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黨,朱黨,乃是根深蒂固的兩大黨派,而在兩黨之外還有第三黨,邊黨。
邊黨,不是邊緣,而是暗指邊鎮。
極北之地有妖族,十萬大山有蠻族,一直是人類的心腹大患。
儒界中,文士當道,文才便是力量,詩詞便是神通。
不是所有人,都對名利感興趣,於是就出現了不參與黨爭,一心鎮守邊關的邊黨。
邊黨遊離在寒黨與朱黨之外,不管當家的是哪個黨派,隻管要錢,要糧,要人馬,鎮守邊境。
從名聲來說,寒黨與朱黨聲勢浩大,以力量來說,邊黨才是力量最強的。
請君暫上淩煙閣,若個書生萬戶侯。
封侯,乃是文人的至高追求,古往今來,唯有軍功可封侯,哪怕內閣首輔嚴鬆,身上也是沒有爵位的。
鎮守邊關的儒士,都是一群戰爭狂人,朝廷可以沒有朱黨,也可以沒有寒黨,卻不能沒有邊黨。
一但有大戰發生,朱黨與寒黨都得退位讓賢,全國上下都要被邊黨接手。
“新政艱難,嚴鬆要失勢,對我來說是個好消息啊。”
王旭的屁股,坐在士紳階層上,當然不會痛哭嚴鬆一去,新政反複,天下百姓又將受苦之類的話。
嚴鬆要是失勢了,自家老師便能上位。
薛牧山歸隱之前,是正二品的左都禦史,言官領袖,因為反對新政而告老還鄉。
寒黨失勢,朱黨論功尋賞,作為朱黨急先鋒的薛牧山,總不能官複原職就行了吧。
左都禦史,與六部尚書齊平,身為言官,往六部上調的可能性很低,再往上隻能是入閣。
入閣,執掌朝綱!
想到妙處,王旭都忍不住偷著樂,上麵有閣老罩著,未來的路想不通順都不行。
“胡誌明真是這麼對你說的?”
返回九泉鎮,王旭拜見了薛牧山,將聽到的消息告訴了他。
聽到王旭的話,薛牧山卻沒顯得太高興,反而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
“老師,您不高興嗎?”
“高興?怎麼高興?”
薛牧山眉頭緊鎖,手上拿著本中庸,輕聲道:“你可知,新政推行了幾年?”
“五年吧?”王旭對新政不太了解,隻知道青苗法是五年前出現的。
“是啊,五年,還不是時候啊!”
薛牧山將中庸放在桌子上,自言自語道:“時間太短了,如今新法剛見成效,寒黨失利,新法必定被廢。要廢新法我不反對,可現在不是廢除新法的時機,依我之見,新法怎麼也要推行十年才是。”
說到這裡,薛牧山轉頭看向王旭,問道:“你可知為什麼?”
“弟子不知...”王旭微微搖頭。
其實,他知道一點,隻是不好說。
新法讓利於民,貧士紳,富國庫,這些年來,國庫漸豐,連往邊鎮的撥款都多了不少。
曆史上,張居正變法之後,保證了萬曆年間的國庫充盈,實現了萬曆中興,為萬曆三大征打下了基礎。
嚴鬆變法也是如此,變法之前,朝廷基本上入不敷出,而現在卻是國庫充盈。
朱黨之中,未必沒有這種見識,但是他們的身份,位置,不允許他們實行新法。
如果讓嚴鬆與寒黨,實行新政十年,二十年,再將新政打落塵埃,新政留下的家底,又將保證數百年的穩定。
數百年之後,再次陷入入不敷出的輪回,到時候,又該是新一輪的變法了。
寒黨,朱黨,周而複始,猶如夏冬交替,才保證了王朝穩定。
現在就打落新政,確實是早了點,朝廷還沒有積累出過冬的家底呢。,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