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顆星 既見星辰(05)(1 / 2)

惹婚上門 臨淵魚兒 9333 字 2個月前

第五十三顆星

過零點了, 四處沉寂,十五的月亮十六圓,清輝遍撒,從古至今, 它見證過人世間多少的悲歡離合, 愛恨情仇, 而芸芸眾生中有幸相逢、相愛的他們, 此時也正被它見證著。

見證者, 還有星辰與大海,永恒和浩瀚。

紀見星記得五歲時,剛學會寫自己名字,總愛把“星”的“日”寫成“田”, 老紀耐心地手把手教,田字格寫了一頁又一頁,該怎麼錯還是怎麼錯,唐詩三百首隻會背《靜夜思》, 教室牆上的乖寶寶榮譽欄, 彆的小朋友名字下貼滿了小紅花,她的寥寥兩朵, 倒是鉛筆盒裡裝了不少花, 有時是桂花, 有時是玉蘭花,有時是雞蛋花,能香上一整天。

紀見星可不認為, 五歲的,純真爛漫的她會做出送男生定情信物私定終身這種事,不用想都知道是談先生編造出來套路她的,反正她不記得了,還不是由著他亂說?

男人的臉在月光下顯得格外清朗,他一瞬不瞬地盯住她,眼神深邃而灼熱,罕見地有些緊張,覆在她腰間的手略微收緊,過電似的,從那處酥麻到了她腳底。

紀見星心跳如雷,抿著紅唇,似乎在思考,實際腦中是空白的,許久後才有個念頭湧現,瘋狂叫囂,他求婚了求婚了求婚了!!!

要不要答應?

這個問題根本不需要猶豫。

紀見星訝異想法變得如此之快。

一開始巴不得合約結束,一拍兩散擺脫他,後來想和他按部就班談場戀愛,到現在,她發現自己一點都不排斥跟他走進婚姻,成為他的妻子,生兒育女,共築家庭。

林紫說愛情是盲目的,理智經常缺席,可紀見星覺得,沒有比這一刻更清醒的了,她很確定,要和他共度餘生。

隻因為是他。

真正怦然心動的愛情是不需要深思熟慮的,隻有合適的婚姻才需要。紀見星感謝爸爸媽媽給了她優越的物質條件,讓她可以自由選擇想要什麼樣的愛情、婚姻。

紀見星有了章程,決定給他來個出其不意,將計就計反套路,她綻開清淺笑顏,認真地點頭:“好呀,我可以兌現小時候的承諾。”

儘管是,子虛烏有的承諾。

和她想象的一樣,男人陷入了沉默,前所未有的驚愕,像是不敢相信她的回答。

難得看見他慌亂無措的樣子,紀見星充滿了成就感,她忍著笑,揪住他袖口,貼近他:“談先生,我說,我願意,嫁給你。”

他仍然怔愣著。

海風將她的長發吹向他,發尾輕掃他頸間,癢到了心底,化作千絲萬縷的柔軟,纏住他。

他還是沒反應,她的話真有那麼大的威力?

紀見星靠在他胸前,偷偷地笑,嘴上悶聲道:“反悔就算了,渣男,不娶何撩。”

談行彧終於回過神,眼底迸射出狂喜的光芒,他沒想到一句“嫁給我”的調侃戲言,等來了她鄭重的“我願意”,打亂他的全盤計劃,求婚,不該是在他毫無準備的情形下,在沒有戒指,沒有儀式感的氛圍中進行。

他想給她最好的。

察覺到他的猶豫,紀見星手握主動權,並不打算給他反悔的機會,她輕點他心口,趁熱打鐵:“談先生,你是個成年人了,必須為自己的言行負責啊。說,願不願意成為紀家的女婿?”

談行彧百感交集,血液翻湧著,沸騰著,他緊緊抱住她:“我願意。”

他凝視她的眼,呼吸克製地一蓬蓬落在她麵上,定定地重複了一遍:“我願意。”

以後再補她一場正式的求婚。

餘音落到了紀見星心坎,輕輕撥動心弦,她得到滿意答案,站得好累,索性跳到他身上,攀著他脖子,交付全部重量,同時宣告所有權:“不過,有個條件。”

談行彧連最珍貴的心都給了她,還有什麼是不能答應的?一副任她予取予求的寵溺語氣:“什麼條件?”

“很簡單,”紀見星額頭壓著他鎖骨,眨了眨眼,“你得先過我爸媽那關。”

男人喉結微動。

她看得心癢難耐。

想親。

反正人是她的了,說親就親,剛碰上,他身體線條瞬間繃緊,紀見星備受鼓舞,試著張開唇,含住,他的喉結在她舌尖,上下滑動的弧度更大了。

她敢主動撩撥,引火燒身,就是瞅準了他拿她沒辦法。

然而,她終究太天真,低估了這男人的手段,忘記這副看似無害的皮囊下,是隻禽獸,大色狼……

月亮藏進烏雲後,蒙上一層神秘麵紗。

淩晨三點半,紀見星拖著軟綿綿的雙腿回到家,小心翼翼地上樓,回房,反鎖了門,進浴室,換下所有的衣服,小團的黑色蕾絲布料,濕噠噠的,她單獨放進水盆裡,用洗手液洗乾淨手,想到他炙熱的吻,想到他的手在她裙間……

紀見星懊惱地捂住臉,羞得不要不要的。

嗚嗚嗚,為什麼最後潰不成軍,不停求饒的人會是她啊?!

在紀見星倒到床上,卷著被子滾來滾去的時候,二樓東南角的房間亮了燈,還未入睡的紀承曜手臂撘著外套,坐電梯來到一樓,安靜走出彆墅,握著手機,撥了某個號碼,不等那邊的人出聲,他淡淡問道:“喝一杯?”

談行彧暫時求婚成功,嘗到半邊風月,正是快意之時,收到未來大舅子的喝酒邀請,斂了眉間的風`流之色,坦然赴約。

紀承曜約的是離家裡最近的清吧,沒具體說約幾點,他是走路過去的,等到了目的地,已是一個多小時後的事。

清吧客人不多,零星分散在各處,染著酒氣的輕音樂,令人迷醉,昏昏欲睡。談行彧坐在角落的位置,光線昏暗,看不清表情,但紀承曜能明顯感覺到,他沒有一絲一毫的心浮氣躁。

哪怕空等了很長時間。

紀承曜微微頜首,算是打過招呼,在他對麵坐下,要了一杯威士忌。

他們皆是各自領域,出類拔萃的男人,類似於a市與桐城的縮影,王不見王,本應萍水相逢,或者成為淡如水的君子之交,但因為他們以不同的情感,深愛著同一個女孩子,所以,他們坐到了同一張桌邊。

談行彧以為他們的話題會圍繞她展開,可紀承曜沒有按照套路出牌,他拿起杯子,輕晃,淺酌了口酒水:“最好喝的威士忌,在南極。”

“五萬年前的藍冰,清澈透亮,撞上棕黃帶紅的酒液,喝過一回,再忘記不了那種味道,是獨特的味覺記憶,一旦鎖定了,便是永生難忘,即使找到同樣的替代品,”他指尖敲了一下杯壁,清脆的“叮”聲發出,“也是將就。”

這是在說威士忌嗎?

不是。

談行彧頗有同感,輕笑著說:“我在南極,沒喝過藍冰威士忌,但見過一顆最亮的星辰。”

漫天星河,唯有她,是宇宙的中心,是屬於他的那顆星。

比藍冰純淨,比月亮耀眼。

紀承曜很久沒有過這種棋逢對手的暢快感了,舉杯和他相碰:“南極是地球上的最後一片淨土,希望在我們的守護下,這片大地永遠聖潔、美麗。”

“當然,”談行彧鄭重其事地點頭,達成共識,“這也是我的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