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書館裡仍舊是靜悄悄的，沒有一點兒人聲, 隻有偶爾從打開用來通氣的窗戶傳來外麵的風聲和鳥鳴。
嘉樹合上書本, 緩緩站起來, 正巧看見路鳴款款走了過來。
“好早。”依舊是那樣悲憐得能滲出水來的溫柔。
嘉樹也笑了笑：“真巧, 你的實踐做完了嗎？”
路鳴坐了下來, 雙手十指交錯放在桌麵上，一副長談的架勢：“還挺簡單的, 你的呢？”
嘉樹也坐了下來，手上的書被她放在了桌麵上, 名字的封麵朝下：“也很簡單。”
路鳴的目光掃過書本，又回到了嘉樹的眼睛上：“是嗎？我聽說你們得到的是最近大受關注的連續殺人案件，看起來你處理得不錯，恭喜你了。”
“同喜。”嘉樹頓了頓, 她意識到了自己似乎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她的手腳伴隨著一陣陣酥麻, 失去了與身體的聯係。
果然——“嘉樹, 你的聰慧，真的超出了我的想象。”路鳴抿著唇笑了起來，明明還是那副溫柔的語氣，卻偏偏多了幾分猙獰。
比起星野，嘉樹更早看破了bbs上的偽裝, 甚至進入了裡版塊。
相比起表麵上各自抒發感情不同，裡版塊更多的是讓人難以理解的暗語。
一些排列胡亂的數字。
不是亂碼，不是序列，不是密碼, 那回事什麼呢？
觀察了一會兒之後，嘉樹想起來這世界上數字還有另一種用法。
將數字對應上書的頁碼，行列，就能找到對應的字。第一次在圖書館遇見路鳴的時候，他手上的那本書，剛剛好能夠對應。
而此時此刻，那本名為《聆聽》的書，正壓在嘉樹的手下。
“不過是一次作業，為什麼你要那麼用心呢？”路鳴歎息一般地說著，纖細的手指附上了嘉樹的臉龐。
嘉樹似乎也選擇了破罐破摔，直截了當地開口：“我說過了，我選擇的是從上而下，從內部開始改頭換麵，用自己的力量，去破解omega所麵臨的軟歧視。而你，選擇的事由下而上，從外部動搖根部的力量。”
她的目光裡充滿了冷意：“我們選擇的，是兩條不同的路。”
“可這個社會給予你的囚牢，你能打破嗎？”路鳴用一種像是對幼孩一般疼惜的語氣，近乎憐憫地看著她。
“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