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1 / 2)

大石還在不停的滾落,隨之響起的還有一聲聲慘叫聲。

魏遠臉色慘白地急喊:“快,都找地方躲起來,快點!”

其實不用他喊,聽到這動靜,驚醒的將士早便立刻從地上爬起來躲避了,可對方發難在他們熟睡之時,在此之前早便有很多人已經中招了,而且能夠讓人躲避的地方並不多。

石塊滾落了約有半個時辰之久,待到徹底平靜下來,原來方寸大的空地上,山石已經堆積如山。

魏遠深呼吸白著臉命人去清點人數,不肖片刻,人數便清點完畢了。

原來帶出來的一百人,折損近半,其中隻有四十五人躲閃的及時完好無損,十人受傷,其他均已身首異處,葬身山石之下。

洛景耀也讓李雲清點了他們的人數,隻一人躲閃不及,砸傷了一條胳膊,好在性命無憂。

魏遠雙手捂臉,恨得咬牙切齒:“若是叫我知道是誰,我定要抽他的筋扒他的皮,以慰死去將士亡靈。”

他雖性子直爽,並非無腦之人,時至今日,如何還能不知這是有人提前設了埋伏等著他們自投羅網。

洛景耀聞言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皺眉道:“如今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裡吧。”

魏遠抹了把臉放下手,呼出一口氣,看了洛景耀一眼,啞聲道:“剛才謝過兄弟救命之恩,以後有用得著的地方,儘管吩咐。”

洛景耀看他一眼,應道:“兄弟之間不說這個。”

魏遠一巴掌狠狠的拍在洛景耀肩膀上,啞聲應道:“好,以後咱們就是同生共死的好兄弟!”

李雲聞言悄無聲息的瞥了自家主子一眼,魏遠雖然如今年紀尚小,卻是年輕一輩的小將中佼佼者,有勇有謀,魏老將軍忠君愛國深受皇上寵信,魏小將軍將來必定前途不可限量,他家主子如今這般輕而易舉的便跟著魏小將軍交了心,好運道好謀劃。

魏遠跪地跟那些葬身巨石下的將士重重磕了一頭,便要帶人急匆匆的離去,否則隻怕他們剩下的人也要悉數葬身於此。

洛景耀側耳傾聽,皺眉拉住前麵帶路的魏遠:“不行,前麵有人埋伏。”

魏遠聞言一愣,倒也不問洛景耀如何得知,隻因前麵有埋伏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想了想雖然不甘心,但還是咬牙道:“那就先回去,再從長計議。”

洛景耀再次對他搖頭:“恐怕也不行,我們來得路上也有人埋伏。”

其他人聞言頓時急了:“那往前不行,往後也不行,這左邊是峭壁,右邊是懸崖,咱們總不能在這裡等死吧?”

洛景耀細細傾聽片刻,抬頭看了看天,低頭在魏遠耳邊嘀咕幾句。

魏遠咬牙應道:“好,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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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方人馬從山路兩側彙聚而來,舉著火把,互相對視一眼,帶頭的問道:“你們碰到逃兵沒有?”

隨即便是互相搖頭。

其中一人又道:“莫非全都砸死了?”

“看看,有沒有活口!”

當即便有人吩咐道。

有的人一邊檢查屍守,一邊嘟嘟囔囔的抱怨:“臥槽,眼看著就要入東了這山裡的霧是真他娘的越來越大了,打著火把都看不清腳下的路。好在乾完這票咱們總算能歇一段兒時間了,對方是什麼來頭,出手真他娘的大方,十萬金要兩個小崽子的命!”

“行了,好好乾活,彆多嘴,看看裡麵有沒有懸賞的那兩個小子。如果有咱們就算大功告成了。”

魏遠跟洛景耀攀附在懸崖邊上,互相對視一眼,眼看著差不多了,撿了石頭在石壁上咚咚咚的敲了三下。

上麵倒是有人聽到了動靜,隻是他們可不知是誰,隻是吼了句:“乾活就乾活,敲什麼石頭呢,快找屍體。”

於此同時,掛在石壁上的魏遠洛景耀帶著人悄悄從石壁下爬上去,借著夜色和濃霧的掩飾,悄無聲息的接近了手持火把的人,從後麵一人一個,結果了他們。

山穀中瞬間響起一聲聲慘叫,那些人中當即便有人驚慌喊叫出聲:“怎麼回事兒?出什麼事兒了火呢?快點火!啊——”

隻是他還未說完話,便被人結果了性命,接下來黑夜濃霧的山穀中不斷傳來慘叫,幾乎所有人都是剛喊出聲話還沒說完便被人結果了性命。待到山穀中的慘叫聲平息,天色也已經亮了,隻是濃霧未散,依舊伸手不見五指。

洛景耀聽了聽確定再無賊人之後,方才點起了火把,照亮了一小片天,沉聲道:“好了,大家可以出聲了。”

魏遠這才鬆了一口氣,招呼所有人道:“大家點亮火把,檢查一下屍守,看看是否有漏網之魚。”

眾人當即忙活起來,待到清理完屍體天色已然大亮,濃霧散去,他們彼此終於可以看清彼此的身影,每個人均是渾身浴血。

“啟稟將軍,此次共擊斃奸匪五百八十六人,無一人逃脫。”

魏遠捏了捏自己殺人殺到手軟的胳膊,皺眉問道:“我們的人呢,可有傷亡?”

那人忙道:“隻有三人輕傷,並無生命之憂,將軍且放心。”

魏遠這才鬆了一口氣,扭頭轉向洛景耀:“有賴景兄良計,方才為這慘死的數十將士亡靈報仇雪恨。”

洛景耀聞言卻並無喜色,看他一眼抿唇道:“魏小將軍覺得這便算是為這數十枉死的將士報仇雪恨了麼?”

魏遠一愣,想起這些奸賊所言,眸光一冷咬牙道:“自然不是,我定要查出那幕後真凶,國之蛀蟲,將他碎屍萬段不得好死!隻可惜咱們方才不便留下活口查問。”

洛景耀瞥了眼地上的屍首道:“這些人估計該是這一代窮凶極惡的山匪,聽他們所言,對方應該不是找了誰,而是在他們那圈子裡下了懸賞令,留不留活口倒也不打緊,隻要讓人順著這方向查下去,定然可以查出幕後真凶。”

魏遠點頭道:“景兄所言極是,我這便安排人回去讓我父親徹查此事!”

洛景耀聞言挑眉道:“魏小將軍的意思是還要翻越峻山嶺進行奇襲?”

魏遠理所當然道:“自然,這是軍令,彆說我還好好的,就算我隻剩下一口氣也要拚死完成任務。景兄可是怕了?那也不要緊,你畢竟年齡小,又剛參軍沒多久,會怕也是人之常情。你若是怕了,我便安排你回去給我父親通風報信即可。若是我還能平安歸來,再與你痛飲三杯!”

洛景耀:......

據他所知,魏遠比他大的也不過兩三歲吧,不過待他倒是一份赤誠之心。不過他之所以主動跟他相交,看重的也正是他這份心性。

洛景耀自是不可能回去的,彆說魏遠還活著,就算魏遠死了,這趟他自己去都要將事情辦成了,對方的爪牙已經伸進了大軍之中,他必須要有所建樹也得有所依靠,否則隻怕接下來在這軍營之中便是永無寧日。

接下來魏遠帶著人將不幸落難的將士們從石塊下挖出,好生安葬了,又安排了受輕傷的將士帶著受傷較重的將士回營修養,順便將他們被人埋伏遇襲的事情告知於他的父親,讓魏老將軍徹查此事。他自己則是帶著僅剩的四十多個人繼續往峻山嶺而去。

不過他們並非再按著原來的路線行走,改為先向西饒行,以避免再被人埋伏。隻是如此所用時間就要遠遠超過他們的預期了。在加上那次遇襲讓他們損失了很多攜帶的食物。在進入山中半月多之後,就算他們再省吃儉用,他們帶的乾糧吃食也都消耗完了。而此時的天氣也愈發冷了,一場秋風刮過,枯黃的樹葉落人一身,山中淒涼的連飛禽野獸都不多見。

洛言一語成讖,獵不到東西吃的時候他們就隻能挖可以吃的草根吃了。今天洛景耀沒聽到周圍有什麼鳥獸出沒的動靜,果然李雲他們出去找吃的,也沒能打到野物回來,隻能刨些能吃的野菜草根回來,用水煮一下給大家墊墊肚子。

洛景耀瞧見李雲他們挖回來的野菜草根捏著自己的荷包很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