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回來。”紀宸看著遠處問:“我猜是為了‘水鬼’。”
說罷,他自嘲一笑,竟不知剛剛問出口的那一刹那,心底升起的那股期待是什麼意思。
“……”賀姝張了張嘴,理智成功阻攔了她把‘服從上級安排’這幾個輕飄飄的字說出口,直覺告訴她這麼說了似乎會出大事。那也不能直說‘一部分原因是你啊’,畢竟男人再次見麵時候的態度已經十分明顯了,她若說出這種話,無疑會給以後兩個人之間的正常人際交往帶來□□煩。
半天沒有得到回答的紀宸心下了然,眼底那抹微微的光亮瞬間滅了下去,下一秒已經恢複了往日裡嚴謹而又平常的那種態度:“賀隊儘管放心,今晚這種事以後不會發生第二次,我會把你視作可靠且值得信任的同事,希望接下來合作順利。”
“順利……”賀姝下意識的重複了後兩個字,她覺得自己應該高興的,但是心頭那種憋悶感卻一直盤旋在那裡,揮之不去。
二人站在這裡,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大約十來分鐘後,她覺得愈發的不自在了,就硬著頭皮開口:“我們是不是先返回局裡……”
未曾想紀宸聽到她的話半點反應都沒有,眼睛一直緊緊地盯著海堤壩底下看,似乎正處於某種關鍵時刻。
“賀姝。”終於,男人有了動靜,轉過身直直的看著她,神情嚴肅:“如果,這兩件連環殺人案我們從一開始偵查的方向就出了問題呢?”
出了問題?要是從最開始就錯了,無怪乎她們的調查一直在原地打轉,毫無實質性進展。
賀姝的表情也變得認真起來,她順著對方剛剛給出的這個思路往下分析:“你現在的意思是,我們給出的凶手側寫有誤?的確,這個側寫一直給我一種違和感,但又說不出哪裡不對。”
“側寫是根據兩名受害者及相關物證得出的結論,光是從目前咱們所掌握的線索及證據來說,應該是準確的。可是如果我們掌握的證據隻是部分呢?”紀宸黑眸微眯,語氣卻是愈發的篤定:“第一名受害者和第二名受害者除了年齡方麵,任我們再努力也找不到其他的共通點,那麼會不會有這個可能性,年齡根本不是受害者的共通點!”
賀姝呼吸一滯:“你是懷疑,他們不是唯二的受害者?”
“靜淮市的海岸線到底有多長你知道嗎?類似於這種海堤壩有多少處我們也並不清楚,為何就能確定這三年來隻有辛荔這一個新的受害者?”
“她們二人的屍體都是被海水衝出來的,那沒被發現的究竟還有多少?”紀宸說道最後聲音極輕,他內心深處不想相信這會兒他自己說的是真的。
賀姝眼皮狠狠地跳了跳:“如此一來,反倒是很多原本的疑點得到了解釋,比如從凶手的作案手法及在殺人之前對受害者的折磨程度上來看,他都不是一個能擁有這麼長冷靜期的人,但是這種違和的現象偏偏就發生了,我們隻能把側寫的年齡確定的偏大了一些,為四十五歲到五十歲之間的男性。假設凶手有了相對正常的冷靜期限,那麼他就隻有……二十多歲。”
“三年前甚至不到二十歲。”
“那對第一位受害者身份的調查,我們就不能從現在這個角度繼續進行下去了。”她稍微思索了一下,給出建議:“之前的思路是凶手有特定的喜好,從年齡、身份、生活背景等兩名受害者都會大範圍的重合,所以我們才會從辛荔的工作這邊入手,懷疑第一個受害者和她一樣,也是從事相關職業的高危人群。接下來應該從辛荔生前的行蹤軌跡著手才行,這些受害人之間一定有一個可以觸發凶手的點,我們要快點確定觸發點,因為按照新的冷靜期來看……每兩三個月就會出現一名新的受害者!”
“第一名受害者於三年前被發現,實際死亡時間為四年前。每三個月一名受害者,四年就是十六個,保守估計,十六個。”紀宸說完,同她深深的對視了一眼,兩個人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心驚。
十六個,這不單單是簡單的數字,而是活生生的,鮮血淋漓的十六條人命啊!
“靜淮市眼下有著一個不亞於‘水鬼’的連環殺手。”男人說到這,表情稍微柔和了一些,看著她接著道:“賀姝,歡迎回來。”
……
因為兩名隊長的最新發現,專案和陳年舊案原本正在進行的工作一下子被推翻了大半,一群人帶著懵逼的情緒馬不停蹄的投入到了最新的工作當中去了。
目前最重要的線索就是那兩條出現在拋屍現場的彩帶,還有就是牛山答應的幫忙聯係的辛荔生前好友。對方倒還真是個辦事的人,昨天後半夜才接到的賀姝的電話,第二天上午就帶著兩個人過了來。
帶過來的那二人都是女性,看著和辛荔差不多大小,長相都是漂亮的,坐在那邊眉眼間帶著一絲忐忑。乾他們這行的哪有不怕進公安局的,不過就是礙於牛山的yin威,不得不捏著鼻子過來配合。
“謝謝二位女士能夠前來配合警方工作。”賀姝笑吟吟的坐在了她們對麵:“我們隻是了解一些情況,你們不必緊張,先喝點水吧。”
其中一個長卷發的女人伸手拿過一次性水杯,接連喝了兩大口,仍舊一副怕的要哭了的模樣。另一個短發就淡定多了,看著比長發的有經驗:“你們有什麼想問的就問我吧,她一向膽子小,而且之前沒被你們處理過,今天是頭一次。”
多少有點沒經驗。
長卷發女人聽到她說的話,急忙點頭表示讚同,緊張之下還打起了嗝。
短發女有點嫌棄的抽出一張紙遞了過去,示意對方捂著嘴,然後才把目光落回了麵前的賀姝和曾永嘉的身上:“你們可以叫我菲菲,來之前山哥和我說了,你們想知道辛荔的事兒,我之前和她關係的確不錯,不過自從她從山哥這跑了之後,就銷聲匿跡了。”
“你就這麼確定她是跑了的?”曾永嘉問。
“可能就是傍上哪個土大款了吧,和人家私奔當小三去了,當小三挺好的,不用伺候這麼多人。”菲菲聳了聳肩,言語之間覺得這事兒沒啥可奇怪的:“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想過更好的日子又不犯法。隻不過就是……她欠山哥的錢沒還清,當初那麼跑了,估計就是不想還錢吧。”,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