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沐江：......
這家夥。
斐鑫捂了捂臉,不應該啊，封止斕就算是情商掉線,也不代表智商掉線啊，這家夥怎麼回事？
他透過後視鏡掃了幾眼封止斕的動作和神情，悟了。
對方現在是，很緊張啊，他麵對之沐江好像特彆緊張，隻不過要不是認識了那麼多年,一般人還真看不出來。
說實話，就是斐鑫也沒想到，封止斕緊張起來，居然是這副模樣的。
這能泡到妹子才怪吧。
“咳，止斕，沐江不是說他累了嗎。”人家都很累了，還讓人去殺喪屍。
封止斕皺了皺眉，對方是說自己累了沒錯,但是他已經背著對方休息會兒了，按理說完全可以再去殺喪屍，而殺完十個喪屍,他就可以給對方很多好吃的，這樣想來對方也會開心才對。
封止斕就是想不明白，對方明明可以去完成任務後就享受了,為什麼還是不願意去做？
之沐江背過封止斕的臉上，倒是麵色平靜,隻不眼神裡還是透露出一絲無言。
坐在前麵的斐鑫手指頭動了動，在不易察覺的角落，用水元素在封止斕麵前緩緩凝出一個小字。
哄。
知道是斐鑫在給自己提示,封止斕低頭想了想，他翻了翻腦中為數不多的，彆人和女性相處時的畫麵，可是他雖是記憶力不錯，但不用心記的東西，也是根本記不住，仔細想了半天，也才有個模糊的印象。
他轉頭看向之沐江，試探的伸手，摸了摸對方的腦袋，“餓了嗎。”
之沐江表情似乎轉好一些了。
封止斕有一半的心緒都飄到對方柔順的頭發上了，嘴上不忘再接再厲，“想吃點嗎。”
“想。”之沐江眼睛亮了亮，湊過去了一點。
看著對方精神的模樣，封止斕信心加倍，“乖，我們再去殺十個，殺完喪屍，你想吃什麼都可以？”
斐鑫：......
能不能不要那麼死板！一定要先殺喪屍才能吃嗎！就不能讓人家先吃點？你是豬嗎！
其實這不怪封止斕，從小性格冷硬且心裡印著‘規則’尺標的他從來不會去觸犯規則的界限，當然，這個規則，有的來自外界，比如在特中兵隊伍中時，有的來自自己，比如要求自己一定做到什麼才能做什麼。
像他對之沐江的那條規則，也是在約束自己，告訴自己，如果對方沒有殺夠喪屍，自己就不能給食物，那就是破壞了規則。
因為他知道，在這個末世，最不應該的就是放縱。
有一就有二，今天是少了十個喪屍，那明天後天呢，隻會越來越放縱越來越少，那樣，隻會害人罷了。
在末世，隻要有一天能力停步不前，就是在透支自己的未來。
至於食物，就是任務完成的保障，如果連任務完成的最終保障都提前預支了，後麵的不定性將會越來越多。
從這些方麵來講，封止斕的確是個不近人情，隻知道運行一條代碼的機器。
但是，他隻會在有不定性的情況下會給自己設定規則，也就意味著，他的潛意識在擔心，擔心自己會心軟，給了之沐江優渥的條件，從而害了對方。
向他隊伍的成員，雖然也經過他的嚴苛訓練，但是隻要他們真的不願意了，不要封止斕監督了，封止斕就會直接放棄他們，不會再要求彆的。
唯獨之沐江，他不願意將人丟掉，也希望對方能變得更強。
“隊長眼裡隻知道殺喪屍嗎，那好，現在停車！”
在之沐江一聲冷喝下，斐鑫條件反射的刹住了車，他突然這一個刹車，整的後麵樓成越等人的車差點沒刹住撞上來，他開了車窗，衝著前麵喊道：“斐鑫！你刹車也不說一聲!”
斐鑫撓了撓頭。
之沐江直接開了車門跳下去。
十個喪屍，與他而言，就是在累的程度上再累一些，沒有彆的。
他很快就殺完了十個，回去了車上。
封止斕意識到了對方的不開心，他從空間裡一次性拿出許多食物，還沒問對方想吃些什麼，要是想吃盒飯他也有，想吃泡麵他也可以泡，結果之沐江直接拒絕了。
“不用。”語氣冷冰冰的，跟封止斕有的一比。
封止斕捏著食品袋子的手緊了緊，斐鑫第一次在隊長的臉上看到了無措和茫然，要知道就是曾經麵對眾多喪屍的圍攻，封止斕也沒有露出過什麼表情，一直都板著的，讓人畏懼的同時，也在危難之時令人鎮定。
後座的兩人就一直僵持到了晚上。
他們行駛的位置周圍沒房子，最後隻能住帳篷了。
在封止斕老老實實的拿出六人份的帳篷前，斐鑫連忙湊過去把人拉過來。
“封止斕，你傻啊，你就說隻有五個帳篷，讓他跟你一起住”
封止斕皺眉，“沒必要騙他。”
“這怎麼就是騙他了，起騙也分善意和惡意，你隻是想找機會跟他親近一下，你說對吧？”
封止斕還是不願意。
“好吧，那你一共幾個帳篷？”斐鑫麵無表情道。
“幾十個。”
本來想誘騙對方拿出帳篷然後破壞掉的斐鑫垮下了臉，最後眼睜睜看著封止斕回去給每個人發了一個帳篷。
這些帳篷都是軍用帳篷，綠油油的，看著又大又結實，隻不過需要自己組裝。
隊員們都是組裝慣了的，哪怕一開始不會，在封止斕教過後也都會了。
帳篷不是不能組裝一次過後，就掛好自己的牌子，完整的放回封止斕的空間，而是在上次住在外麵時，來喪屍潮了，那可不是逞英雄以一擋百的時候，當然是能走儘量走，最後帳篷就丟那兒了，估計最後是渣都不剩。
所以這次眾人又得重新搭，他們都很順，隻有之沐江麵對癱在地上的綠布有些笨拙。
“我幫你。”封止斕俯身接過之沐江手上的帳篷支杆。
“不用你管。”
“他們一開始也都是我教的，你可以看著我做，下次自己來？”封止斕耐心道，一麵說著，一麵快速的組裝。
哪怕他開始的晚了些，完成帳篷的功夫也比彆人都要快都要好。
他一完成，之沐江直接鑽進去拉上簾子，一副與世隔絕的樣子。
封止斕沒在意，他回去支鐵鍋和架子了，準備晚上煮個年糕混麵，裡麵再加點碎蛋和鹹菜。
他做飯的口味不能算多好，但也不差，家常菜的感覺。
斐鑫是水係異能，鬆潦是火係異能，兩人剛好可以給封止斕打配合。
算上處理食材的時間，不過十來分鐘，一大鍋熱氣騰騰的年糕混麵就煮好了，香氣四溢，就是後麵跟著停下來的那個隊伍裡的人，都不禁看過來好幾眼。
他們一直都知道封止斕隊伍的夥食極好，但還是忍不住看一次饞一次。
封止斕其實早就餓了，他中午隻吃了兩口麵，後麵因為愁之沐江的事兒，也就沒管自己肚子，直到現在聞著味，才發現自己已經餓的胃疼。
之沐江餓了一天了，大概更難受吧，封止斕這樣想道。
他撈了一大碗年糕和麵，往之沐江的帳篷那兒端去。
“我們自己吃好了。”斐鑫看了眼沒動筷子的眾人，揮了揮手隨意道。
不用想都知道，封止斕這一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過來，要是都等他，豈不是大家都餓死。
明舟本就想直接吃的，但是看眾人都想等人的模樣，隻好憋屈的跟著裝模做樣，現在見斐鑫說了一句，大家才放心吃，他心裡卻更加不平了。
他本就嫉妒極了封止斕，一直覺得對方不過是運氣好罷了，剛好在末世得到了這樣強大的異能和天賦，可現在，他就是吃個飯，都要看對方身邊的狗腿子眼色。
狗腿子·斐鑫往嘴裡塞了好幾大口咽下後才心滿意足的眯了眯眼。
如果不是末世，他這個經常為了做實驗不吃飯的人，從來不會知道吃飯是這麼幸福的一件事兒。
說起來，他白天開車有點耽誤看報告了，甚至連昨晚的覺都沒補，今晚要好好補一下了。
“沐江？”封止斕在帳篷外低聲喚道。
裡麵傳來了衣服摩擦的動靜，然後就沒聲了。
封止斕又叫了一聲，加了句，“飯會涼的。”裡麵還是沒動靜，他隻好端著碗坐外麵等著。
可能等了有十來分鐘吧，郊區的的風尤其大，冷風颼颼的刮，封止斕在帳篷前依然坐的筆直，感受著手上逐漸涼掉的溫度，他剛準備叫鬆潦來加熱一下，簾子‘唰’一聲就被拉開了。
之沐江瞪了他一眼，“進來吧。”
封止斕端著碗彎身入內，他把筷子和碗一起遞到了之沐江手上，在遞過去的瞬間，之沐江觸碰到了對方被風刮的冰冷的手。
吃了口麵，還有一點點溫熱，大概再等一會兒就諒了。
現在是秋天，白天倒還好，晚上就慢慢冷下來了。
之沐江呼嚕嚕的一口氣吃了半碗，一轉頭就見封止斕還是盤腿坐在一邊，腰板挺得筆直。
“你吃了沒啊。”
“沒有。”封止斕平淡道。
“那你還不去。”
“等你吃完了，我把碗筷拿走。”
“你還真是......”之沐江歎了口氣，“殺喪屍這累人的事兒硬要我做，端碗這樣的小事卻要餓自己肚子。”
“殺喪屍可以讓你自保能力更強，但是我幫你端碗，你可以早點休息。”封止斕回答的乾脆。
之沐江怔了怔，脫口而出道：“那你就不能保護我嗎？”隨後又像是立馬反應過來，連忙道：“我瞎說的。”
他昨晚才說過自己為了留在隊伍會努力的，怎麼今天才訓了一天就鬨起脾氣來了。
“是我不好。”他埋頭把麵和年糕塞到嘴裡，顯然是餓極了。
封止斕聽到對方這麼說，按理該是欣慰的，可心裡的感覺一時間卻沒有舒適，反倒是悶得慌，他湊近之沐江，不禁伸手抹去了對方臉上沾到了湯汁，“慢點吃。”
拿知道這話落下，對方就掉起眼淚來了。
封止斕眼睜睜看著淚水落到碗裡，腦子頓時跟宕機了似的，一片空白。
之沐江抽噎了幾下，“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懶啊，明明昨天才說隻要你收留我，讓我怎麼努力都可以的，但是隻讓我殺一百個喪屍，我明明可以早點殺完的，卻一直拖著。還怪你不給我飯吃，還耍脾氣。”
“沒有。”封止斕乾巴巴的回答道，見對方連飯都不吃了，就開始掉眼淚，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猶豫了半響後，伸出手，將人半抱到懷裡，安撫的拍了拍對方的背，“彆哭了，你挺乖的。”
之沐江趴在他懷裡，眼淚浸透了對方的衣襟。
見自己說的話沒效，封止斕隻好繼續乾巴巴：“一般沒用過刀的普通人，第一次殺喪屍，也很難一天殺一百個，他們有些是害怕有些是恐懼有些是身手不夠好或是許多，你能做到已經很不錯了，我應該關照一下你的情緒，而不是一味的讓你殺喪屍，給你帶來那麼大的壓力。”
“可是封隊長也是想為我好的。”之沐江抿了抿唇，他摸了摸封止斕的肚子，輕聲道：“封隊長中午隻吃那麼一點點，現在早該餓了。”
封止斕頓時沉默了，嘴巴張了張，有些乾澀道：“沒胃口。”
之沐江定定的看著他，竟第一次讓封止斕有了心虛的狀態，說不上什麼感覺，隻覺得心口又慌又空。
“嗯。”之沐江見狀不再盯著對方了，他垂下眼簾重新窩到封止斕懷裡，“我明天一定聽你的話，好好殺喪屍。”
這樣乖巧的模樣，不禁讓封止斕覺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太苛刻了，一般在訓練的最初，他都是用食物作為任務保障，到後麵確定訓練對象已經可以在沒有食物的情況下也好好訓練，才會放寬，但是之沐江的話。
順了順懷裡人柔順的黑發，封止斕道：“我相信你，明天開始，我會給你正常飲食，但是你要保證自己能殺夠喪屍。”
“真的嗎？”
看著對方期待的目光，封止斕心裡因打破規則的慌亂逐漸靜了下來，他點了點頭，“是，隻要你能做到，以後我都不會用彆的東西約束你。”
之沐江笑了笑，“一定！”
“但你要是......”
“我知道了，要是我偷懶了，隨你怎麼罰我好了。”之沐江仰頭在對方唇角親了親。
封止斕呼吸錯亂了一瞬，可是他又好似不再抵觸對方的貼近，竟是沉默半天沒有說出，‘不準再犯’或是‘不準接近’的話。
“封隊長也快去吃吧，要是胃餓不好了，可不行。”之沐江見封止斕沒反應，又在對方唇角親了一口。
封止斕指尖顫了顫，默默握著對方的肩膀將人壓了下去，輕輕的應了一聲。
看著走出帳篷，表情僵硬的人，斐鑫一時間也摸不透兩人發生了什麼，怎麼會讓封止斕露出這中表情。
斐鑫疑惑的目光，從封止斕坐下，用手上拿著的，明顯剛讓人吃過的碗開始用餐的時候，瞬間轉為了驚悚，雖說封止斕不拘小節，做特中兵的時候連蟲子都吃，但要是有條件，還是不會去吃彆人吃過的碗的。
有了異能，洗碗也不麻煩啊。
吃完飯後，眾人回了各自的帳篷睡，封止斕和另外三個有異能的人輪流值班，之沐江的話就不用了，他安心睡覺就行。
這個晚上還算幸運，沒有大規模的喪屍，隻有零星遊走在周圍的喪屍，凡是接近的，都讓值班的人殺了。
而那二十多人的隊伍，當然也是派了值班的，五六人為一輪，雖然跟封止斕等人靠的近沒錯，但他們也知道，對方根本不會管他們的死活，何況，他們還是硬跟上來的。
第二日，之沐江就著斐鑫給的水漱口洗臉後，吃了封止斕拿過來的早餐，彆人都是包子，輪到了之沐江時，對方問了一句，“想吃什麼。”
其他幾個隊員側目了一下，眼中有一絲羨慕。
麵對食物，他們哪有選擇的份，那還不是封止斕給什麼，他們吃什麼嗎。
“跟大家一樣就好了。”之沐江笑了笑。
毫不誇張的說，近距離看，在陽光下的女生笑起來，真的跟天使似的，昨天還說著喜歡大胸妹子的鬆潦登時就看呆了。
“收收眼睛。”斐鑫頂著個黑眼圈戳了戳對方，他昨晚還是沒忍住熬夜了，做了筆記和報告，對他來說，晚上那安靜的氛圍，才是他思緒極度順暢的時候。
鬆潦尷尬的收回目光，為保住顏麵，嘀咕了一句，“我還是喜歡胸大的。”
在他們的身後，明舟的臉色就不是很好了，他咬了口包子，心裡煩躁的恨不得將包子捏碎。
憑什麼，封止斕的空間裡，還有他們去喪屍堆裡搶來的食物呢，憑什麼封止斕想給他們什麼，就給他們什麼，這也就算了，反正對方跟他們吃的一樣，但是這新來的廢物，又憑什麼有選擇的餘地。
之沐江小口地咬了點包子，頓時有中如芒在背地感覺，他默不作聲地吞咽下包子，借著轉身跟斐鑫說笑的空擋暗暗掃了眾人一眼，而正是這一眼，讓他感到了異樣。
他眯了眯眼，狀作什麼也不知的跟斐鑫繼續談笑。
直到眾人上了車。
這次封止斕回到了自己的駕駛位，之沐江也回到副駕，斐鑫又是一個人坐在了後麵。
今天之沐江的心情看起來顯然比昨天好多了。
一路上都笑吟吟的，整的斐鑫都沒心思補覺了。
他真是做夢都想要一個這樣好看的女友。
想到這運氣他沒有，封止斕卻有了，心裡難免有點不平，這樣的冰塊渣滓都可以，為什麼他不行。
這一天下來，眾人在路途中隻停了一次，而這一停，就停到了晚上。
下午一點的時候，他們去搜刮了個大超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