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1 / 2)

懷了第78章、

大庭廣眾之下, 崔如浩隻能壓低了嗓音質問:“你乾什麼?”

顏池抬頭看了林闕一眼, 林闕立即變了副表情,變得溫潤無害, 甚至變得有些茫然, 低頭和顏池的視線對上,無辜,小聲問:“怎麼了?”

顏池笑,他現在喜歡林闕, 就像林闕喜歡他一樣,不願說他一句不好, 不願說他一句重話, 於是搖頭:“沒什麼。”碰了碰他的手背, 又把腦袋低下了。

崔如浩去看林闕,又見林闕在顏池看不到的角度, 偷偷拿眼瞪著他, 那瞪也不似瞪,不過眼神中敵意頗多,並不歡迎他的到來。

既然不歡迎他, 為什麼要給他下請帖,崔如浩自個兒也無辜,輸人不輸陣, 為了這次滿月宴,他當真準備了很長時間,著裝、禮物、表情, 不肯放過每個細節,力求穩準狠,即便不能把林闕比下去了,看起來也要不相上下。

誰料林闕就是個心機男,到了他跟前,一個勁地想要給他吃點下馬威,偏偏麵對顏池又是副人畜無害的模樣,讓人看不出端倪,隻覺得他是小題大做。

成,崔如浩忍。

他把專門給兩個孩子準備的禮物拿出來,聽說這兩個孩子是代孕得來,不知道到底是誰的種,但他看著,總覺得又像顏池又像林闕的,好似是林闕親自生出來的一樣。

崔如浩也有些迷糊,但男人並不會生孩子,這點是不容置疑的事,他把禮物交給顏池,伸手間不小心和顏池碰了指尖,抬頭,果不其然,林闕看他的眼神像是要噴火。

如果用一種動物來形容現在的林闕,大概是噴火龍,說龍或許還太抬舉他了。

崔如浩覺得自己有必要和林闕說清他跟顏池的事,於是過去跟他壓低了聲音:“我們找個地方談談。”

兩個孩子的滿月宴,主角跟另外一個男人並排走了,顏池一想到網上那些鋪天蓋地的同人文,就覺得心裡邊有疙瘩,就怕他書裡邊寫的,天雷勾地火、鋤禾日當午,於是放下孩子,讓顏格代為看管,自己偷偷跟上去。

他剛過去,就聽到崔如浩的聲音:“我現在已經放下了。”

大概是說到他這邊了,顏池停下,不動聲色。

林闕沒說話,光線暗處,隻能聽到崔如浩的聲音:“我以前是真的很喜歡小池,但是你們已經結婚,是一對了,我也有羞恥心,不會再死纏爛打。我隻希望我們都能夠成為朋友,我們崔家雖然比不上你們林家,但平時生意場上低頭不見抬頭見,大家都應該放下,你把請帖寄到我那兒,不也是這樣?”

確實是這樣,換成以往林闕還能意氣用事,故意在當中漏掉崔如浩這個人頭,也不是沒有這麼乾過,當初他和顏池結婚的時候,崔如浩就因為他的一點兒意外,而沒有收到請帖。

但他進了家中公司一段時間後,發覺人情世故是人處世的基本,加之林澤海平時有意無意引導、灌輸他一些東西,林闕明白不少,他即便置氣,但也要好生給崔家發一封請帖,就是這個道理。

如果成熟與否以此為界,林闕大概已經成熟不少。

他於是嗯了一聲。

崔如浩剛才說這些話的時候就覺得自己真雞兒慘,他來參加前暗戀對象孩子的滿月宴,還得勸自己的前情敵,叫他不要跟自己計較,他的情敵很高冷、很奸詐、頗有些心機,當著他麵的時候,連一句話都不肯吝嗇。

他於是有點尷尬,去上衣口袋中掏出煙盒,想分給林闕,林闕伸手拒絕:“戒煙了。”

他話就是多,就是有點兒欠扁,在戒煙後邊又說:“小孩子聞不了煙味,畢竟已經當爹了,還是兩個。”

顏池捂臉,有點不想直視這樣的林闕。

崔如浩動作微滯,乾笑,咬牙切齒:“行,我自己抽。”

一個人顧自抽煙,一個人插兜望著外麵的天,氣氛一時有些沉默,過了好一會,林闕才說:“你給我講講小池小時候的事,我很好奇。”

他應了崔如浩出來聊天的請求,本意就是如此,隻是剛才不知道要怎麼開口,既要顧及自己的麵子,又要滿足他的好奇心,於是斟酌了好一會語言,才顯得剛才沉默寡言。

顏池微愣,他小的時候?

要說以前顏池或許還會計較那些不好的過去,過得有多麼痛苦、多麼難耐、所有人都虧待他,不是這樣,他現在沒有資格矯情地說那些話。

或許快樂能夠治愈不美好,他在林家過得無比開心,像是人生圓滿,於是早早忘記了那些不好的回憶。

眼下聽到崔如浩提起,恍如隔日。

崔如浩在講他以前的事,他說顏池小時候就沒了媽,他爸爸整天忙於工作,並沒有太多時間管教他,顏池小時候常常想要過來找他玩,一邊哭一邊敲他家房門,說哥哥開開門,有時候身後跟著同樣哭鼻子的顏格,兩個小孩一起哭,崔如浩不喜歡他們。

崔如浩還說,顏池會喊他崔哥哥,有時候在幼兒園裡見到他的時候,也會在隊伍裡墊腳跟他小聲喊:崔哥哥。

林闕聽得眼都紅了,倒不是因為想要哭,而是純粹嫉妒得眼紅,在這種事情上邊心眼本就小,眼下快要控製不住,摩挲著手指,嗓音啞:“嗯,然後呢?”

崔如浩說:“後來我總是不出來見他,他大概明白我的意思,就漸漸不來找我玩了。”

林闕說:“你活該。”

“我是活該,不過小池他很好,你應該好好對他。”

這點即便他不說,林闕也能做得到,他低頭,仗著身高優勢睨了崔如浩一眼:“我當然會對他好,你不用擔心,以後,我們都會對他很好。”

話題無疾而終,林闕覺得自己沒有再跟崔如浩聊天的必要,他聽他說以前那些自己不曾參與和知道的事情,像是被人拿刀往他心口上割了一道口,覺得難以忍受,如同自虐。

林闕往回走的時候,顏池急忙朝旁邊退,躲在旁側的陰影下,好在他沒看到他,轉身進了裡屋,崔如浩緊跟其後,卻在拐角處,餘光瞥到了一直躲藏的顏池。

他停下來,顏池從陰影中出來,眼角有點紅,更多是釋然,衝他笑了笑,招呼他:“進去喝點酒?”

崔如浩喃喃:“要是你再叫我一聲崔哥哥就好了。”

林闕把兩個孩子抱著四處展示了一番,之後放進搖籃裡邊哄睡著後,再出來陪客敬酒。

多數時候林澤海替他把關,帶著他見了不少以後生意場上會碰到的朋友,耳邊悉數都是誇讚的聲音,什麼青年才俊、有出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林闕仰腦袋喝酒,他路過顏池那桌時,同他暗中挑眉,口型抱怨,抱怨這酒太濃太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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