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共進晚餐(1 / 2)

第二十八章

藝術家都是一群怪人。

玩的好的那群人,被外人視作瘋子俱樂部。

阿蒂爾·蘭波對瘋癲的畫家不陌生,十九世紀末是怎樣瘋狂的年代?大家勇於展現自我,突破自我,沉迷於苦艾酒的幻覺裡,死後成名的畫家梵高,他聽說對方把半個耳朵給割掉了。

晚餐是在一家需要預約的餐廳,阿蒂爾·蘭波在蘭堂家的旅遊雜誌上看到過它的相關介紹。

適合約會,朋友聚餐。

各國風情的代表菜,在這裡都能品嘗到。

阿蒂爾·蘭波有注意到奧斯卡·王爾德沒有去填寫預約名字,全程是對方的跟隨者在幫忙,說明對方不止是一個很閒的畫家,還可能是個富二代。

奧斯卡·王爾德把切好的牛排放到他麵前,就像是做客一樣,主人總是會把最好吃的菜品給客人品嘗,不然會被視作不友好、不熱情。

阿蒂爾·蘭波開口:“你是愛爾蘭人嗎?”

奧斯卡·王爾德彎了彎眼睛:“是的,你怎麼猜出來了我的出生地?”

阿蒂爾·蘭波邊吃邊說:“我去過愛爾蘭,那是一個熱情好客的國家,喝過你們當地的黑啤酒,對了,你們還在鬨獨立嗎?”

奧斯卡·王爾德:“……”

這話,好危險啊!

奧斯卡·王爾德慶幸自己把侍從趕走,沒有讓對方待在包廂裡,不然第二天就要傳到女王耳邊。

——超越者王爾德在和彆人談愛爾蘭獨立。

奧斯卡·王爾德趕緊扯開話題:“我離開愛爾蘭已久,平時就留在倫敦生活。”

阿蒂爾·蘭波驚訝:“愛爾蘭和倫敦很近的吧。”

奧斯卡·王爾德哽咽道:“我們不談這個。”

“畫家先生連談政治的想法都沒有?”阿蒂爾·蘭波嗤笑,在關心國家大事上,二十一世紀的人不如十九世紀的人敢發言,“越活越不如過去的人了。”

奧斯卡·王爾德毫不尷尬,優雅的用餐。

在粉色西裝的打扮之下,人比花嬌,他企圖用美食和走在時尚前沿的外表轉移阿蒂爾·蘭波的目光,畢竟阿蒂爾·蘭波的打扮不算特彆得體。

奧斯卡·王爾德報出自己的中間名:“模特先生,我是芬葛,這是我在畫家行業的名字。”

他特意捕捉阿蒂爾·蘭波聽見名字的變化。

——沒有變化。

阿蒂爾·蘭波無所謂道:“我是阿蒂爾·蘭波,你可以叫我蘭波,隨便怎麼稱呼都可以。”

奧斯卡·王爾德一愣,敬佩三分。

不愧是暗殺王,你比我還要囂張,頂著已故的老搭檔阿蒂爾·蘭波的名字!

沒錯,奧斯卡·王爾德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繪製了對方的人物圖後,他沉浸於驚豔之中無可自拔,身體主動邀請對方來吃晚餐。回過神,他便發覺不對勁——自己的模特先生可不是什麼普通人,那張臉分明是法國通緝令上的暗殺王啊!

奧斯卡·王爾德為自己的膽量點讚,意識到對麵坐著的“普通人”是暗殺王後,不驚反喜,透過表象看到真容,覺得今天就是絕佳的偶遇!

英國超越者與暗殺王共進晚餐,多麼棒的一餐。

奧斯卡·王爾德決定了,自己要銘記兩人的相遇,他們見麵的那個花壇,可以命名為“奧斯卡的花壇”,最好趁著對方不認識自己,拉近關係,看看能不能把對方留在自己這裡過夜。

什麼追求不到美人的苦惱,統統不翼而飛,他被畫像裡的阿蒂爾·蘭波迷住了。

“蘭波,來品嘗這道意大利調味飯。”奧斯卡·王爾德眼波蕩漾,又是幫忙舀起一勺,又是倒酒,行為自然而然,把常人的討好演繹的很高級。

阿蒂爾·蘭波逐漸適應下來:“芬葛先生,你是我見過最熱情的愛爾蘭人。”

這一點,英國超越者們都深有體會。

英國最佳好同僚的獎項,必須頒發給花式舔人的奧斯卡·王爾德,威廉·莎士比亞戲稱他是“小甜甜”,指王爾德在他們麵前都是甜心。

對於所有長得好看的同僚,奧斯卡·王爾德充滿了善意,主動加班,噓寒問暖,無條件地為他們說好話,不在乎他們的冷臉,誰不豎起大拇指。

看久了英國同僚,奧斯卡·王爾德對法式風情有著極大的新鮮感,彩虹屁源源不絕。

“你來自哪個國家?養育你的國家一定很美麗。”

法國很美√

“你的頭發是怎麼保養的,看上去非常有光澤度,發尾像是奶金色,你的雙手非常適合彈鋼琴……”

殺人的手,既危險又迷人√

“你喜歡吃點心嗎?甜的還是鹹的,我覺得夏天適合吃冰冰的,甜甜的布丁,你吃起來的樣子,肯定能讓我的心也甜起來。”

暗殺王的笑容好好看√

“你認為我肉麻?不,這是我的真心話啊!”

比真金都真√

奧斯卡·王爾德再一次看到了阿蒂爾·蘭波的噗嗤一笑,麵具都無法阻攔那份甜美之感。

阿蒂爾·蘭波笑起來的時候,有著純真又放肆。

人類總是矛盾的聚集體。

奧斯卡·王爾德心想:就像是我,見過了阿爾弗萊德·道格拉斯,還是會震撼於法國人的風姿。

如果說小道格拉斯是美神手裡的玫瑰,綻放在驕傲的時刻,連利刺也顯得是一種裝飾物,那麼阿蒂爾·蘭波就是下界遊蕩的神明,一路走來,風與大海為他相送,乃是波瀾壯闊的氣場。

“芬葛,你從油畫裡看出了這麼多?”阿蒂爾·蘭波不是什麼傻白甜,對方轉變得突然,令他好奇起是怎樣的一個過程,“我的背影,有特殊之處嗎?”

奧斯卡·王爾德張口既來,編造得混若天成:“你坐著的時候,脊梁不是很筆直,率性自由,你的四肢比例好極了,猶如鬆弛下來的一張弓,讓人期待繃緊那一刻的美感……”

阿蒂爾·蘭波不知不覺停下咀嚼,托著下巴,用明亮的雙眸盯著這個人的誇誇其談。

奧斯卡·王爾德享受著被美人注視的感受。

他的快樂就是這麼簡單。

不做政客,不做明星,不為利益煩心,他在私底下就是一個簡單的畫家,經營著藝術領域的公司,資助那些純粹為藝術歡呼的愛爾蘭人。

阿蒂爾·蘭波為王爾德的說法而感歎。

自己在外人眼中,是這樣的嗎?

阿蒂爾·蘭波在十九世紀末的時候,因為同性傾向,被報紙貶低,主流媒體們隻肯定對來自巴黎郊區的鄉下少年說他有一雙流浪天使的眼睛。

不含惡意的誇讚,不帶偏見的評價,反而是阿蒂爾·蘭波最少接觸的東西。

在二十一世紀,他受到影帝的影響,粉絲們追在他的身後,為的是看到影帝年輕時候的美貌。

那不是喜愛他,是把他當作了代替品。

這個自稱芬葛的英國人,看到的是真實的自己,縱然戴了麵具,那反倒是無視了美貌。

在奧斯卡·王爾德的期盼下,阿蒂爾·蘭波眨了眨眼,說出自己的意見:“挺新奇的,我一向不喜歡看臉的人,你通過背影認為我美,我要高聲地表揚芬葛了,你是第一個誇我靈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