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李尋歡啟程回李園沒有,”方鶴夢裹著被子，從令狐衝懷裡骨碌碌滾到床邊,然後又從床邊骨碌碌滾回令狐衝懷裡，“要是可以，真想在離開之前替他把情敵給解決掉。”
令狐衝擔心她會一不小心滾到床下去，於是乾脆長臂一攬,直接把人鎖在了自己懷裡：“情敵？”
“不錯,”方鶴夢煞有介事道，“我這兩天研究了一下林姑娘的麵相，發現她不但命犯桃花,而且犯的還是爛桃花。如果不及時化解的話,恐怕她和李尋歡的緣分就要走到儘頭了。”
聞言，令狐衝不由得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這才語氣複雜地問道：“你當真是看麵相看出來的？”
“當——然不是，”方鶴夢“吧唧”一口,在令狐衝臉頰上留了個濕漉漉的吻,“你不是已經發現端倪了嗎，為什麼現在還要這樣問？”
令狐衝任她黏著自己撒嬌,隻是嘴裡卻歎了口氣：“因為我發現真相有些難以接受，所以想讓你找個借口說給我聽。”
“可是,該配合你演出的我卻視而不見。”方鶴夢眨了眨眼睛,“你先說說，你以為真相是什麼？”
“書，”令狐衝低聲道,“我認為這裡其實是書中的世界，而我說不定也隻是書中人罷了。”
方鶴夢先前提到薛冰的時候，就是故意說漏嘴的。因為她知道兩個相愛的人之間，不該隔著太多秘密，所以她才從上個世界開始，把有關自己的一切逐漸透露給令狐衝知曉。
隻不過，身為書中人這種事，就算是現代人也可能接受不來，更何況令狐衝這樣的古代土著呢？
“你猜對了一半，”方鶴夢把手臂從被子裡掙脫出來，然後一把摟住令狐衝的脖子，“書的確是有，不過它卻是一本天書。”
“天書？”令狐衝動作一頓，掌心貼在了方鶴夢的手腕上，可是卻沒能將對方的手臂拿下去。
“對，天書記載了世間所有人、事、物的過去和未來，所以你自然會在裡麵。”
“那……你也在？”
“我自然也在我的那一部分。”
令狐衝的神情稍稍放鬆下來：“所以，你是因為看過天書，才會了解那麼多旁人所不知道的事。”
“嗯嗯！”方鶴夢用力點頭。
“也對，”令狐衝回憶道，“你說過自己是聽從所謂‘主神’的指令做事，而它既然是神，那麼手裡有天書這種東西，也不奇怪。”
“嗯嗯！”方鶴夢繼續點頭。
“謝謝，”可令狐衝卻是低低地笑了一聲，“這個借口我很滿意。”
“嗯……嗯？”方鶴夢驀地瞪圓了眼睛，“你說什麼？你剛剛其實是在忽悠我玩兒？”
令狐衝一臉無辜：“分明是你試圖忽悠我。”
“啊啊啊！”方鶴夢沒想到自己竟然也會有被人套路的一天，而且這個套路她的人還是平日裡在她麵前一本正經的令狐衝，於是頓時羞惱地大叫起來。
“我都說了，我已經發現真相，隻想要你給我一個借口作為安慰。”令狐衝一手抓住她胡亂揮舞的胳膊，一手則去捂她哇哇大叫的嘴，“好了，小心彆把客棧裡的人都吵醒了。”
“枉我終日打雁，”儘管下半張臉都被令狐衝的手掌給蓋住了，但方鶴夢仍舊試圖發出控訴的聲音，“沒想到有朝一日卻被雁給啄了眼睛。”
“終日打雁？這比喻可不太恰當。”令狐衝說著，竟是翻身向方鶴夢壓了過去。“除非，鶴妹平日裡對我其實沒有一句真話。”
咦，這是做什麼？
難道……是要“懲罰”她？
方鶴夢當即偷偷咽了下口水，然後欲拒還迎道：“哎呀，靠這麼近做什麼？彆忘了，你還要幫陸小鳳守身如玉的。”
“放心，不會忘的。”令狐衝將手從方鶴夢的唇上移開，“大雁現在隻是想好好啄一啄他的打雁人，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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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很多時候，文字都是要看表麵意思的。
就比如，守身如玉可能真的隻是守“身”。至於嘴，卻可以額外通融通融。
“可是為什麼要僅此而已啊——”清晨的陽光已經灑滿了整間客房，可方鶴夢卻因為起床氣和欲/求/不/滿而遲遲不肯從床上爬起來。
令狐衝這會兒正好端著早食進屋，見狀便將碗筷放下，轉身拿起衣服嘗試去把人哄出被窩。
“就算那碗粥再好喝，我也不起來。”方鶴夢指了指自己的嘴角，“你瞧瞧，都被你弄破皮了，吃東西肯定會很疼的！”
令狐衝輕輕咳了一聲：“那我給你吹吹？”
方鶴夢把腦袋一撇：“我不要禽獸給我吹。”
令狐衝無奈道：“昨晚分明是你纏著我……”
方鶴夢幽幽地注視著他。
“怪我，”令狐衝當即改口，“我禽獸。”
方鶴夢這才收回目光，重新把腦袋往被窩裡鑽。
“真的不起來？”令狐衝在床邊坐下，“花滿樓他們可隨時都會到我這兒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