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名字(1 / 2)

第十四章

蘭堂啞口無言,手心冒汗。

壓在身下的男人的眼眸太美了,蠱惑人心,就像是打算把他一起拉入地獄裡狂歡一樣。

蘭堂沒有辦法拒絕。

在港口黑手黨的世界裡,心動意味著危險的到來。

恰巧,蘭堂是一個敢於麵對危險的人。

蘭堂被阿蒂爾·蘭波打了直球攻擊後,極力平穩的說道:“你平時也是這麼坦率的一個人嗎?”

阿蒂爾·蘭波想了想過去:“這倒沒有。”

在戰場和商業上,他可是吃足了苦頭,學會了狡詐和冷酷,不夠理智的人沒有辦法全身而退。再者,他扮演保羅·魏爾倫的自保行為,稱不上坦率。

他敢愛敢恨,為自己而活,選定了要走的路線,哪怕是家人勸說也沒有任何作用。

如今,他連家人也失去了。

阿蒂爾·蘭波凝視著蘭堂,“八年了,在這裡生活得很難過吧。”

蘭堂升起懷疑,莫非自己流落日本與對方有關?

阿蒂爾·蘭波說道:“看著異國的建築,吃著不合胃口的飲食,來來往往的人群說著外語,這樣生活在陌生環境下的壓力,我也體會過。”

他流落日本的時候,比蘭堂更倒黴一些,蘭堂聽得懂日語,而他對日語毫無了解。

阿蒂爾·蘭波擁抱住蘭堂,蘭堂動容,因為這個與他有深刻羈絆的金發男人說道——

“對不起,我替那個人跟你道歉。”

蘭堂豁然問道:“那個人是誰?”

阿蒂爾·蘭波扣住蘭堂的腰身,“這就是秘密了。”

蘭堂不甘心道:“我跟你是什麼關係?”

阿蒂爾·蘭波說道:“這也是秘密。”

蘭堂:“你……”

蘭堂臉色憂鬱,簡直想把對方揍一頓:“你上次答應過我的事情,並沒有履行承諾。”

阿蒂爾·蘭波:“你再跟我睡一次,我就說。”

蘭堂冷聲:“不可能!”

港/黑準乾部的殺氣籠罩住阿蒂爾·蘭波。

阿蒂爾·蘭波吐舌,好怕怕哦。

阿蒂爾·蘭波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個眼罩,笑眯眯道:“你蒙上眼睛,我就摘下人/皮/麵具。”

蘭堂不理解他的天真:“你以為眼罩就有用嗎?”

阿蒂爾·蘭波說道:“至少戴上,我們可以忘記彼此的身份,而且我給了你摸臉的機會,你總要退讓一步,給我一點麵子嘛——”

阿蒂爾·蘭波邊說邊釋放異能力,手指聚集了壓縮後的重力,染上暗紅的光澤。他屈指一扣,扭曲了旁邊“彩畫集”的亞空間壁障,蘭堂見狀,心頭一沉,這說明對方有逃走的力量。

空間係異能力,第一次碰到了對手。

阿蒂爾·蘭波麵不改色耍帥,手指疼得他差點嗷嗷叫,亞空間的強度稍稍超過了他的預期。

扭曲亞空間,穿過一隻手,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失策,他該再拖延一個月。

空間係異能力果然是BUG級彆啊!

蘭堂被阿蒂爾·蘭波的冷靜迷惑住,猶豫了好一會兒,選擇戴上眼罩,“你不許逃走。”

視線回歸黑暗,蘭堂感到不安,阿蒂爾·蘭波隔著眼罩,吻住了蘭堂的眼睛,見到對方放鬆下來,阿蒂爾·蘭波心中一軟,感慨道:真好騙。

謹慎是一個好習慣,過度謹慎就容易掉落陷阱。

蘭堂的實力尚未全部恢複,沒有信心打敗曾經的熟人,他會加倍高估來見自己的阿蒂爾·蘭波。

戴上眼罩後的黑發法國人,彆有一番風情,長劉海落在眼罩旁邊,遮掩住了日積月累下的憔悴。通過下半張臉,阿蒂爾·蘭波似乎能看到年輕時候的蘭堂,那麼意氣風發,敢於闖蕩敵國。

阿蒂爾·蘭波命令:“關燈,我要休息了!”

蘭堂:“……”

蘭堂看不清周圍,摸索到床頭的牆壁位置,關上燈,耳邊聽見了阿蒂爾·蘭波摘麵具的聲音。

蘭堂又一次摸到了阿蒂爾·蘭波的容顏。

他的繪畫技術不太行,憑借觸感,無法完美地把這個人的臉給曝光出來。

阿蒂爾·蘭波仿佛知道他的怨念,好笑起來。

【你就是太容易輕信我了。】

在黑暗之中,蘭堂與阿蒂爾·蘭波相擁在床上,衣服的外套被解開,丟到了床腳。蘭堂細細感受對方的呼吸,說道:“你是不是有很多情人。”

阿蒂爾·蘭波否認:“沒有。”

蘭堂莫名生氣:“你可是非常熟練。”

阿蒂爾·蘭波理所當然道:“這是種族天賦!”

蘭堂說道:“法國人?”

阿蒂爾·蘭波笑嘻嘻:“你真可愛。”

蘭堂無視他的言語挑逗,對國籍的試探就沒有停止過:“總不可能是英國人吧?”

阿蒂爾·蘭波開玩笑:“也許是德國人、瑞典人。”

蘭堂微笑:“是法國人對吧。”

下一秒,蘭堂主動摟住了他的脖子,溫柔的喚道。

“同胞。”

這下子輪到阿蒂爾·蘭波語塞。

阿蒂爾·蘭波的身體僵硬,原本激/情的想法被暫停,誰知道這個“蘭波”如此愛國!

與蘭堂不一樣,阿蒂爾·蘭波對法國的感情,在巴黎公社運動失敗後就消磨了大半。阿蒂爾·蘭波是在法國內亂中長大的人,見識到了太多的混亂、死亡、不分青紅皂白的殺戮,早已對上層失望透頂。

蘭堂躺在床上,坐起身,“怎麼不繼續了?”

阿蒂爾·蘭波抱怨:“你真沒趣。”

蘭堂波瀾不驚道:“我的確被人評價是一個很無趣的人。”

阿蒂爾·蘭波又不開心了,“誰說的?”

蘭堂回答:“港口黑手黨的那些同僚們。”

阿蒂爾·蘭波抱住蘭堂,憤憤不平:“除了我,彆人不能嫌棄你。”

蘭堂的嘴角微微上揚:“你是我的戀人嗎?”

蘭堂補充:“過去時。”

阿蒂爾·蘭波煩惱地說道:“這個挺難回答的,無法說是,也無法說不是。”

蘭堂去摸對方的頭發,想象那頭落肩的金發,是不是如同午日的陽光灑滿了肩膀。

“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跟你一樣。”

“???”

“笨蛋,你以為那頂帽子是你自己的嗎?”

“……啊?!”

蘭堂雙眼放空,嘴巴仿佛飄出了一縷魂魄,八年來都是把帽子當作失憶前的貼身物品,認定了上麵的名字是自己的法文名。

結果,有人說那不是自己的帽子?

這是多大的玩笑啊!

蘭堂的耳垂一疼,被黑暗中的男人咬住。

阿蒂爾·蘭波吐槽:“你一個戴白色耳罩的人,會再戴黑色圓氈帽?耳罩和禮帽是無法共存的。”

蘭堂在失神中迅速反駁:“可以共存!我戴過一次,非常保暖!”

阿蒂爾·蘭波眼角抽搐。

蘭堂自知常人無法理解,每次走在人群裡就是怪胎,他沒想到熟人也不理解,失落了下來。

阿蒂爾·蘭波安慰:“你以前沒有這麼怕冷。”

蘭堂為了獲得記憶,放棄拷問,他依偎在對方懷裡:“可以再說一說我過去的事情嗎?”

阿蒂爾·蘭波對他的知趣點了個讚。

不愧是諜報人員的背景!

關鍵時候,無師自通色/誘的技巧。

然後,阿蒂爾·蘭波就開開心心抱著蘭堂睡覺了,提什麼過去的糟心事,多煞風景啊。

蘭堂:“……”

這個夜晚,蘭堂順利失眠了。

阿蒂爾·蘭波倒是睡得香甜,在陷入深層次睡眠之前,含含糊糊地威脅道:“你要是敢摘下眼罩,我明天就不來找你了,後天也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