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發生意外那一天(3)(1 / 2)

如果有神明能夠讓我祈禱的話,那樣的神一定也是不該存在於世間的懦弱的神。

比起期望某個人或者類似於神明的東西為我做些什麼, 我還不如立刻就親自向世界宣告我的存在。

無論是誰, 誰都可以, 救救我!

被包圍的少女一個勁兒地往後縮, 在吵鬨的四周襯托下, 她所發出的低低的哀嚎簡直沒有激起一點兒水花。

有人扯著她的裙子,有人扯著她的衣領, 有人扯著她的袖子,有人抓著她的腿, 有人住著她的手。

這些人都是女生。

“你們動作快一點!”不耐煩的聲音是從包圍住她的人們身後傳來的。

就算現在看不見那個人,她也能猜到那個人恐怕因為不耐煩而靠著水池,被剪短的裙子露出大截潔白的大腿。

因為那個人的催促,靠得近的女生給了她幾巴掌, 咒罵著讓她放棄反抗。

實際上, 原本她的體力也被消耗得差不多了。

她屈辱地流著淚, 任衣服被剝離自己的身體。

包圍住自己的人終於散開,可是惡意卻沒有。

幾聲毫不掩飾的“哢嚓”聲和閃光燈在這狹小的空間幾乎同時出現。

夠了。

我已經完了。

恨意如同烏雲一般遮蓋了學校的上空,濃稠得能滴出墨汁來的雲朵,猛地哭泣起來。

沒有關上的窗戶讓雨水落了一些在她身上,微微喚醒了她的意識。

她這才發現, 因為整座城市傾盆大雨,這裡也隻有她一個人了。

自己是不是太軟弱了一些呢。

明明是個alpha。

假期結束的這一天,照例又要進行測驗,這把懸在所有數警校生頭上的鍘刀讓每個假期都不是放縱之地, 終於這把鍘刀也讓嘉樹感到了威脅。

她竟然複習到了第二天早晨。

活動有些僵硬身體的同時,她轉身看向了那副抽象派的畫作——《祈禱的瑪利亞》。

星野照例搭話:“你喜歡抽象派?”

不,嘉樹不喜歡抽象派,但是這幅畫她卻留了下來,甚至擺放在了這裡。

這是某個人的禮物,說是某個人實際上也是因為嘉樹根本記不起來是誰了。

興許是某次生日會上被送到的禮物?也許是某個追求者的討好?也有可能時哪位姐妹特立獨行的饋贈。

嘉樹隻是覺得,這幅畫很適合擺放在這裡。

瑪利亞的五官扭曲成了一個漩渦似的,一隻眼睛睜著一隻眼睛閉著,像是痛苦又像是歡愉。

臉上五彩斑斕,興許是琉璃彩窗倒映下的光影,雖然在一幅抽象派的畫作上用現實主義的目光解析色彩有些微妙的滑稽。

瑪利亞的手合十,交合的地方有一條深灰色的線,像是顏色特彆的陰影。

也許看到這幅畫,閆昊辰會感受到自己的痛苦吧?

雖然以前的人生隻是按部就班,現在嘉樹也能稍稍猜得出一些“自己”的想法。

嘉樹當然是痛苦的,不愛自己甚至不把自己看在眼裡的未婚夫,並不關心自己心情的父母。

看似光鮮亮麗,實則糟糕透頂。

嘉樹給自己的人生下了定義。

星野一直得不到回應,卻敏銳地察覺到少女身上散發出來的可以稱之為悲傷的氣息。

“不好看嗎?”嘉樹終於作了回答,“多好看呀。”

星野正因為少女的回答心驚,就看見了微微轉頭過來的少女戲謔的目光。

心裡的複雜立刻被衝洗得乾乾淨淨,好在他已經習慣了嘉樹偶爾的不著調,因此也不放在心上。

祈禱的瑪利亞就在少女的背後,雙手合十一般地,似悲泣似欣喜地禱告著。

這次的考試算不上難,但是在混子占了絕大多數的心理側寫係已經算是讓人提不起興致了。

相比起心理側寫係隻需要筆試來說,偵查係的考試就要難上很多了。

不僅有四次混合筆試,還有兩次體力測驗。

“誒,星辰,你看那個是不是嘉大小姐。”同學用胳膊肘捅了捅正在做伸展運動的閆星辰。

在聽到“嘉”這個字的時候,他已經條件反射地朝同學的目光方向看過去。

少女站在看台上,屬於心理側寫係的校服勾勒出了纖細的腰肢和豐盈的胸部,因為天氣漸冷而加長的裙子由於褶皺很多隨風飄揚著輕盈的弧度,露出了一些裙內襯的蕾絲邊。

她右手提著書包壓住裙子避免了走光的風險,另一隻手挽了挽隨風飄動的額邊碎發。

閆星辰瞳孔猛地一縮。

他看見了嘉樹的頭發,原本應該被吹得像海藻一般優雅浮動的頭發被綰在了腦後,隻有一截藍色的發帶像蝴蝶一樣在她腦後不斷煽動著翅膀。

她喜歡嗎?我送的禮物。

還是說,她是來看閆昊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