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根鐵柱(1 / 2)

吃過飯,又在顧家待了一會兒後,兩人便向顧爸顧媽道彆了。

顧家現在住的是小區單元樓,上下層都有住戶,下去用電梯。

這電梯門一關,先前用了些時間在父母麵前平靜下來的顧樂又炸毛了。他緊緊抓住盛梟的手臂,“你把手機給我。”

盛梟咧嘴笑,“不給。”

顧樂鼻子哼出一聲,“敬酒不吃吃罰酒,好唄,那我自己動手。”說著就想去翻盛梟的褲兜。

盛梟迅速往後退,同時將兜裡的手機拿出來,見顧樂想拿,他便一把將手舉高。

論身高而言,盛梟一米八七,顧樂一米七六,兩人相差十一厘米。

現在盛梟將手舉起來,如果顧樂不跳起來,憑他的身高還真夠不到盛梟的手機。

而電梯裡,並不適合跳躍。

“我警告你,你不要那麼欺負人。”顧樂雙手抓著盛梟的衣服,臉上跟耳尖都紅紅的,顯然是餘怒未消。

看到顧樂著急,盛梟就開心了,“這是我的手機,我隻是沒將它給你而已,我怎麼欺負人了?小兔崽子,你不能蠻不講理!”

“照片刪掉!”顧樂企圖用目光殺死他。

“刪掉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得答應我一些條件。”盛梟悠遊自在地說。

顧樂翻了個白眼,“你還跟我談條件?你信不信我回去就刷你的卡,我要買限量版模型,要買單反,買麥克風,還要在你屋子占一個房間做錄音室。”

玩音樂的,就沒有不燒錢的,隨便一樣普通點的設備都是大幾千,更彆說質量好的。

這話一出,盛梟臉色微變,顧樂一直都盯著他看,哪裡會看不出他臉上異樣。

當下心下稍定。

哼唧唧,鳥大還想跟他鬥?做夢叭!

然而顧樂萬萬沒想到,盛梟這個一向摳門的人竟然說,“那你買啊,反正我大把錢,同樣的,我也大把錢來印照片。我要把它全部洗出來,掛滿整間屋子。歐對了~我還要發班群,發朋友圈!”

轟隆隆——!顧樂再次晴天霹靂。

他跟盛梟從小學開始就是一個班的,一直到高中結束才分開。

兩人的班群高度重合,鳥大的同學就是他的同學,他的同學就是鳥大的同學。

這照片要是發出去,那他豈不是社會性死亡?顧樂感覺自己要裂開了。

“盛摳摳,你不能這樣對我......”顧樂垂頭喪氣。

剛好這時電梯門開了,盛梟昂首挺胸地往外走,步伐神氣得不行。

他走在前麵,沒看到他身後的金發男生目光如燭,一雙眼像是裝了鐳射燈一樣盯著他手上的手機。

顧樂摩拳擦掌,緊盯著目標,甚至十分浮誇地計算速度與時間。

很好,已經鎖定目標了。

行動!

衝鴨!!

方才還垂頭喪氣的金發男生,如今像一頭潛伏的金錢豹,悄無聲息地飛快接近前方的男人。

然而——

是的,這裡有個然而。

然而盛梟卻像背後長了眼睛一樣,在顧樂即將貼近他時忽然來了個轉身。

顧樂:“!!!”

大驚失色地想要刹車,但剛剛衝得太狠,以至現在慣性太大,顧樂刹不住腳。

“啪”的一下撞到了盛梟懷裡去。

盛梟一把將人扣住,像拎貓一樣,“小兔崽子,你剛剛想乾嘛呢?”

顧樂訕笑,“沒、沒啥。”

盛梟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想偷我手機?”

“才不是。”顧樂打死不承認,“我是見等下就回去,太激動了。”

盛梟深邃的眸子微挑,說了一句風牛馬不相及的話,“今晚我想吃牛肉米粉。”

顧樂忍住想要抽搐的嘴角,“......你剛剛才吃完飯。”

盛梟:“民以食為天。”

他才不想承認,這兩天沒吃著顧樂給他做的夜宵,他饞了。

兩人乘車回去。

*

帝庭公館。

之前顧樂給琴行打了錢,將自己賣掉的鋼琴贖回來,現在琴行將琴給送過來了。

顧樂的鋼琴非常漂亮,純白與水晶結合的設計,在燈光下折射出星辰一樣的光芒。

這台鋼琴是顧樂六歲那年學鋼琴時,他爸給他買的生日禮物,藝術感與本身鋼琴的質地讓它造價不菲。

顧樂對他的鋼琴寶貝得很,但這到底是身外物,當時家庭那麼困難,他不可能還留著,即便他......很舍不得。

盛梟沒買過鋼琴,卻不妨礙他覺得這鋼琴漂亮又優雅。

“彈首來聽聽。”盛梟靠在沙發上。

“不要,才不彈給你聽。”顧樂氣呼呼。

“哦?不彈,那照片......”

“哎呀,你好煩哦!彈就彈,你不準說了。”顧樂連忙打斷他的話,“隻給你彈一首歌,聽完不準再說了。”

盛梟嘚瑟地做了個請的動作。

顧樂其實自己也手癢癢,他的寶貝鋼琴離開他有些時間了,那今天就......彈一彈叭。

才不是被盛摳摳威脅,不得不彈給他聽呢!

顧樂坐在琴椅上,他身上沒有穿表演專用的禮服,麵上乾乾淨淨不帶任何妝容,但當那雙白皙修長的手搭在黑白分明的琴鍵上時,卻整個人靜下來了。

歡脫的氣質沉澱成寧靜,四周似乎幻化為舞台,燈光熠熠,他是最璀耀的那顆明珠。

隨著玉一般的手指按下,第一個音符響起。

盛梟不懂音樂,聽不出這是哪首曲子,卻由衷覺得真好聽。像山澗裡清爽的風吹來,也像雲霧拂麵,夏日的炎熱與焦躁都被鋼琴聲洗去。

坐在鋼琴前的金發男生微垂著頭,他雙眼輕闔,額頭到鼻梁再到下顎的弧度優美如流雲,配上音樂真是讓人賞心悅目。

盛梟一眨不眨地看著,他自己也沒發現他的眼神有些癡了。

沒過多久,好像隻是那麼短短幾瞬間,盛梟就聽見鋼琴聲以一個漂亮的收尾停了。

“沒了?怎麼那麼快?”盛梟回神,他不滿地說,“再來一個。”

顧樂手還癢癢,於是就又彈了一曲。

歡快的琴聲再次在屋裡流淌,不久後,又一曲終。

盛梟意猶未儘,“再來一個。”

顧樂眯了下眼睛。

盛梟:“就一個。”

於是顧樂又彈了一曲,之後——

“再來一個。”盛梟上頭了。

顧樂不乾了,總感覺自己被當成了莫得感情的演奏機器,“不來了,我要去洗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