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1 / 2)

帳篷中一片狼藉,棉花紛飛,洛景耀站在門口,陰沉著一張臉抿緊了薄唇,

李雲幾人跟在後麵,慌忙上前跪地低聲道:“都是屬下等人無能,沒能注意到那群小人。”

洛景耀最後眯眼看了一地的棉花一眼,轉身撩開門簾大步走了出去。

外麵王英誌等人圍在一起還在竊竊私語,有人眼見洛景耀沉著臉出來向著他們這邊走來,做賊心虛,忍不住小聲道:“他看起來很生氣的樣子?”

王英誌當即道:“他又沒有證據,就算生氣又如何?還不得憋著,難不成還敢出手打我們不成?”

洛景耀自是將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聞言冷冷的勾起嘴角,走到王英誌等人麵前,垂眸看著他沉聲道:“你覺得我不敢打你是麼?”

王英誌見狀當即趾高氣昂道:“你有本事打我一個試試看,除非你不想......唔——”

王英誌沒想到洛景耀會突然發難,直接被一腳踹飛出去,摔出十幾米遠,抱著胸口,痛呼一聲,臉色蒼白的痛暈了過去。

洛景耀陰氣沉沉的緩緩上前,行至昏迷不醒的王英誌身邊,抬腳輕輕踩上他昏迷過去垂落身旁的手,眼中陰戾目光一閃而過,遽然施力。

“咯嘣——咯嘣——”

聽到一聲聲骨頭碎裂聲,反應過來跟著跑過去的眾人,紛紛不寒而栗,臉色蒼白的頓在原地,再看洛景耀陰鷙的身影猶如魔鬼。

“啊——”

直到昏迷不醒的王英誌被碎骨之痛生生疼醒,慘叫出聲,眾人方才再次回過神來,但看著煞氣衝衝的洛景耀卻依舊並不敢再上前一步,隻敢遠遠的對著洛景耀狐假虎威。

“洛景耀,你竟然敢無故殘害同僚,你膽大妄為,且看我們回稟了將軍,讓他軍法處置你!”

幾人說著便急匆匆的轉身跑掉了,竟是不管躺在地上被洛景耀踩的死去活來的人了。他們也不知道為何,明明他們也是見證過戰爭殘酷的人了,但在麵對此時的洛景耀還是打從心底的恐懼,想要遠離。

洛景耀並未理會那些人,踩碎了王英誌一隻手之後,慢吞吞的轉到另外一邊,垂眸冷眼看著躺在地上疼的麵色慘白氣若遊絲的王英誌聲音低沉陰鷙道:“我記得我剛提醒過你,未經我的允許不要碰我的東西,你還真是不長記性,既然如此,我便叫你好好長長記性!”

洛景耀說著冷眸再次抬腳踩上了王英誌另外一隻手。

王英誌猛地一臉驚恐的瞪大雙眼,就要驚慌喊叫,隻是還沒來得及喊叫出聲就被手骨碎裂的劇痛疼暈了過去。

李雲幾人也沒想到洛景耀會因為一床被子和冬衣發這麼大的火,看著陰氣沉沉猶如魔鬼附身的洛景耀也是心有恐懼,但看著周遭圍聚上來的人群,以及跑去告狀的那幾人,焦心不已,還是急忙上前小心翼翼的勸阻洛景耀。

“主子息怒,為這麼個狗東西搭上自己的前程不值當。待會兒屬下會一力承擔起這事兒,主子且先回避一下吧。”

洛景耀聞聲低頭看著王英誌勾唇冷笑一聲,搭上自己的前程,就憑他?也配!

洛景耀收腳不再理會疼暈過去的王英誌,轉身麵向李雲幾人冷聲吩咐道:“去幫我辦件事。”

李雲幾人聞言一愣,慌忙低頭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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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龐完全沒想到洛景耀這小子這麼能惹事,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都在他這折騰三回了,不過既然有人告狀告到他這裡,他定然是要管這事兒的,本是不用他親自出馬,但魏龐想到此事事關洛景耀,還是命人將人都提到了他自己的軍賬中。

不消片刻副將陳傑也氣勢洶洶的趕來了,進門開口便道:“魏老將軍,臣聽聞有人在軍營中當眾無故殘害同僚,行為十分狠辣,此事情節嚴重,斷然不可輕饒。”

魏龐冷冷看他一眼:“陳將軍怎知就是無故殘害同僚,事情定論還是查過之後才能知曉,且先等著吧。”

兩人說話間,洛景耀以及疼暈過去的王英誌便被帶到了。

陳傑當即先發製人對著洛景耀一聲吼:“身為我軍將士,竟然無故殘害同僚,罪大惡極,按律當杖斃,以示軍威,倘若你老實交代,知錯認錯,還可對你從輕發落,若還是不知悔改,定要將你施以極刑。”

這一頓連恐帶喝的,若洛景耀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隻是個普通十六歲的少年沒準兒還真能嚇得當場認錯求饒呢。隻可惜洛景耀並不是,聞言冷眸看他一眼,沉聲道:“陳將軍這話屬下卻是不敢當的,陳將軍連問都沒問,又怎知屬下乃無故殘害同僚呢?”

魏龐之前雖然懟了陳傑,但那隻是因著這廝竟然敢對他的兒子下陰手,並非是他想要偏袒洛景耀,隻因他已經叫人提前查探清楚了洛景耀因何傷人,說實話他對洛景耀此舉很失望,不過是一床被子和大衣被毀而已,就衝動至此,叫人捏住把柄,如何能成大器?就算他亦有自己的權勢財勢,自身能力不足,也不足以讓他壓上身價性命與他站在同一戰線。但此時眼見洛景耀的神態如此淡定,魏龐不由又心生疑惑,莫非這小子是有什麼後招的不成?

魏龐如此想著,不待陳傑說話,當即便道:“即使如此,那你便先說說你因何在軍營中不顧法紀軍規,殘害同僚。”

洛景耀聞言抬眸對著魏龐拱手道:“啟稟將軍,屬下之所以會不顧軍規法紀,在軍營中當眾傷人,乃因剛剛得知一事,實在氣憤至極,怒不可遏,忍無可忍,方才至此。”

魏龐能查到的,陳傑自然也能查到,聞言當即便勾起了嘴角,隻待洛景耀說出他竟然為了一床被子跟冬衣狠毒傷人之事,便處置了他,如此便算是完成了他家妹妹交代他所為之事,上次讓這廝逃過一劫還立下了戰功,實在可恨。

洛景耀仿佛知曉他心中在想什麼,抬眸看著他一字一句的冷冷道:“隻因屬下剛剛聽聞,這廝以權謀私,利用戰事謀殺同僚,排除異己。”

陳傑聞言一愣,當即皺眉狠狠瞪了那給他通風報信的士兵一眼。

那人一驚,慌忙出列跪地對著陳傑和魏龐高呼:“將軍莫要聽他信口胡言,他明明是因著夥長毀了他的新綿被冬衣記恨於心才會痛下毒手。”

隨即那人又對著洛景耀喊道:“你休想胡說八道,愚弄將軍......”

在洛景耀一個冰冷的眼神看過去後戛然而止。

洛景耀隨後又看著他涼颼颼道:“哦~原是如此啊,我原來不知我的冬衣和綿被竟是毀於他之手麼?如此倒是正能證明此人當真是小肚雞腸,不過是因著屬下不肯將家人送來的冬衣拱手想讓與他,便引來他的蓄意報複,將屬下的冬衣儘數毀去,那想來若是有人曾想告發他行軍途中欺淩百姓,他會借著戰事報複謀害那人性命倒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了。”

洛景耀說到這裡不待他們再說話,直接對著魏龐道:“將軍,屬下有一人證,乃是王英誌這一夥中的舊人名喚李苟,在此次戰役中身受重傷,一直昏迷不醒,如今剛剛醒來不久,還望將軍通傳一下。”

魏龐聞言當即冷聲下令:“傳,若真有此事,本將決不輕饒。”

魏龐派去的人很快便將李苟用擔架抬了過來。

李苟卻還是一臉茫然樣,初次進入主帥營帳見到這些大人物,嚇得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陳傑依舊當先出聲威脅恐嚇李苟:“你最好想清楚再說話,若是胡言亂語誣陷他人,便是死罪難逃。”

嚇得李苟更是不敢說話了。

洛景耀冷冷看他一眼,垂眸看著李苟出言安慰道:“你不必害怕,瞧瞧旁邊這位你可識得,魏老將軍一向秉公執法,有什麼委屈冤情儘管說便是,想來你也不想叫你的好友枉死不是?”

那李苟本是極為害怕的,聞言扭頭看到旁邊昏迷不醒的王英誌眼中恨毒之色一閃而過,瞬間鼓起了勇氣,神情激動的將事情的來龍去麥一一道出。

原來王英誌一夥人中,有一人在此次戰事中並非因敵軍而喪命,乃是這王英誌趁著那人作戰從背後將那人一刀蓄意捅死的,隻因那人曾經親眼見著王英誌在行軍途中欺淩百姓,威脅於王英誌若是再敢如此便要告知於將軍,軍法處置與他。本是心善之人,想給這廝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卻不曾想因此丟了性命。李苟跟那人是一同長大的好友,親眼目睹了王英誌從背後殺死自己好友的一幕,方才心智大亂,被敵人砍傷,險些也丟了性命,如今重傷剛醒。

李苟剛剛說完,被洛景耀派去尋那人屍首的李雲便帶著屍首來求見魏老將軍了。

魏老將軍命人檢查了屍體,果然是被人從後背所殺,而且是用的他們禹軍的武器,人證物證俱在。

魏老將軍怒不可遏,當即便下了軍令將那王英誌當眾杖斃,屍守懸於三軍之中,警示全軍將士。

洛景耀之前行為如此自然算不得什麼殘害無辜同僚了,那是見不得同僚冤死勇於告發的義士,陳傑氣勢洶洶而來,灰頭土臉而去。

事後魏老將軍將洛景耀留下來,揮退了左右,將那件暖和舒適的冬衣戀戀不舍的還給洛景耀,黑沉著一張臉道:“你所說的事,老夫應下了,但是你且記得,老夫並不知曉你的身份,隻是秉公執法。”

洛景耀聞言並不以為然,不過是個麵上功夫罷了,他就算嘴上不認,隻他護他這一回,在陽城那些人眼中,他也已經是他的人了。

“我隻需要魏老將軍秉公執法即可,其他無需魏老將軍憂心。那沒彆的事,屬下便先行告退了。”

魏老將軍擺手道:“下去吧,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