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記得,157……”
楓華酒店裡,姐弟圍坐在一起,內心俱是感慨萬千。
三姐唐淑的手機突然響了,她接起來,臉色微變。
“怎麼了?”唐卡問。
“我跟明宇的走了,家裡雞場出了點事。”唐淑說。
“就不能等兩天嗎?”唐卡連忙道。
“等不了!唐寶,老四,你們也一起回去吧!”唐淑說。
唐寶點頭同意,他雖然想跟唐卡說說心裡話,但也明白不是時候。
唐德磨磨唧唧的不願意走,一會兒說想買點東西,一會兒說要看望老同學。
二姐唐良雖說沒出聲,卻把每個人的反應看得很清楚。
“你們都回去吧,老五這裡還有一堆事沒處理呢,也沒時間陪我們玩,大家等過年的時候再聚不遲。”她發話說。
唐卡瞟了她一眼,總覺得二姐好像變了,跟之前有點不太一樣。
但具體哪裡不同,她也說不上來。
在座的人當中,就數唐良年長。
她這會兒出來說話,比一般人來的要有分量。
幾個人來得匆忙,也沒帶什麼行李。
所以十分鐘後,就一共離開了酒店。
坐到了車上,唐德忍不住抱怨。
“二姐真是的,她把我們趕回來,自己卻選擇留下來!”她鬱悶道。
“彆說了,咱們得去接媽。”唐淑沉聲道。
“媽在哪兒?”唐寶連忙問。
“被爸扔在路邊了,還摔了一跤。”唐淑說。
“你剛才怎麼不說?”唐德問。
“老五現在已經夠煩惱的了,我怎麼好意思開口?”唐淑說。
幾個姐妹接到唐母後,再三確認無礙,才都鬆了口氣。
“我們要回去了,您是留在老五這裡,將來等著住大房子,還是一塊兒走?”唐德不客氣道。
“我跟你們回去,以後再也不來這裡了。”唐母哭喪著臉說。
“那我們走吧!”唐淑說。
“可你爸還沒找到呢!”她擔心道。
“他那麼大一個活人,還怕丟了?再說誰要他呀!他能把你扔在這兒,我們憑什麼不能扔他?走!咱們回家!”唐德把頭一甩,乾脆利落地上了車。
唐淑遲疑了下,也鑽到另一輛車裡,唐寶沉默著坐進去。
“媽,我們走吧!”張明宇提醒說。
“哎!”唐母把心一橫,坐到了唐德身邊。
兩輛出租車,在夜色中先後駛向遠方,空曠長街越發沉默孤寂。
唐發根從站牌後麵鑽出來,他瞪著眼睛眺望遠方,不相信自己居然就這麼被眾人,不約而同地拋棄了!
他們沒有找他,也不關心他去了哪兒,甚至連個電話都不打!
路燈下,他嘴唇吃力地哆嗦了幾下,最終一個字也沒能罵出來。
“二姐我們把媽帶走了,已經坐上了火車。”唐淑發信息給唐良。
“爸呢?”她問。
“不知道去哪兒了,我們沒找。”唐淑說。
“嗯,一路平安。”唐良淡然地回了五個字。
隻剩下她一個了,唐卡便把人帶回了書香苑。
“這是你買的房子?”唐良問。
“嗯,前幾年買的。”唐卡心虛說。
“還行,布置得挺溫馨的。”唐良打量四周說。
她臉上,並沒有驚訝之色。
唐卡這會兒滿肚子疑惑,憋了半天後,卻突然想起另一件事兒。
“二姐,誰讓你們來的啊?”她問。
“肖也啊,你不知道?”唐良問。
“……我不知道,我們已經分手很久了。”唐卡輕聲說。
“我還沒見到他本人,不過電話的感覺還行,給人感覺斯斯文文,挺有禮貌的。”唐良說。
“他給人感覺就那樣,但是本性還是挺傲氣的。”唐卡如實說。
“那他怎麼看上你了啊?”唐良問。
“大概是因為我還不錯?”唐卡自我調侃道。
“你確實不錯,自己一個人在這邊,房子也買了,公司也開了,還有一幫得力手下,普通人努力一輩子,也未必能夠混到這一步。”唐良說。
“對不起,二姐。”唐卡低頭。
“為什麼道歉?”唐良問。
“我瞞著你們做了很多事,沒有跟任何人說過。”唐卡說。
“嗬,我如果說自己也瞞了你們很多事,你信嗎?”唐良一本正經道。
“都有什麼事啊?”唐卡突然很好奇。
“我過婚,又離婚了。”唐良麵無表情道。
“啊?”唐卡震驚。
“開玩笑的,你還真信啊,傻瓜!”唐良突然揚起嘴角,一臉惡作劇得逞的笑容。
“嚇死我了!”唐卡拍胸口。
“不過,確實發生了很多事沒有告訴你們。”她又說。
“……沒關係,你平平安安的就好,至於其它的,等到想要告訴我們的時候再說吧!二姐,你在這裡多住幾天吧,等我閒下來,帶你去周邊轉轉。”唐卡語氣輕鬆了許多。
“我哪兒都不想去,就想在你這房子裡踏踏實實的休息幾天。你該乾嘛乾嘛,彆管我。”唐良說。
唐卡躺到床上時,已經清晨四點鐘了。
失去意識前一秒,她腦海中掠過許多破碎的畫麵。
不過很快,便進入了睡夢中。
次日醒來,已經是上午十點半了。
“天啊,我怎麼睡到這個時候?記得之前我定鬨鐘了呀!”唐卡火急火燎地洗梳。
“鬨鐘確實響了,但你沒聽到,我就幫忙關了。彆擔心,那個叫陳露的女孩剛走,她跟我說,公司那邊一切正常,你可以在家裡看看電視,等到下午再去公司上班。”唐良氣定神閒道。
“啊?她也回來了,我這一覺睡得是有多沉,居然一點知覺都沒有!”
“她還說要我放心住,她這幾天睡初夏那兒。我買了早餐,這會兒還沒涼,你先吃點東西吧!”
唐卡坐在沙發上,一邊吃東西,一邊隨手打開電視,習慣性地轉到本地新聞台。
“我接觸過她兩次,對方雖說很年輕,但是很有能力,我願意相信她的為人。”電話采訪裡中的聲音陌生又熟悉。
左下角打著文字注釋:何氏林業副總何玉。
唐卡擰眉思索,才發現對方居然在力撐自己。
這太陽真是從西邊出來了,她跟對方見過麵不假,但是兩人並沒有任何私交。
在安廣廈跟方氏明著開撕的時候,何玉出來挺自己,她圖什麼呢?
難道是因為肖也的緣故,這個可能性也不大。
那天他跟何雲生聊天的時候,她全程旁聽,他們交情明顯也不深。
何雲生腦子抽了,才會讓女兒在這個時候出來趟混水……唐卡對此百思不得其解。
接著,畫麵一轉,記者又采訪了另外的人。
有熟的,也有不熟的,對著熱門新聞事件女主角兼受害人一通亂誇。
“那女孩腦子很靈活,也會做人,我相信他有苦衷,我都不會把事情鬨到這種地步。”曲友鵬先生說。
老先生您誰啊,咱倆認識嗎?唐卡滿腦子問號。
不過她思維很快活絡起來,這位姓曲,這姓不多見……啊,想起來了。
“我爸特彆愛吃你送的那個禦龍粉絲,說是能回憶小時候的味道。”曲新源曾經說。
“我們是校友,關係算得上熟,她曾經捐了一筆錢到我們基金會,同時不讓對外聲張。這麼好的女孩子,卻被人那樣設計,真的太可怕了。”另一個人說。
字幕顯示:某基金會負責人——王浩宇先生。
這麼好的女孩子?唐卡定在那裡,認真回憶了下。
當初她套路徐靜姝捐款時,對方可不是這麼誇自己的……
“我覺得她很好,非常好,就算是我們分手了,我依然這麼認為。另外,你們後期字幕的時候,最好不要標注前男友,而是改成唐小姐的追求者……謝謝。”肖氏集團總裁肖也兼唐小姐的追求者說。
接著還有寧田的工程負責人,甚至還有同小區居委會大媽。
“那姑娘人很好呀,真是特彆禮貌,有次我們跳廣場舞的時候設備壞了,還是她幫忙修的呢!”
……
唐卡看到這裡,突然忍不住笑起來。
“你人緣挺不錯呀!”唐良說。
“我也是才知道自己人緣還不錯。”唐卡說。
曾幾何時,她也是個憤世嫉俗的人物,瞧誰都不順眼,對誰都充滿警惕。
即便彆人幫助自己,也會暗戳戳地懷疑,他們在用有色眼鏡看自己。
如果有人在背後笑,不管他們討論什麼話題,都會本能地覺得是在歧視和議論自己。
那時她眼中的人,通常都是尖銳、刻薄、自私……
而當她努力向上攀爬,逐漸脫離了社會底層時,才發現這個世界沒那麼糟糕。
甚至周圍的陌生人,也全都充滿了善意。
到底是自己心態發生了變化,還是接觸到的群體變了呢?
或許……兩者都有吧!
電視畫麵裡,顯示的是安廣廈的軟廣告。
所有員工打著橫幅,支持自己老板,要與行內不正當競爭勇敢宣戰。
與此同時,還傳來了裴然團隊,關於月亮灣科技場館設計榮獲國內大獎的喜訊。
“裴先生,您當初為什麼從韻派離職呢?”記者問。
“作為一個設計者,我希望大家把關注點放在作品本身上。”某人一本正經地對著記者說。
“所以,您究竟為什麼辭職呢?”記者固執道。
“……”裴然一臉隱忍。
唐卡笑得停不下來。
裴然就是這樣,有時候特彆軸,不過正因為這樣,所以細節設計才格外棒。
今天新聞裡提到安廣廈和自己相關的,基本全是好消息。
謝天謝地,暴風雨總算過去了!
安廣廈這次,非但沒有損失客戶,還間接做了下推廣。
希望這件事過後,他們能夠順利擺脫對手糾纏,將韻派甩到身後,開啟更加波瀾壯闊的成長之旅!
唐發根孤伶伶地在燕京轉了一天,最終還是坐上了回清溪的火車。
不過在離開之前,他還是竭儘所能地回潑了一把臟水。
但是很多記者的麵,他表情憨厚聲明彷徨地表示,自己隻想給女兒一個小教訓,並不是真的想要東西。
直播裡那些謊話,也是主播阿七專門授意的。
“我什麼都不懂,就是個在土裡混了大半輩子的莊稼,那個主播怎麼說,我就怎麼做唄。他還說,等事情過後,就會帶我們老兩口去找女兒,一家團圓……要我什麼都不用擔心,結果直播結束就翻臉不認人,還把我們老兩口給趕出來了。期間還威脅我說不要亂說話,什麼方小姐,賀先生不會放過我們的!我隻是想找回女兒,想跟孩子親近親近,什麼公司恩怨啊,不正當競爭啊,我是真的不懂!”他哭喪著臉說。
方若溪對著電視,肺都要氣炸了。
“這老頭子說的什麼混賬話?明明是他自己跳出來找的事兒,怎麼還亂咬人!還有姓曲的、姓何的也都跑出來瞎攪和,他們懂什麼?你也不想想辦法,就由著他們胡說八道,讓我們被人指著鼻子罵!”她聲音尖銳道。
“夠了,我已經夠頭疼的了,你能不能消停會兒?”賀飛鴻煩躁道。
“你平常不是說自己挺厲害的嗎?為什麼這麼多人跳出來由你為敵?何雲生什麼意思?他是想要以後都跟你明著乾嗎?”方若溪問。
“你指責了一圈,為什麼不提那個罪魁禍首?”駕飛鴻冷聲道。
“你是說姓唐的?”
“我是說肖也!”
方若溪立刻噤聲了,她沉著俏臉,半晌不語。
“怎麼了,到這個份上,你居然還惦記著他嗎?整個事件就是他在背後推波助瀾,看到采訪了沒有?他到現在還喜歡著那個女人,而你,從來就沒有走進過他的內心!”賀飛鴻毫不留情的說。
“我的感情生活,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點評!”方若溪出奇憤怒。
“我一點都不想管,隻是想提醒你,長點腦子,看清楚真相。肖也這麼光明正大的來,就隻想要警告你我,如果再動她的女人,他就要不客氣了。你惦記著他,他卻不會對你手軟半分!清醒點吧,賀、太、太!”
賀飛鴻說罷,揚長而去。
留下方若溪站在客廳裡,氣得渾身瑟瑟發抖。
唐良在燕京呆了兩天,她當真沒有去任何地方。
最常做的就是獨自抱著手機,不知道在忙什麼。
“二姐,周六我帶你出去轉轉吧!”唐卡說。
“不了,我該回去了。”唐良說。
“啊,你不住了?”唐卡驚訝。
“嗯,歇了兩天,渾身都不對勁,我不放心工作,得回去看看。”唐良說。
“訂票了嗎?我信用卡剛好有11萬積分,可以幫你兌換個頭等艙!”唐卡依然保留著薅羊毛的習慣。
最後,唐卡幫忙她訂的票,燕京飛深南市的頭等倉。
“謝了啊。”唐良慵懶道。
“你現在知道我住在哪了,以後有空時歡迎隨時來玩!”唐卡說。
“沒問題,到時候給你打電話。”她帥氣地揮手。
晚上九點十五分,唐良準時登機。
坐到位置上後,她便戴好耳機,閉上眼睛。
恍惚中,她覺得有人正用詭異地目光注視著自己。
她睜開眼,發現過道對麵坐著個年輕又英俊的男人。
三十左右的樣子,頭發上噴膠做了造型,看上去就像一隻桀驁不馴的刺蝟。
他臉上有種肆無忌憚的猖狂,眼神中還有那麼一丟丟的糾結。
唐良摘下耳機,對他笑笑。
“你好,有事麼?”她問。
“……唐小二?”男人試探道。
“你認錯人了!”唐良立刻說。
“……彆他媽裝了,真當老子傻呢!”元少洛咬牙切齒道。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