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狼現在的確不適合小家夥這個稱呼了,比起成年狼雖然還小了一些,但也相差不大,看它那尖銳的牙齒和爪子,毫不懷疑可以和幾個成年人搏鬥。
雲舒被初春的太陽曬得有些昏昏欲睡,但聽到林洛的話馬上又清醒了,“洛洛要給它們取名字?”
林洛:“總不能一直叫小兔小狼吧。”怎麼感覺雲舒對取名字反應挺大的。
雲舒果然有些不愉地掃過一狼一“貓”,“好吧,洛洛想取什麼名字?”
在雲舒的認知中,取名是一件很神聖的事,就像當年洛外公給了雲舒名字,他和洛洛就是一家人了。
現在這隻兔猻也就算了,要和狼做一家人,雲舒總有些嫌棄。
不明白雲舒內心糾結的林洛看著大狼和小兔猻,又想到周夢潔那隻叫湯圓的薩摩耶……
“小黑。”指著狼,“小白。”指向兔猻。
“怎麼樣?”林洛偏頭看向雲舒,簡單明了又好叫,她覺得不錯。
雲舒:“……好,真是個好名字!”
這一刻,雲舒突然慶幸自己的名字是由洛外公取的,不然以洛洛的想法,他現在估計得叫小野。
“小黑!”
林洛微微動用了些精神力,讓小狼明白小黑是在叫它。
現在一聽到這兩個字,它就會轉過頭目光灼灼地看向林洛。
果然是個聰明的孩子!
*
在林洛采了兩次蕨菜,五次馬蘭頭後,四月初的清明節到來。
早在剛來周家塢時,林洛就已經把父母的骨灰和墓碑遷到了外公外婆的旁邊,就在房子後麵的山坡上。
雖然林洛早已不信鬼神,但在這個日子她還是提前買了菊花和祭品,一大早一個人來到四個墓碑前。
因為林洛偶爾會來打掃,這墓碑周圍還算乾淨,她彎腰又清理了一些新長出來的雜草後就默默站在墓碑前……發呆。
林父林母在其他人眼中逝去不過一年,可在林洛的記憶中,早就過去了十幾年,當初那撕心裂肺仿佛天要塌下來的絕望也慢慢沉澱下來。
“外公、外婆、爸、媽……”
林洛出聲喊了四人,可馬上又陷入了沉默,她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講什麼。
如果真有死後世界,他們也一定知道自己過的還不錯吧。
繼續站在墓碑前發了一會兒呆,直到太陽照進這裡,刺的林洛眼睛有些發疼,她才恍然回過神,最後看了墓碑們一眼後就離開了這裡。
“……想、你們了。”
這句輕若呢喃的話也不知道是誰留下的,很快就消失在燦爛的陽光下。
從後門進屋的林洛還沒換掉鞋子,就看到從客廳探出頭來的雲舒,眼神動作中帶著一絲小心。
關鍵這家夥腳邊還蹲著一隻還不到一個月大的小奶“貓”,同樣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看著林洛。
林洛:“雲舒、小白……你們在乾什麼?”
小白自然不會回答林洛,隻是在聽到林洛叫它的名字後就很主動地邁著優雅的步子來到林洛腳邊。
伸長脖子在林洛腳踝處蹭了蹭,同時那根毛茸茸的粗圓尾巴一甩一甩的,就像一個矜貴的小淑女向你撒嬌。
林洛嘴角掛上笑容,伸手將小白抱到了懷裡,同時摸了摸它柔順光亮的柔毛。
果然毛茸茸的很治愈,她這一刻突然明白了那些把貓狗當孩子養的鏟屎官的心情。
更何況她家的小白還格外的聰穎愛乾淨。
雖然林洛從來沒有約束過小白的行動,但它好像天生就懶洋洋的。
平常即使曬太陽也更喜歡去三樓乾淨的陽光房下,幾乎沒看到它跑出這院子外。
和一有時間就漫山亂跑的小黑成了鮮明對比。
雲舒麵色如常的走出來,“洛洛,還做清明粿嗎?”
清明粿同樣是清明節的一大特色。
有些勤快的人家早就在前兩天就做好了,但林洛和雲舒前天上課,昨天下雨,導致一直沒去采清明粿最重要的材料——艾草。
本來兩人或者說林洛是沒打算做這個的,但昨天姚阿婆給他們送來了幾個她做的粿子,讓林洛又突然起了興致。
反正也沒其他事,林洛和雲舒換上膠鞋就走向山邊,這裡野生的艾草最多,哪怕被很多村民都擼了一遍也依舊茂盛。
兩人采了不到一個小時就滿載而歸。
林洛負責把艾草葉洗乾淨並榨出綠油油的汁水,雲舒則去準備餡料。
先割一塊之前醃的野豬肉,把它切成小丁,然後加入林洛喜歡的雪菜、白蘑菇丁和筍丁,把它們都先過油炒製一遍,放涼冷卻後更容易包。
雲舒喜歡的甜口餡就更簡單了,之前做湯圓已經有了經驗,紅豆沙餡如綿泥,一口下去都不用嚼。
然後繼續拿出之前的糯米粉,隻不過這次和麵的水換成了艾草汁。
這樣和出來的麵團也是綠色的,等到時候蒸好出鍋還會更綠。
為了讓這個清明粿更漂亮,林洛從雜物堆找出了之前洛外婆做月餅時候用的模具,鋪底、放餡再合攏。
一個漂亮精致有花紋的清明粿就出現在灶台上。
最後再上蒸籠,隻等出鍋。
二十分鐘後。
“還是鹹口的合我口味。”
咬下一口帶著艾草清香的粿子,林洛發出了鹹黨特有的感歎。
特彆是那鹹香的野豬肉配合脆口的筍丁,真是絕了!
雲舒當然不會和林洛爭辯什麼甜鹹,隻是笑著又多吃了一個豆沙餡的。
在這個本該哀傷的節日,兩人間縈繞卻是溫馨。
而後院山上那四個墓碑前,不知何時又多了四束野菊花,看著像是從山上采的,與之前林洛放的那些剛好成對,似乎在告訴他們——洛洛有人照顧,不用擔心。,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