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的換裝小遊戲一直玩到支父回家。
支父話不多,但也是個非常友善的人,讓他們把這兒當成自己家,讓他們想住多久住多久。
不過路漫和路兮兮是真的打算住兩天就走的,畢竟是借宿在彆人家裡,即使這家人再喜歡他們,住太久也不好。
第二天一早,兄妹倆被生物鐘喚醒,悄悄溜出去晨跑。
建在山間平地的彆墅群很大,足夠兩個人跑了。
他們在路上偶爾還會見到其他早上出來鍛煉的人,從二三十的年輕霸總到七八十的退休霸總,年齡階段十分齊全。
路漫和路兮兮繞著彆墅群跑了一圈,正準備原路折返,突然從拐角處衝出來一個東西,直挺挺地撲在了路兮兮的腿上。
小姑娘嚇了一跳,抓著路漫往後連退數步。
然後才發現,那是一隻黑白相間的小狗。
路兮兮頓時更害怕了,抓著她哥的衣服不願鬆手,整個人縮在後麵,小聲求路漫讓狗勾離開。
路漫蹲下來,耐心的勸了小狗兩句。
但這隻小狗大概是格外喜歡兄妹倆,在他們身邊跳來跳去就是不願離開,甚至還時不時興奮地“汪汪”叫兩聲。
本來就有些怕狗,再聽到叫聲,路兮兮可憐兮兮地蹲在地上,嚇得都快哭出來了。
小狗大概是終於意識到了她的情緒,猶猶豫豫地停了下來,吹垂下尾巴,低落地掃了掃。
腳步聲由遠及近,最後停在了兄妹倆的身前。
兩人同時好奇地抬頭望去。
然後,雙方三人皆是一愣。
陸修齊手裡捏著根空空蕩蕩的狗繩,有點錯愕地低頭看著二人。
他愣了一會兒,回過神來,微笑:“不好意思,我今天第一次幫修遠遛狗。”
他頓了頓,繼續解釋:“我們好像相性不太好。”
小狗像是聽懂了這句話,仰起頭用力朝他叫了幾聲,好像在表達自己的抗拒。
路漫皺了下眉,搖頭。
陸修齊會出現在這個地方,對兄妹倆來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但兄妹倆會出現在這個地方,對陸修齊來說,就實在有些難以想象了。
他給狗套上繩,遲疑了片刻,還是有點好奇地問:“是陸修遠讓你們來這裡的嗎?”
路漫和路兮兮一怔,茫然地對視一眼,同時搖頭。
陸修齊:“那?”
路兮兮挑眉:“我們就不可以有其他朋友嗎?”
陸修齊失笑:“當然可以。”
邊牧犬焦慮地原地轉了兩圈,像是想離開這裡,但又跑不掉。
陸修齊神色變了變,重新看向兄妹倆,突然問:“你們,對我和修遠的關係很好奇吧?”
兩人一愣,不明所以:“?”
陸修齊緊了一下狗繩,淡然開口:“我可以告訴你們,不過,我想和你們做一個交易。”
路兮兮下意識問:“什麼?”
“我想和你們照一張合照。”
兄妹倆一臉的莫名其妙:“啊?”
陸修齊笑得無懈可擊,說:“為了氣他。”
路兮兮:“……”
路漫:“……”
路兮兮:“陸修齊,有沒有人說過。”
陸修齊:“?”
路漫:“你好幼稚。”
陸修齊笑了一下,無所謂地一攤手,問:“那,你們要聽嗎?”
兄妹倆對視一眼,達成一致,跟人走了。
陸修齊帶他們去了一家開在彆墅區裡的咖啡館。
這個時候,咖啡館裡沒什麼人,三個人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來。
陸修齊輕輕攪動咖啡,偏頭看了看被拴在外麵的小邊牧犬,輕聲開口:“我比他大三歲。但其實我的出生,從最開始就是一個錯誤。”
故事在豪門這個背景下很常見,甚至有些老套。
陸父年輕的時候跟真愛一起逃走,在外麵過了三年落魄日子,一起生了個孩子。
陸修齊出生那天,他的生母搶救無效身亡。
狼狽至極陸父在醫院裡被家裡人接回了家,陸修齊也被偷偷帶回去藏了起來,沒讓任何人知道。
然後,才是大眾熟知的,年輕霸總和世界首席小提琴家的絕美愛情。
這當然不是什麼絕美愛情,而是兩家人強行湊成的一場各取所需的聯姻。
陸修齊也強行成為了他們的第一個孩子,但圈子裡的人都知道,他其實隻是個私生子,是陸父年輕時候犯下的錯誤。
三年之後,陸母生了陸修遠。
陸修遠的出生,不是因為先婚後愛,而是陸母的一場計謀。
而在陸修遠出生前的這三年裡,陸修齊在家裡的地位一直處於兩個絕對的極端。
陸父在的時候,對他百般疼愛,百般寵溺。
而在陸母麵前,他一文不值。
陸修齊說到這兒,突然停了下來,自嘲地笑了笑,說:“我是不是應該賣個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