手。

兩片失去了血色的唇一開一合, “母親說會幫我相看的, 大概還沒決定好,哥哥不必憂心, 母親疼我, 自然會幫我......”

不知道實在說服蘇起還是自己,蘇挽月越說越哽咽,到最後依然說不出話來了。

原本天天“娘親”地叫著的活潑少女, 現在隻乖巧地坐著喚一聲充滿敬意的母親,這其中定然是發生了許多事。

更何況蘇慕月為長還未嫁人,哪裡輪得到她。母親也是糊塗了。

“傻妹妹,”蘇起走過去攬住了蘇挽月瘦弱的肩膀,“有哥哥在,哥哥一定不會讓你受委屈。迎春宴哥哥帶你去,月兒一去定讓彆人都失了風采。”

你瞧,就像我說的,我想去,就一定能去。

因為這事兒蘇起和蘇夫人鬨了些不愉快,可最後又能怎麼樣呢,不過一次迎春宴,去也就去了。隻是心裡對蘇挽月越發惱了。

就算惱,但畢竟也是自家養大的,心裡多少存著幾分惦念,便想著興許將她嫁出去就好了,相看人的事情雖然著急,可是春闈畢竟也快了,還是更照顧著蘇起。

這一來二去,反倒將蘇挽月的婚事拖遝了下來。

等到春風翦翦將院子裡的柳條都吹出嫩芽的時候,迎春宴也終於來了。

蘇起擔心蘇挽月換到柳院會影響心情,這天早早就來了柳院等著,說是“向來都是等你的,這次當然也不例外。”

他心裡不自主地將蘇挽月放在了前麵,倒忘了蘇慕月剛來,第一次參加迎春宴就聽到親哥哥在蘇挽月這裡等著心情也不會好。

蘇挽月是不會提醒他的,隻笑:“怕是要我幫你多看看幾位千金才是真的。”

蘇起今年二十,正是談婚論嫁的好時候,若不是正趕上蘇起今年春闈,蘇夫人是怎麼都不會落下他的。

蘇起受了妹妹的打趣,也不惱:“那妹妹可要多幫我看一看,免得未來嫂子都進門了才說不喜歡,惹我這個做哥哥的為難。”

隔著一道門,蘇挽月聽著他的話,笑盈盈地推開門走了出來:“要是嫂子拉著我抱怨木野狐迷了你的眼,才是我的為難。”

蘇起聽到聲音轉過頭去,蘇挽月落落大方任他打量。

“妹妹真是越發好看了。”蘇起誇得並不違心,蘇挽月裡麵穿的是白色的上襦和淺黃的百褶裙,裙上繡著數條垂著的瓔珞墜在裙邊,一條鵝黃的玉綬隱約可見。

外披著一件淡紫的大袖衫,點綴著細小隨意的花朵,看上去格外清雅。

長發如雲,看似隨意地挽了個流蘇髻,裝飾著精致又雅觀的花鈿。

耳墜鐲子也都一一配好,精致得不成樣子。

“當真不愧為我蘇家女。”蘇起頗有感慨,蘇挽月向來精致,他是知道的,所以未曾發覺今日蘇挽月的不同。

恰到好處的唇色,鼻尖輕潤的淺紅,眉間點綴的了淺紫的花樣,十指尖的嫣紅換做了淺綠,顯得一雙小手越發白皙。

蘇挽月料想得到蘇夫人定然是準備叫蘇慕月在這迎春宴上驚豔眾人的,論樣貌,蘇挽月確實不敢與蘇慕月比尖,但就這份精致的打扮,蘇夫人早已脫離少女多年,自然比不上蘇挽月。更不要提鄉下回來的蘇慕月了。

這樣一想,蘇挽月迫不及待地想看到蘇慕月的模樣了。她撒嬌一般地拉住蘇起的手臂:“哥哥我們快走吧。”

這還是蘇慕月回家以來蘇挽月第一次對蘇起如此親近,叫蘇起的心情也越發高漲:“迫不及待了?”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到了主院,蘇慕月和蘇夫人也剛剛準備好,看著兩人間親密的氛圍,蘇夫人頗有種回到當初的感覺。

直到自己的晃神被蘇慕月發現,輕輕搖手臂將她喚醒,她才回過神來,看向了蘇起那張揚著親切笑意的俊朗麵龐:“來了。”

蘇慕月果真如蘇挽月所想,在蘇夫人的精心照顧下,已然有了驚為天人的雛形。

美得纖塵不染,頗有幾分出塵之姿。

她越是如此,蘇挽月就越要做那俗人,越要將自己的精致從上到下從裡到外,一根頭發絲也不放過地展現出來。

這樣一看,原本蘇挽月還帶著幾分的清麗氣質被她自己親手抹去了,像一朵精致絕倫的花鈿,而蘇慕月,就是另一朵大自然中盛開的真花。

“姐姐果然月貌花容,想來迎春宴裡眾位千金都要被姐姐比下去了。”蘇挽月俏皮地說著恭維調笑的話,配著她那靈動的表情沒有一點錯處。

可蘇慕月就覺得渾身不自在,她努力撇去這種感覺,用自己從教養嬤嬤那學來的禮儀的笑容應對:“妹妹謬讚了,京城裡各位千金各有風姿,我初來乍到,自然顯得打眼些。”

這一番話說得謙虛又大方,完完整整地將一個侯門千金該有的姿態表現了出來。可她看見蘇挽月露出了悻悻然的表情,心裡立刻警鈴大作。

果不其然,蘇起安撫地拍了拍蘇挽月的肩,目光裡流露出了一絲不讚同:“慕月,挽月隻是在同你說笑罷了。”

一個平日裡天天擠兌你的人,突然和你說笑你能反應的過來她是在說笑嗎?

蘇慕月反應不過來,果然中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