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謹言趕到的時候就看到小花被徐嬌嬌的媽指著頭罵的狗血淋頭的這副場景。
小花低著頭任由她媽罵著, 隻是臉上多少帶著委屈的表情。
徐家的人分了兩批,一批到衛生院圍著他,另一批則是到了小花的這裡。
蘇謹言在見到徐家人的一刹那就知道小花肯定也逃不過, 所以他拜托衛生院的其他人幫他擋著徐家人,自己則立馬跑到了繅絲廠。
果然不出他所料, 徐家人把怒火都發在了他和小花的身上。
蘇謹言一個健步上前拍開了徐嬌嬌她媽揪著小花的手,將小花護到了身後。
小花見蘇謹言來了, 就好像看到了主心骨, 眼眶瞬間就紅了。
她摸了把眼淚,乖乖地站到了蘇謹言的身後。
“彆怕~”蘇謹言拉住了小花的手安撫她。
轉過身,蘇謹言對著徐嬌嬌她媽怒目而視:“你剛剛罵什麼?”
徐大嬸先是被蘇謹言的嚴厲的眼神嚇了一跳又很快反應了過來, 跳著腳道:“我難道有說錯什麼麼?她就是個白眼狼, 你也是個白眼狼, 我們家大哥就是被你們兩個小白眼狼給害的。連自家人都這麼坑害, 你們不是人!”
徐大嬸自認占著身份優勢,全然不顧蘇謹言與小花的臉麵。
“大嬸莫不是忘記了, 我們兩家早就寫了斷親書,戶口頁已經牽走了, 這是哪門子的自家人?”
圍在一旁看人鬨的眾人頓覺精彩,斷親書這是個什麼東西。
徐大嬸眼神閃爍了一下:“什麼斷親書?我不認,一家人打斷骨頭還連著筋,你以為寫了斷親書就真的斷了麼?我們把小花養這麼大可不是你一句斷親就真的斷了的。小花欠我們的養恩這是一輩子也還不清的!”
徐大嬸說的斬釘截鐵, 一股子徐小花就該為徐家肝腦塗地,死而後已的樣子。
蘇謹言真是氣笑了:“當初我們兩家斷親可是當著大隊書記和大隊裡麵去所有人的麵的。你不認這個斷親書?好啊, 把當初我給你們的幾百塊的定親錢先拿出來!”
徐大嬸一聽那肯承認,坐在地上打破打滾,跟個滾刀肉一樣就是不肯跟蘇謹言好好說話。就死認徐小花不對。
“老婆子哪裡有幾百塊錢啊, 你們這是搶劫啊,要不說我老頭子當初把這個死丫頭片子抱回來,她能長這麼大麼?”
“這十幾年裡麵小花為你們家做牛做馬早就還清了你們的恩情,你們若是真的憐惜小花,會不給她一口飯吃,隻將她當牛使喚麼?”
“哪家的姑娘不要乾活?怎麼就她精貴?不過就是個抱回來的孩子,給口飯能活著就不錯了。”
徐大嬸理直氣壯的,可不是麼,那些年死饑荒餓死不少人,他們一家還養著這個賠錢貨,沒讓她餓死,在外麵誰不說他們是大善人?
“給口飯是你們那樣給的嗎?幾天不給一口飯,給也是給稀得能當鏡子使的粥。吃不飽還得乾活,裡外家務包了不說,還得下地乾活,獲得還不如舊社會的長工。我甚至懷疑你們當初就是故意抱個孩子回來就用來當長工使的。”
“你放屁,當初要不是看在她身上有……”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徐大嬸捂住了自己的嘴,不再說話。
可蘇謹言卻從她言之未儘的語言立馬沒聽出了彆樣的含義。
“她身上有什麼?”蘇謹言追著問。
徐大嬸眼咕嚕一轉:“能有什麼?不就是身破衣裳麼,我們就是可憐她,才抱回來的。”
徐大嬸說得斬釘截鐵。
“嘛,我記得當初你們抱回來的可是個白白胖胖的娃娃,可彆是你們眼饞彆人的胖娃娃故意抱回來的吧。”
人群立馬忽然有個人插了一句嘴。
說話的人蘇謹言不認識,但顯然徐大嬸是認識的。
“馬國梅,你放屁,我們家的事情你插什麼嘴!”
“切~我難道說錯了麼?彆人不了解你,我難道不了解你麼?你會是看彆的娃娃可憐就抱回來養的主麼?你自己生了那麼幾個娃娃,難道還缺孩子麼?
當初小花抱回來的時候我可記著呢,穿的衣服都是好料子,養的也白白胖胖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孩子。
最巧的是這孩子抱回來之後你家就發了一筆橫財,你當村子裡麵的人不知道麼?大家就是懶得說吧了。”
“我撕了你的嘴~”徐大嬸顧不得罵蘇謹言和小花了,爬起來就跟那馬國梅打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