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爺孫閒聊的時候, 肖寒好奇地看著架子上的花瓶。
“你說這些, 是真古董還是複製品？”他問。
“我可不懂行。”唐卡小聲說。
“擺這些在家裡，晚上不知道會不會做噩夢。”
“噓, 彆亂說！”
老爺子眼光極高, 不停的挑東挑西。
唐卡心裡忍不住搖頭, 心想就這家庭環境, 感覺比起自己家也好不到哪兒去。
唐家，是物質貧乏導致的困窘。
肖家, 則是老爺子帶來的全麵精神壓製。
對女人來說，都是火坑。
但是如果擺出去，顯然大家更願意往後麵的火坑裡跳……這就是金錢的魅力。
肖也一麵應付肖老爺子, 一麵悄悄打量唐卡。
她站在那兒，全神貫注的盯著花瓶看，但是眼神卻有些呆滯, 顯然思想停留在彆處。
如果沒猜錯，這姑娘應該是在偷聽他們的對話吧？
賺了那麼多錢，還舍不得給自己買身好衣裳。
穿著一件半長不短的毛衣, 頭發用簡陋的發繩束著, 渾身上下, 好像沒有任何閃光點。
跟剛才那些女賓客修出來的簡約風格截然不同，她身上散發著不經意的窮酸……
不過, 倒是感覺很可愛。
肖也微微挑起嘴角，視線還沒來得及收回，就被老爺子逮了個正著。
他看向唐卡, 就起了眉毛。
“我知道你善良，但是也要注意影響，這是家宴，不要什麼人都往這邊帶。萬一傳出去了，影響多不好！”他說。
“我沒有隨便帶啊，大家都說爺爺看得準，所以我想讓你幫我看看，這姑娘將來前途如何？”肖也笑的坦然。
“阿也，這所有的小一輩兒裡，我最喜歡你，也就看好你。你不僅有能力，而且有心胸，跟文遠不一樣。你哥哥品行不端，難堪重任，你想到外麵去耍，爺爺就撒手讓你去。可是要時刻記住，肖家才是你的根，以後，這個家的重擔早晚是你來挑！”肖老爺子答非所問。
“好端端的，怎麼又提這個？再說了，大哥現在不是很努力嗎？”肖也平靜道。
“董事們都對他不滿意，而且大家都能看出來，他不是做生意的那樣子。如果由他繼續家業，肖家遲早會徹底敗掉，到時候不知道會有多少人看笑話。”肖老爺子語重心長道。
“您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您覺得，那姑娘怎樣？”肖也笑著把話題拉回來。
“不怎麼樣，做人應該務實些，這裡不是她該來的地方。”肖老爺子幽幽道。
“她叫唐卡，您記住這個名字，也記住她的臉，早晚有一天，這姑娘會讓您刮目相看。”肖也說。
他這話的時候，眼角眉梢都透著笑意。
而肖老爺的神情，則越發凝重了。
他還想說什麼，可是肖也卻起身了。
“太晚了，爺爺休息吧，我們也該回去了。”他說。
“你喝了酒，不要開車，讓司機送你們。”肖老爺子提醒道。
坐車的時候，肖寒推唐卡。
“你就跟小叔一輛車吧，我想自己在後排躺一會兒。”他困倦道。
“肖先生……？”唐卡猶豫。
“來吧，我們樓下還可以聊聊。”肖也很大度道。
兩人並排坐在後麵，挨得很近，唐卡隱隱能嗅到他身上的酒氣。
白酒度數高，隻是聞味道，就讓她感到微醺。
“這頓團圓飯好吃嗎？”肖也聲音中透著一絲絲慵懶。
“要說實話嗎？”唐卡很謹慎。
“當然，反正又沒外人！”
“不好吃。”
雖說飯菜很豐富，可是大家都沒怎麼吃。
不僅浪費食物，還讓她感到非常疲憊！
“沒錯，就是這麼無聊。要不是為了哄爺爺開心，打死我也不過來。”肖也無奈道。
“他很喜歡你。”唐卡小聲說。
“看出來了啊？”肖也微微挑眉。
“當然，他看你的眼神，還有說話的語氣，都和彆人不一樣。”唐卡認真道。
“因為我是跟爺爺長大的，所以兩個人感情要深厚些。不過他的愛太沉重了，我還真有點無法接受。”肖也笑道。
不知道是不是喝醉了，現在的他看起來跟往常不太一樣。
路上，趁他閉眼的功夫，唐卡悄悄打量對方。
他長得真好，眉眼都很清秀，是那種男人的乾淨斯文，絲毫不絲做作娘氣。
給人感覺也很正派溫暖，和肖文遠的感覺完全不同。
剛才在老宅裡，肖老太爺那驕傲又挑釁的語氣，感覺就像在為他選妃！
畢竟這麼優秀的男人，即便是退婚，挑對象也不能馬虎隨意……
真不知道，他將來的老婆會是什麼樣！
回到桃園後，肖寒迫不及待地上床休息。
而唐卡，則餓得睡不著。
就在她輾轉難眠時，聽到有人敲門。
“誰啊？”她好奇。
“是我，給你送點吃的。”肖也說。
煨好的雞湯裡，飄著十幾個小餛飩，上麵撒了點綠蔥花，熱氣嫋嫋，引得人食指大動。
“謝謝肖先生！您不吃嗎？”唐卡好奇。
“我喝多了酒，不餓。”肖也說。
唐卡真的餓壞了，接過來拿起勺子吹了兩下，就直接往嘴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