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顆星 既見星辰(03)(1 / 2)

惹婚上門 臨淵魚兒 9393 字 2個月前

第五十一顆星

“是你。”

談行彧緩步走近,視線鎖住瞪大著黑眸的女朋友,在她旁邊停下,然後朝未來大舅子伸出手,薄唇微揚:“好久不見。”

顯然,相比他的淡定自若,紀承曜還處於驚訝中,談行彧出現在這裡,加上妹妹嬌羞的小女兒情狀,他們是什麼關係,昭然若揭,紀承曜理清了這點,慢慢抬起手,和他相握,態度不冷不熱,掌控得恰到好處:“談先生。”

看似風平浪靜,眼神交會,暗潮洶湧。

局外人紀見星傻眼了,什麼情況?!哥哥和談先生是認識的?為什麼她不知道?哥哥不像其他愛好吃喝玩樂泡妞的有錢公子哥,他一昧醉心學習、研究,結交的圈內朋友五根手指數得過來,尤其是大學以後,社交基本穩定在科研圈,憑借著出色的能力和出眾相貌,引得一朵朵桃花爭相開放,她都不知幫忙辣手摧了多少朵。

加州留學的那八年,哥哥的朋友圈對她來說幾乎是透明的。

“哥。”紀見星扯了扯他袖子,不可思議地問,“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

紀承曜簡明扼要地說:“兩年前,在克裡斯汀夫人的生日宴會上,見過一麵。那次你也去了,記得嗎?”

紀見星腦中響起的是另一句話——

“兩年前,我在加州和小星有過一麵之緣,對她心生好感,可那時剛接手棠盛集團,加上又是異國,所以就沒做進一步打算。”

原來,兩年前,他們真的在加州見過?!

不對,像談先生這樣的大帥哥,看一眼就得誤終身,沒道理她印象全無啊!

紀承曜從回憶裡找出了蛛絲馬跡:“當時談先生好像因為感冒戴了口罩。”

談行彧點頭,確認了他的說法。

紀見星總算明白了,難怪她不記得見過他,又時隔兩年在桐城重遇,認不出他,再正常不過了。

她怦然心動,所以,談先生說的,在加州對她一見鐘情,並非空穴來風?!

哎,到處招蜂引蝶,迷倒彆人還不自知,是她的錯嗎?怪隻怪這過人的美貌,以及無處安放的魅力哪。

“怎麼?”紀承曜笑著問,“談先生沒跟你提過?”

提是提過,可她以為那是在外婆外公的逼問下,談先生急中生智,臨時編出的劇本,沒放在心上,紀見星嘿嘿笑著,試圖蒙混過關:“我們進屋邊坐邊聊。”

等兩個男人在沙發坐下,氣氛莫名有些劍拔弩張,紀見星轉移話題,給他們做起了介紹:“我哥,紀承曜,在中科院工作,不久前剛從南極考察回來。”

“哥,”她清了清喉嚨,“這是我男朋友,談行彧,棠盛集團的總經理。”

好的,交待完畢,紀見星乖巧在單人沙發落座,躍躍欲試,期待著一場男人之間的較量。

可惜,她想看的都沒有,他們看起來像失散多年的好友,談笑風生地敘起了舊,談行彧拿起杯子喝了兩口水,從喉間發出清潤的笑聲:“你終究還是和南極結下不解之緣了。”

紀承曜淡淡地瞥向妹妹,多年兄妹默契,紀見星哪能不懂他眼神什麼意思,吭吭哧哧給他找了個乾淨的親哥專用皇家級彆骨瓷杯,特地倒了半杯彰顯高貴身份的水中貴族百歲山,卑微地雙手奉上:“哥,您請用。”

太難了,她太難了。

更難的還在後頭。

紀承曜喝了水潤喉,一語雙關道:“彼此彼此。”

紀見星聽得一頭霧水,難不成,他們在南極也見過?請問她到底錯過了多少事兒?!

紀承曜接下來的話為她解開疑惑:“當年多虧你及時向我妹妹施以援手……”

“等等!”紀見星打斷他,難以置信地指著自己,“哥,你隻有一個妹妹吧?”

應該不存在她上頭還有個姐姐,不小心夭折,全家因傷心過度避而不提,唯獨她蒙在鼓裡的情況???

紀承曜輕戳她眉心,好氣又好笑:“不然呢?”

晴天霹靂,將紀見星劈成了呆呆的小木頭,所所以!她和談先生的初遇是在南極,而且他還向她伸出援手了?她發生了什麼事?!

奇怪的是,紀見星用力回溯,那段記憶依然是碎片式樣的,她記得去過南極,看了極光,還和企鵝合影,獨獨忘記了他。

“哥,究竟怎麼回事?”

紀承曜陷入回憶,妹妹五歲那年,一家人到南極遊玩,媽媽身體不適在房間休息,爸爸從旁照顧,囑咐保姆照看他們兄妹。

那天出現了極光,人群歡呼,擁抱,他拿相機拍照,保姆牽著妹妹,一不留神,妹妹不知怎麼就不見了,他和保姆慌慌張張去找,一無所獲,驚動了父母。

媽媽不顧病體,掙紮起身要去找妹妹,冰天雪地裡,人群在議論著,有個小女孩掉進湖裡了……生怕女兒出事的爸爸,瘋狂地往湖邊跑,跑著跑著雙腿發軟,單膝跪了下去。

就在那時,一抹鮮豔的紅和一抹深沉的藍,齊齊闖入爸爸視野。

有個身穿藍色迷彩衝鋒衣,渾身濕透的陌生少年,牽著他完好無損的女兒,慢慢地走到他跟前……

紀見星不解地看向男朋友:“為什麼明明掉湖裡的是小女孩,而少年卻渾身濕透?”

她當年對他做了什麼?

想起往事,談行彧微微失笑,換了個閒適的姿勢,補充完整紀承曜的敘述:“我和你哥穿了同樣的外套,你把我錯認成哥哥,揪著我的衣擺,要我陪你去看企鵝。”

南極的站寵,阿德利企鵝,膽子特彆大,喜歡溜達到人身邊,做出各種小動作,他們遇到的那隻,三步一回頭,揮著翅膀,勾得小姑娘魂兒都丟了。

小姑娘被引到湖邊,興奮得滿臉通紅,蹦蹦跳跳,踩碎了邊緣凸出來的冰塊,連人帶著冰塊滑入湖中,她驚慌失措地伸出小手,喊哥哥救我。

接著,小姑娘發現,一直牽著的人不是她哥哥,害怕極了,小臉立時淌下兩條淚河,可憐兮兮的。

她身著紅衣,哭得梨花帶雨,仿佛冰塊上燃燒著一團火焰,染紅了冷峻少年的眼,定格成他記憶裡難以磨滅的畫麵。

左右找不到彆人,識水性的談行彧隻得跳進湖裡,推著冰塊,把她送到湖邊,冰塊太滑了,小姑娘撅著臀部,手腳並用,試了幾遍還是爬不上去,他打著冷顫,雙臂撐住岸邊的冰塊,躍上去,再回頭抱她。

最終有驚無險。

人體機製有自我保護功能,她年紀太小了,又受到巨大驚嚇,所以選擇性地忘記了這件事,連帶著他,一並遺忘。

不過沒關係,他會幫她記著。

紀見星心情分外複雜,她沒想到和談先生有這麼深的淵源,還被他英雄救美了,好像緣分是從小注定的一樣,命裡該屬於她的人,縱然世易時移,兜兜轉轉,終會來到她身邊。

他為什麼不跟她說呢?

是不是哥哥不提起,他打算永遠瞞著她?

大壞蛋……

雖然她忘了,但隻要他說出來,她肯定信的呀!

紀見星不顧哥哥在,紅著眼眶抱住他,感懷之情,溢於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