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戴明涵都沒有說話, 也沒問流音戴明銳把她帶去哪了。
兩個人彼此沉默著。
回到戴家。
流音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她從枕頭底下摸了摸, 拿出了一條手鏈。
正是戴明銳送給她的那一條。
流音看著手鏈出神, 等到戴明涵走近了,才發現他。
“你怎麼進來了?”
流音想把手鏈塞回去。
戴明涵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就這東西也值得你當寶貝似的藏著?你難道沒看到那個女人手上也帶了一個一模一樣的嗎?”
“不用你管!”
“我的女人想著彆的男人, 我能不管嗎?”
戴明涵從她的手裡奪過手鏈, 從窗戶扔了出去。
流音用力的推開他:“你在做什麼!”
流音慌亂的從樓上跑了下去, 樓下是一個大大的遊泳池。
流音沒有遲疑的跳了下去。
戴明涵從樓上看著,一見她跳進水裡就忍不住罵了一句臟話。
等他從樓上跑下來的時候,她還在水裡找著。
這麼大的遊泳池, 天色又黑, 她要在裡麵找一個手鏈無異於大海撈針。
戴明涵壓著火氣在池邊衝她喊著:“你給我上來!”
流音根本不聽,一遍遍的下水找。
戴明涵把衣服一扔也跳了下去。
流音被他抓著胳膊拽到一邊。
“你放開我!”流音拍打著他的手臂,戴明涵鐵青著臉,連拉帶抱的把人推到了岸上。
“等著!”
戴明涵留下這句話就跳進了泳池裡。
流音在岸邊蜷著腿坐著, 看著他一次次的潛到水底。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突然破水而出, 遊到她的麵前。
手一伸,那條手鏈正靜靜的躺在他的手心。
他的頭發不停的滴著水,白色的襯衣也貼在身上,流音緩緩的伸手去拿那個手鏈。
手剛拿起手鏈,戴明涵反手握住了流音的手,皺著眉:“怎麼這麼燙。”
流音眨了下眼,戴明涵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額頭,很燙。
流音自己也摸了一下, 覺得還好。
戴明涵從泳池出來,趕緊把人帶進了屋裡。
流音身上的衣服都是濕的。
戴明涵給她從找出一件衣服就把她推進了浴室。
害怕她自己一個人在裡麵會有事,戴明涵就在外邊等著她。
時不時的喊她一聲。
流音衝洗了一下,換好衣服就出來了。
她的頭發還很濕,戴明涵把她叫到身邊。
站在她的身後用毛巾給她擦了一下頭發,又用吹風機給她吹乾。
拿出了體溫計給流音測了一下/體溫。
三十八度。
戴明涵緊抿著唇。
從醫藥箱裡找出一盒藥,又給流音倒了一杯溫水。
流音默默的從他的手心接過藥,就著水咽了下去。
戴明涵把流音抱到床上,給她掖了掖被角。
一晚上的火氣因為她這個突如其來的發燒給消了。
他跟一個病人置什麼氣。
戴明涵站在床頭看著她。
她柔弱的躺在床上,纖長濃密的睫毛低垂,臉頰因發燒而有些不正常的紅暈。
折騰成這樣,就為了一條戴明銳送的手鏈。
嗬,戴明涵想笑。
她到現在也還在想著那個蠢貨,戴明銳有什麼好,值得你這樣念念不忘?
他承認他嫉妒明銳。
這世上總有這種輕而易舉就能得到一切的傻子。
這一刻,戴明涵有些動搖了。
他算計了這麼多,怎麼就要不來她的心呢?
“我沒事。”流音對戴明涵這樣說道。
就是一個低燒,他的架勢也太隆重了一些。
“嗯。”戴明涵應了一聲。
把手裡的那條手鏈放到她的床頭,就走了。
流音拿起手鏈看著。
什麼時候戴明涵這麼大方了?
不是她說,戴明涵這個人其實很霸道,是他的東西就緊緊的攥在手裡,容不得旁人的覬覦。可他現在卻把戴明銳送她的手鏈留給了她,是真的心軟了嗎?
難得啊,戴明涵還有良心發現的時候,這是知道強扭的瓜不甜了?
吃了藥睡了一晚,第二天流音的燒就退下去了,隻是身上還有些乏力。
戴明涵敲了敲她的房門叫她吃早餐。
“好點了嗎?”
“已經好了。”
戴明涵給流音舀了一碗白粥放到了她的麵前。
這些飯菜都是讓人送來的,他實在沒有做飯的天賦,也就不讓她生著病還要忍受自己的廚藝了。
流音休息在家,戴明涵也在家陪著她。
陽台上有幾個花盆,裡麵養的都是仙人掌。
她喜歡花花草草的,原本的那些花都被她照顧死了,戴明涵為了照顧她的情緒,特地給她換上了仙人掌。
她倒不嫌仙人掌不好看,照樣用心照料。
流音拿著噴壺給仙人掌澆水,天邊幾隻鳥兒飛過,流音看的失神。
戴明涵看不下去了,走過去握住了她的手腕:“再澆下去就要被你澆死了。”
流音立刻收了手。
“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流音對戴明涵笑了笑。
戴明涵驚訝了一瞬。
她一直都對他很冷淡,從沒這樣溫柔的對他笑過。
釣魚都是要有魚餌的,她要是隻甩下冷冰冰的鉤子,魚兒怎麼會上鉤。
流音笑的越發的溫柔:“今天中午想吃什麼?”
“都好。”
“都好是什麼意思?”
“我是說你做的而我都喜歡。”戴明涵的話隨口就說出來了。
流音抿著唇輕笑。
中午她做飯,他在旁邊看著,不是他不想幫忙,而是她嚴令禁止他進入廚房。
看著她在廚房裡忙活,戴明涵的心裡一片柔軟,想著就這樣過一輩子也好。
說不清從什麼時候開始,戴明涵發現流音變了。
她不再抗拒他,甚至對他多了幾分柔情。
他不知道這變化的原因是什麼,也不想去深究。
他隻知道現在她在自己的身邊。
這就足夠了。
戴明涵漸漸沉溺了進去。
好像他們本就是一對恩愛無比的戀人。
流音其實是一個很容易相處的女人,並不如她表現的那樣拒人於千裡之外。
她有時間就喜歡整理布置房間,戴明涵都由著她,偶爾還會給她一點建議,漸漸的家裡就變了一個樣子,白色的紗簾,原木色的小茶幾,陶瓷花瓶……
以往清冷的家變的溫暖起來,戴明涵越來越喜歡和那一起待在家裡,哪怕是各做各的事,也會因為身邊的人是她而感到格外的舒心。
有時他晚上有應酬,回來後才發現,她也沒睡。看到他回來了,她也是淡淡的說一句廚房有醒酒湯就自己上樓睡覺了。但是那種感覺不一樣,有一個人在等著他回家,會擔心他喝酒之後難受而給他煮醒酒湯。
這種被人牽掛的滋味實在令人沉迷。
他的心裡隱約的覺得有哪裡不對,可他不願多想,哪怕是夢,也想讓這場夢再久一些。
“您不能進去——”
辦公室的門突然被人推開,戴明銳一臉寒氣的看著他。
戴明涵揮了揮手,讓助理離開。
“你怎麼來了?”
“她呢?”
戴明涵知道他問的是誰,抬頭看著戴明銳說道:“她今天休息。”
“那也好,反正我要找的是你。”
“哦?你找我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