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淮市是國際上都有名的沿海旅遊城市,這裡的海水質量很高,所以每年選擇這裡作為度假地點的遊客非常多。
夜晚海邊的沙灘上總是靜謐而又令人安心的,不遠處傳來細微的、海浪拍打著礁石的聲音。偶爾在一片黑暗中,會隱約透出火光和人聲,那是附近的遊客在搞篝火晚會。亦或是會有三三兩兩的情侶在黑夜的掩護下沿著海邊漫步,微涼的海水衝上腳踝,惹得人舒服的逸出一絲歎息。
低沉的情人間的耳語飄散在海風中,穿著色彩豔麗的大花裙的女人低頭抿嘴笑,嬌羞的伸出手去拍打身邊那個穿著白色半截袖的男人。
男人笑著攥住她的手,二人四目相對,忽然沉默,緩緩靠近,彼此呼吸交織在了一起。因為二人現在所處的位置比較偏僻,就算是白日裡也不是經常有人會走過來的地方,幾米開外就是成堆的亂石,所以女人隻是稍微猶豫了一下,便緩緩地閉上了眼,似乎是默認了對方接下來的要做的事。
隻是,等了大概有十幾秒的時間,卻遲遲沒有感覺到唇上理應傳來的柔軟觸感。
女人疑惑的睜開眼皺眉看過去,隻見和她麵對麵站著的人正有些吃驚和不解的看向了她的身後的位置,鼻翼還略微聳動:“你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
“味道?”她使勁的抽了兩下鼻子,鼻間全是鹹濕的海水味,還有隱隱約約的腥臭味。
爛海鮮的味道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對。
男人鬆開了她的手,從旁邊繞到了她的身後,往味道傳來的方向走去。那是一處亂七八糟的石灘,平時就算是漲潮也甚少會有海水漫上來將其淹沒,所以看起來還算乾燥。
“什麼東西……”他小心翼翼的踩上不算光滑的石塊,一臉震驚的盯著那寬大縫隙中的東西,待到他緩緩蹲下借著微弱的月光看清那些東西之後,嚇得一個激靈,從石塊上麵滾坐在了沙灘上:“臥槽!!!”
那是一具屍體,說是屍體又不太嚴謹,畢竟屍體表麵的組織已經變得麵目全非,腐肉消失不見或是顫悠悠的掛在上麵,露出了裡麵的骨頭,在月光下折射著詭異的光。
一陣一陣的惡臭味正是從這裡發散出來的。
女人連忙跑了過來,試圖將他扶起來,嘴裡還略有些慌亂的叫著:“怎麼了?”
“報警!快報警!”
……
警車上的紅藍燈光劃破了海邊的夜空,警戒線在警察到了不久之後就將現場給圍了起來,那片石灘的周圍此時已經擺了幾個大的探照燈,燈一開就亮如白晝。
這時又有兩輛警車停在了海灘上麵的馬路邊,不遠處被這大動靜吸引過來的遊客們不由得竊竊私語起來。
“根據最先到現場的派出所說,可都沒剩什麼了。”專案大隊的民警曾永嘉下了車,然後揚起下巴衝著後麵那輛警車下來的法醫及技術大隊的同事說道。
法醫鄭堅看起來是個很斯文的男人,年齡在三十多歲,帶著無邊框的眼鏡,聞言衝著他微微點頭,便拎著工具箱帶著實習生往石灘去了。
反倒是技術大隊的丁棋有些奇怪的湊近了:“老常呢?”
曾永嘉攤了攤手:“老常等劉支隊呢,估摸著一會兒就能和他一起過來,畢竟現在我們專案大隊是劉支隊長在暫時主管工作。這邊著急出警,我就先帶人來了。”
“我最近可是聽到了點風聲,你們專案大隊快結束這種‘群龍無首’的日子咯!”丁棋一邊整理著相關設備,一邊擠眉弄眼的。
曾永嘉對此隻是笑了笑,沒有發表什麼意見。
隨即二人一起往現場走去,越過警戒線,就看到法醫鄭堅正蹲在那裡觀察著受害者的情況。對方聽到聲音抬眼看了一下,隨即開了口:“實在是沒剩下多少肌肉組織,骨骼有大麵積的暴露。”
“陳屍時間過久?還是因為海水衝刷?”曾永嘉看著那卡在石頭縫中的倔強頭顱,頭頂的頭發因為頭皮的脫落似乎也是所剩無幾,那張臉血肉模糊,眼眶處是空洞的,完全無從辨認樣貌。
鄭堅用帶著手套的手翻了翻屍體上掛著的碎了的腐肉,隨即搖了搖頭:“沒有海水浸泡的痕跡,死亡時間大概在三天左右,從盆骨的形態判斷,死者為男性。”說完又眯著眼認真的看了看死者暴露出來的肋骨及股骨上麵的痕跡:“死者身上的肌肉組織等是非自然分解脫落的,骨頭上有一些痕跡,而且他的指骨等部分骨骼有丟失的現象。”
“骨骼上的痕跡是用什麼工具造成的,現在能進行一下初步判斷嗎?”曾永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