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根鐵柱(1 / 2)

“啪”某人的爪子被打了。

盛梟被拍了後,手往回收了收,但到底賊心不死,沒過多久偷偷地又摸了過去,手上是一回事,他嘴上卻很正經,“喊我什麼事情?”

顧樂看了眼盛梟搭在他腳腕上的大掌,見對方勉強算是安分,於是沒管,“我覺得你爺爺奶奶跟你的相處好像有些怪。”

“怎麼說?”盛梟摸了摸掌下細膩的皮膚,九分心思都在上麵了。

“就是感覺好像......盛鵬走了之後,家裡氣氛才和諧了一些。”這是顧樂泡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澡,在浴缸裡麵想出來的結論。

盛梟嘴角勾起一個沒溫度的笑容,“攪事的走了,氣氛會不好才怪。”

他是半點不在意。

在意有什麼用,生活有它自己的軌跡,不會因為他的想法而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他也不需要在意彆人的眼光。

隻有緊緊抓在手裡的錢,那才是真切的。

“摳摳,我的意思是爺爺奶奶好像更喜歡盛鵬多一點。”顧樂摸了摸下巴,最後不甘心地打個補丁,“當然,那是以前了。”

盛梟渾不在意,也半點不反駁,“本來就是。”

“摳摳,我怎麼聽你的語氣,感覺你好像從小到大都跟爺爺奶奶關係不怎麼好。”顧樂好奇。

那隻正打算沿著腳脖子一路往上的大手停住,盛梟抬頭看了顧樂一眼,然後又低下頭去,“小時候還行,長大後就不行了。”

盛家不止他一個孫輩,孫子孫女都很多,而他又不是最小或者最大的那個。

在其他孩子接連出生後,老一輩的注意力理所當然的分到其他孩子身上。

隻是等再長大些,在他逐漸上位後,有些東西又變了。

顧樂眉頭擰成麻花。

沒有理由鴨!

明明摳摳比盛鵬能賺錢,人也比他長得精神,爺爺奶奶沒理由喜歡盛鵬那種紈絝。

真讓人想不明白。

顧樂:讓人頭大.jpg

就當顧樂想要再努力探尋一下時,他感覺先前攀上他小腿上的那隻手,滑到了膝蓋處。

對方火力旺盛,即便剛洗了個涼水澡,身上依舊暖烘烘的,一雙手熱得很。

顧樂回神,麵前人眼睫低垂,好似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手上,那種過分的專注讓顧樂耳尖紅了紅。

“有什麼好摸的。”顧樂收了收腳。

見盛梟還一眨不眨地看著,點漆一般的眸子裡好像聚了野獸的貪婪,顧樂越發彆扭,情急之下抬腳踹向盛梟的肩膀。

但抬腿的後一瞬間,顧樂就後悔了。

盛梟那件白襯衫確實不短,對於他來說也確實大一個號,但還真沒長到就算他抬腳也能遮住全部。

腳腕被握住。

盛梟順著看過去,喉結不由上下滾動了下,“我覺得我可以。”

“我覺得不行!!”顧樂立馬反駁。

試著抽了抽腳,但對方顯然沒要放手的意思,顧樂紅著臉說,“這裡是奶奶家,你不要亂來。”

他可不想等明天下樓的時候,再被林叔調侃一番,又或者接受老人家意味深長的眼神。

盛梟不說話,眸光沉甸甸的。

接觸到他的目光,顧樂立馬炸毛,“盛摳摳,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動我,你就死定了,沒得複活的那種!!”

盛梟還是不說話,隻是將握住顧樂腳腕的手抬高了些。

顧樂喜歡彈鋼琴,會各種樂器,他很有音樂天賦,但這不代表他也精通藝術中的舞蹈。

這身子不算太柔軟,隨著腳腕被抬高,他不得不往後傾,最後後背靠在了床鋪上。

“我有分寸的。”盛梟沉聲說。

腳腕上傳來溫潤的觸感,顧樂眼睛微微睜大,那張白皙的臉愈發的紅,好似晚霞漫天,燒紅了整片蒼穹。

......

時間走得很慢,又好似一眨眼就過去許久,牆壁上的掛鐘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十二點半。

窗外夜色濃鬱,夜深人靜,在這個應該休息的時間,連窗外的蟲鳴都停歇下來。

唯獨,二樓的某間房間。

那兒依舊亮著昏暗的燈芒,從外麵看,隻是如豆一點,有點像大燈已經關上了,隻剩下床邊一盞小燈。

而事實上也確實是這樣。

房間裡唯有床邊亮著一盞小燈,小燈光芒被調得很暗,黑暗在房中如潮水般湧動,而淹沒在黑暗中的一切,不為外人所知。

相比起外麵的“靜”,安靜在這裡並不像直線一樣一直延續,偶爾某些時候,房間裡也會有其他的聲音。

比如現在,房中就響起一些微弱的嗚咽聲。

被黑暗覆蓋的地方好似一片無垠的黑海,海中波浪起伏,茭白的人魚想要從漩渦中脫離出來,他奮力掙紮,最後一條銀白的魚尾巴終於上了岸。

那是一隻皮肉雪白、骨骼精巧的腳腕,腳腕上帶著一圈奇怪的紅痕,好似某種色彩鮮豔的花枝落在了雪地上。

“摳摳,你又說話不算數......”

黑暗裡,有誰委委屈屈地說。

然而回答這一聲抱怨的,隻有粗重的喘息,許久之後才有人說,“算數的,畢竟這裡沒東西。”

今晚的夜還很漫長。

*

老人少覺,老爺子與老夫人一大早就起了,上了年紀的人更懂得養身,一到早起了後就在晨練。

顧樂一覺睡到九點,不知道是不是心裡記著事情,醒的時間比平時還要早一些。

剛睜開眼,顧樂就感覺他枕著的枕頭有溫度。

暖的,但比平時枕的要硬一些。

“醒了?”頭頂有聲音飄落。

顧樂眨了眨眼,混沌的大腦逐漸開始工作,這時他才發現自己現在枕在盛梟的腿上。

“摳摳,你今天沒有去晨練嗎?”顧樂知道他有晨練的習慣。

盛梟退出手機裡的郵箱頁麵,“今天就不了,不缺那麼一天。”

顧樂爬起來,想跟以往一樣下床去洗漱,但剛下去,卻發現下頭涼涼的。

低頭一看,顧樂瞳仁地震。

天,他沒有穿褲子!

連小褲褲也沒有!!

後麵有道灼熱的目光黏在身上,顧樂抄過旁邊被單裹在身上,一溜煙地跑進浴室裡。

同時還不忘說,“摳摳,去幫我收衣服。”

昨晚洗的衣服,今天肯定乾了,就算沒乾也可以用吹風機吹乾。

盛梟放下手機往外走。

*

半個小時後。

換好衣服的顧樂從浴室裡出來。

“走吧,下樓去吃早餐。”盛梟走過來把低著頭的顧樂牽過。

顧樂看看自己的腳腕,苦惱極了,苦惱到他不踹盛梟一腳壓根不解氣,“都怪你!”

他昨天來的時候穿的是五分褲,根本蓋不住腳腕跟小腿上的紅痕。

“嗯,怪我。”盛梟低頭看了眼,眉梢挑了挑,其實他覺得挺好看的,當然這話沒說出來。

“沒關係的,奶奶跟爺爺還有林叔他們都是見過世麵的人,跟我們這種小菜雞不一樣。”盛梟自有一套歪理。

顧樂拳頭捶他,“你才小菜雞呢。”

兩人打打鬨鬨、黏黏糊糊地下樓去,林叔早就準備好早餐。

“再晚一點下來,我都不知道該給你們準備早餐,還是中午飯了。”林叔笑道。

“也不是很晚,才九點半。”盛梟扭頭看時間。

林叔本來想說些什麼,但目光一掃落在顧樂的小腿上,頗為理解的點點頭,“那確實不是很晚。”

顧樂:“......”

既然都九點半了,盛奶奶乾脆讓兩人吃了中午飯再回去。

“樂樂你有什麼喜歡吃的菜,儘管跟林叔說。”盛奶奶慈祥道。

顧樂:“我都行。”

他是真的不挑食,加上就目前幾頓在盛宅裡吃過的飯菜而言,還真沒有差的。

盛奶奶看向盛梟,“你中午想吃什麼?”

“吃雞好了,最近雞吃得少,沒吃夠。”盛梟一本正經地說。

顧樂在桌下狠狠踩了他一腳。

盛梟彎了彎唇。

*

在盛宅用完午餐後,兩人終於打道回帝庭公館,在坐車回去的路上,顧樂接了一個電話。

高中班長打來個電話。

顧樂:“喂~班長。”

顧樂是個交際很OK的崽,海王一個,哪怕是大學畢業了,他依舊跟高中時期的同學保持著極好的關係。

“同學會啊!”顧樂聽那邊說了一堆後,明白了對方打電話的來意。

“我最近有空。”顧樂崴了腳後乾脆在家裡錄音室工作,後麵一段時間的編曲單子都被提前他清空了。

“......啊,跟隔壁班的一起聯誼啊?可是跟隔壁班一起,不熟悉他們的同學都難自在。”顧樂為對方的提議所驚訝。

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麼,顧樂呼出一口氣,“原來是我理解錯了,那行。嗯......好唄,到時候具體地址發我一下。”

他同意了。

剛好這時車輛回到帝庭公館,盛梟將車開進車庫裡,並沒有立馬下車,而是坐在駕駛座上靜靜地看著顧樂講電話。

顧樂看了盛梟一眼,跟對方示意該下車了。

兩人回到屋裡,顧樂就坐在沙發上打電話,盛梟坐在他旁邊,湊到他聽著電話的耳邊聽,聽那邊叭叭叭的說話。

顧樂乾脆整個人一歪,歪倒在他身上。

顧樂突然想起來,他跟盛梟是高中同學,他的班長也是對方的班長,這次同學會對方也能參加的。

於是顧樂乾脆調了揚聲模式。

顧樂:“班長,你打算什麼時候舉行同學會鴨?”

那邊回答:“兩天之後有個法定假期,打算將時間定在那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