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蒼茫,銀裝素裹,漫天飛雪,萬樹銀花。
修煉室門前,雪積到膝蓋位置,身上灰衣寒暑不浸,江月白的小臉卻被蕭蕭北風刮得生疼。
她艱難走出回廊院落,大雪封山,無路可出。
“跟爺爺約好了三天,他怎麼沒來呢?”
冷風呼嘯,江月白站在門口哈氣搓手,不知道該怎麼回花溪穀,雪這麼大,她走半道就得被埋。
江月白回頭看院中,看管此地的雜役老頭坐在廊下搖椅上閉目養神。
“爺……師兄,請問這麼大的雪,我該怎麼回花溪穀?”
老頭睜眼,“是你這小丫頭,陶豐年也是有意思,練氣一層突破竟然還要用修煉室閉關,真是靈石多得沒處花,我看看你這三天到底突破了個什麼。”
老頭對江月白頗有印象,除了財大氣粗的內門弟子,沒人會在練氣一層就到修煉室閉關。
老頭定睛一看,倒抽一口涼氣。
“哎呀呀,你這是練氣四層還是五層啊,靈光飽滿比陸南枝那丫頭也不弱。”
江月白剛剛突破,一身靈光尚未內斂,加之五靈根靈氣量充足,所以老頭才有誤解。
“稟師兄,我是五靈根,此時將將到練氣三層。”
“那也不得了啊,你修得什麼功法,厚積薄發有這麼猛的勁道?雖說練氣前中期修起來跟玩一樣,但你這速度著實……”
“師兄,您還沒告訴我如何能回花溪穀呢?”
“咳咳,陶豐年前兩日還曾來過,不過昨夜大雪有異,各穀靈植受災,他身為花溪穀主事,肯定是沒法來接你了,我也不能擅離職守……”
仙鶴啼鳴之音從院外傳來,江月白趕忙拱手告退,出門尋鶴。
江月白剛走,老頭背後修煉室門被拉開,身材高大的洪濤帶著一身飽滿靈光走出,深邃目光緊盯遠處一閃而逝的身影。
適才,他在裡麵就已聽到江月白的聲音。
初聞她練氣三層,洪濤心想絕不可能,她半月前才在雜役堂報備,踏入練氣一層,半個月就連破兩關?
此屆弟子中,除了陸南枝無人能做到。
可冷靜一想,洪濤恍然大悟,這小丫頭定是早就突破練氣一層,一直在隱藏修為。
按照陶豐年的性子,不奇怪。
從她入門到今日,甭管她何時突破練氣一層,一個半月時間修到練氣三層,這速度連謝景山都趕不上她。
她若無奇遇,便是有大毅力,有天衍宗祖師之風範。
想到此處,洪濤頓感羞愧,上次在雜役堂給小丫頭甩了臭臉,此時倒不好意思見她了。
“洪管事這是圓滿無瑕,臨門一腳了嗎?”老頭目光灼灼盯著洪濤打量。
洪濤頷首,他的確已經練氣後期大圓滿,隨時都能閉關築基,但在築基之前,還有一關。
“近日雪大,想來弟子們都在貓冬修煉,內務堂事情不多,洪管事正好下山了塵緣,想吃什麼想做什麼儘管去。”
“一旦築基便是真正入道,塵緣儘滅,天道因果束縛加身,不可再輕易擾亂凡人命數,很多事要掂量著做了。”
想做的事……
洪濤目光飄遠,越過茫茫大山,不知婉娘是否還在等他歸家。
院外。
謝景山看著江月白,眼珠子都快掉出來。
“你你你……你卑鄙!”
謝景山咬牙切齒,他專門修了天眼術,能隨時洞察他人靈光辨彆修為,這臭丫頭三天前還練氣一層。
怎麼一下就練氣三層了!
還長高了半個頭!
欺人太甚!
整日追在黎師叔身後問東問西,搞得他不跟著提點問題就不如人似的。
還總把她資質差,悟性低掛在嘴上。
謝景山今日才發現,這臭丫頭是在迷惑他,降低他的警惕,然後偷偷修煉,驚嚇所有人!
他整夜修煉,埋頭苦讀,比陸南枝起得早,比陸南枝練得多,比陸南枝學得勤,就連飯都硬塞著比陸南枝多吃半碗。
要知道,陸南枝小小一點,飯量比成年男修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