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生死(2 / 2)

貴妃為後 趙攖寧 5391 字 3個月前

薑媛長女已經十一了,薑姝偏著頭看外甥女帶著弟妹很是妥帖的樣子,不由輕聲問:“阿姐對大娘可有什麼打算?”

“還是小孩子,能有什麼打算?怎麼?你有什麼好媒要保上一保?”薑媛深知自家小妹的脾氣,既然開了口,就不會是隨口說說而已。

“哪裡說得上保媒?不過就是覺得有些般配,想說與阿姐看看。”

“阿姐覺得鄭相家的小三郎如何?”

薑姝口中的鄭相家的小三郎乃是鄭妍的弟弟,年初滿了十三,這位小郎君現今正在國子監讀書,天生聰慧異於尋常,整個鄭氏都頗為看重他,鄭相更是親自教養,哪怕政事忙亂,也會抽空看一看孫子的功課。明眼人都知道,這位鄭氏小三郎前途無量。

薑媛也覺得薑姝的想法甚好,隻鄭氏那般看重這位小郎君,怕隻怕不會輕易許婚,“那位小郎君我是見過的,年紀輕輕,但卻德才兼備,相貌亦是不俗,多少夫人娘子都覺得他好,可鄭氏看重此子,恐怕另有成算。”

“能有什麼成算呢?”薑姝朝著薑媛眨了眨眼睛,“安陽長公主今年十三,青陽長公主今年十二,河陽長公主今年也十二。”

薑媛很快就明白薑姝的意思了,蕭旭還等著嫁妹妹呢,姑且不談這三位長公主自身素質如何,這三位長公主可沒有一個的母家能夠得上世家眼裡的親家身份的,世家的小郎君們想來又該急著去議親訂婚了,不然一個不小心給自家添了一個薄祚寒門出身、沒有規矩、不成體統的親家,那可就讓世家頭痛欲裂了。

“我回去同郎君商量商量。”薑媛點了點頭,鄭家小三郎做得女婿,鄭氏也做得親家,隻要沒有其它問題,這門親事還真是怎麼看怎麼好。

八月初三,薑姝發動了。安樂齋的偏殿裡早就布置好了產房,備好了一切用物,薑媛守在裡麵,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地看著產房裡的一切,她那打從生下來就被精心嬌養著的小妹正在生死線上徘徊,薑媛甚至覺得她自己生產的時候都沒有看薑姝生產的時候來得驚心動魄。

有小太監去勤勉樓給蕭旭報信兒,蕭旭本正和三相討論南邊偏遠州縣的百姓的教

化問題,聽聞薑姝進了產房,心思不由也有些飄忽,三相見狀,紛紛識趣告退,這會兒又沒有什麼要緊事,就算有,那也比不得即將從皇後娘娘肚子裡出來的那個要緊不是?

蕭旭也就得了空,快步到了安樂齋。

安樂齋裡的情況卻不太好,迎接新生兒的一切都準備就緒,薑姝的身體狀況也一直不錯,太醫診脈也說母子都很好,穩婆先前查探胎位也沒發現什麼問題,可現在的問題是,新生兒不配合,這孩子的腳先出來了。

穩婆臉都嚇白了,這躺著的可是大胤的國母,今聖疼到心肝兒裡的皇後娘娘,要是出了什麼閃失,她們這些下人怕是沒一個能活命的。

薑媛緊緊地握著薑姝的手,急切道:“阿姝,再使使勁兒,孩子就要出來了,再使使勁兒,莫要讓孩子憋壞了,啊,阿姝。”

咬著參片的薑姝對自己的狀況一無所知,她現在滿腦子都是“原來生孩子這麼疼啊”,疼得她眼冒金星,眼前迷迷糊糊的一片,什麼都看不清,聽到薑媛讓她再使使勁兒,又覺得委屈,明明已經夠使勁兒了,怎麼孩子就是不出來呢?

蕭旭在外麵守著,高永和一眾太醫跪了一地。

“大人孩子都得保,若是保不住,朕就讓你們家裡的大人孩子都保不住。”蕭旭不敢高聲,恐驚擾了裡間的薑姝,因而聲音被壓得很低,語氣卻沉得厲害,眼裡的警告威脅之色幾乎要溢出來。

太醫不住地叩頭,卻無一人不敢出聲應承蕭旭,薑媛從裡間出來,咬著牙走到蕭旭身前,問:“難產,是個小皇子,請問聖人,現下是要保大人還是保孩子?”

蕭旭瞬間隻覺血氣上湧,跟著眼前一黑,身子晃了兩晃,所幸全福動作機靈,扶住了蕭旭,沒有讓蕭旭直接倒下去。

薑媛隻覺得想罵人,她妹妹在裡麵命懸一線,還等著蕭旭拿主意呢,誰知道蕭旭這個不靠譜的居然要昏過去?

不等蕭旭說話,也不等薑媛再問,裡間便傳來一陣歡欣鼓舞之聲,穩婆喊著:“生了生了,母子均安!”

薑媛趕忙轉身進去看她妹妹和小外甥,薑姝已然累得昏了過去,薑媛的目光裡滿是愛憐,轉眼卻見蕭旭正一臉深沉地站在薑姝床前,引得薑媛一激靈。

這會兒已經說不得什麼禁忌不禁忌的了,蕭旭都已經進來了,在場的,有膽子趕皇帝的還在昏迷之中,剩下的誰也沒那個膽子敢把皇帝趕出去不是?

蕭旭蹲身下去,從旁邊拿起一方帕子替薑姝擦了擦額上的汗珠,輕聲說了句:“阿姝,我們有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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