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1 / 2)

禹帝雖然把洛景耀留在了宮中,但事關皇室血脈卻並非可以潦草定下結論的,就算皇帝自己信了,也要給天下人一個交代,否則難堵天下悠悠眾口。於是第二天早朝上禹帝當著眾臣的麵舉行了滴血認親。

滴血認親的形式一過,再加上洛景耀與前皇後及其相似的容貌,自是無人再敢多說什麼,無論心裡願不願意,麵上也隻能恭賀禹帝找回遺失多年的嫡子。

禹帝喜不勝收,當即便下令命人籌備洛景耀認祖歸宗的相關事宜。

群臣紛紛領命而去。

這宮中處處都是眼線,皇帝身邊尤甚,無數雙眼睛盯著,彆說今日當眾滴血認親之事了,就連昨天夜裡李毅同禹帝說的話,一早便猶如春風一般暗暗吹遍了整個皇宮。

最先坐不住的便數淑妃與德妃,當年她們兩人一個主謀一個幫凶,籌劃謀害主母,如今東窗事發,由不得他們不慌。

厲霄跟厲盛一下早朝便被各自的母妃命人傳進了各自的宮中請安。

厲霄猜也能猜出來,他母妃請他入宮所為何事,臨行前下意識看了洛明軒。

雖說洛景耀他們是知曉洛明軒乃是厲霄的人的,但那是因為他們早便知道他們早年就有接觸,在朝中厲霄和洛明軒的來往並不密集,權臣跟皇子結交是皇帝的大忌,兩人均有分寸。

洛明軒垂眸給了他一個會意的眼神。

厲霄方才轉身離去,隨著小太監一同進了內宮。

德妃一見厲霄過來忙揮退了左右,命心腹守在外麵任何人不得靠近,然後急不可耐的將自己的人從禦前探聽到的話說與了厲霄,心慌道:“現在可如何是好?你父皇怕是已經疑心上我了?淑妃那個廢物,在軍營六年竟然都沒能除掉那個小畜生,如今竟是叫他將此事捅到了皇上麵前。你快點想個法子除掉那小畜生。”

德妃與前皇後一樣,同樣沒有什麼過人的家室,她原不過是前皇後在一場瘟疫過後收養的一介孤女,後來前皇後嫁給當時還隻是一介草莽的禹帝厲釗之後三年無所出,前皇後看出她對厲釗有意,征得她的同意之後將她指給了當時的厲釗為妾侍,她嫁給厲釗之後很快便懷上了孩子,可自打她有了身孕生下厲霄之後,厲釗便仿佛完成了任務一般,極少再踏足她的房門,日日獨寵前皇後,妒恨便在她心中紮了根。以至於後來幫著外人害死待她如親生姐妹般親厚的前皇後。

她本不是魯莽之人,這些年妒恨跟愧疚交織,卻叫她每每一聞前皇後之事都如尖針刺骨一般坐立難安,恨不得事關當年之事的人統統死絕了才好,這樣便不會有人再知曉她做的那等子傷天害理之事,她也不必再妒恨愧疚。

知母莫若子,厲霄曉得他母妃心中所想,不由看著德妃皺眉安撫道:“母妃,事已至此,多想無益,你先冷靜一下,現在還沒到你慌的時候,父皇就算真有了疑心又如何?事情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年,他沒有證據。越是這個時候咱們越是不能輕舉妄動。你現在要做的是想辦法消除父皇的疑心,忘了前事,你隻要記住你是前皇後最好的姐妹,去做你該做的事便好,其他的自有兒臣來想法子。母妃你能明白嗎?”

德妃聞言一愣,隨即深吸一口氣緩緩點頭,顫聲道:“好,母妃明白了。”

厲霄這邊說完便轉身急匆匆的出了宮,德妃平息了自己初聞禹帝得知前皇後是為人所害的驚慌失措情緒之後,立即召了人進來為她梳妝打扮,打起精神來匆匆前往政元殿。

而另外一邊的厲盛和淑妃卻是已經定下了一係列計劃。

“母妃且放心,這種藥是苗疆外域人帶入兒臣封地的,禹國境內無人知曉,服下的症狀就如得了風寒一般無恙,就連太醫也輕易查探不出什麼的。”

淑妃一身盛裝端坐於榻上,美豔的容顏中狠毒之色一閃而過,端了茶杯起來抿了一口,狠聲道:“既是如此,你便速速命人去取來,咱們務必要趁他根基未穩之時除掉他,否則後患無窮。一如德妃跟厲霄那個賤人和賤種!早年若是及時除掉他們,現在也不必如此麻煩了。”

厲盛當即拱手道:“是,兒臣這便命人去辦。”

厲盛匆匆出宮,正好跟一樣從宮中出來的厲霄碰上,兩人對視一眼。

厲霄當先笑著開口道:“皇弟看起來臉色不大好,怎得昨夜沒休息好麼?”

厲盛瞥了厲霄眼下烏青一眼,冷哼道:“本王未曾休息好,皇兄也未必休息的有多好。本王還有急事回府,就不跟皇兄再此演什麼兄弟情深的戲碼了,皇兄還是去找咱們父皇新認回來的皇弟上演兄弟情深的戲碼去吧,且看看他日他登基,可否會為著皇兄今日的卑躬屈膝饒皇兄一命。”

說完便帶著人甩手而去。

厲霄身邊的侍從見狀皺眉不悅道:“王爺可是他的皇兄,他那是什麼態度?”

厲霄看著厲盛遠去的背影沉聲擺手道:“無礙,他母族乃是開國功臣,如今又為平定蠻夷立下大功,頗得父皇器重,本王讓著他些又何妨,咱們也快些出宮回府去吧。”

說是出宮回府,厲霄也隻是回府轉了一圈兒,換了一身常服便又悄悄的出了門,幾經輾轉來到一幽靜的茶樓中,穿過層層婉轉的抄手遊廊,從隱蔽的後院小門出了茶樓,推門進了一從外麵看起來其貌不揚內裡卻極為雅致的民家小院。

洛明軒聽到動靜,放下手中的棋子,起身拱手行禮:“臣見過成王殿下。”

厲霄直接伸手拉住他的手將他托了起來,不悅道:“就你禮數多,說過多少遍了,隻有我們二人時不必多禮。”

洛明軒起身答道:“臣身為臣子,禮不可廢。”

厲霄歎氣:“算了,你不聽,本王也懶得說你,來坐下說吧。”

厲霄說著放開洛明軒的手轉身坐到棋盤另外一邊,看了一眼棋盤,持了一子放下。

洛明軒轉身跟上,垂眸撚起一子跟著放下,兩人默契的對弈。

厲霄適時開口:“明軒兄可知本王此番尋你所謂何事?”

洛明軒落下一子,應:“因是為皇上剛認回的皇子之事吧,臣還記得當初成王殿下說過,臣那庶弟長的跟王爺家中一長輩相似,沒想到竟是武賢皇後。”

厲霄看著洛明軒神色不明的點頭道:“正是,明軒兄可知當初一言為本王引來多大的麻煩。”

洛明軒抬眸與厲霄對視,不以為然道:“麻煩麼?臣還想恭喜成王殿下呢。”

厲霄嗤笑一聲:“恭喜本王,明軒兄莫不是在說笑?本王喜從何來?”

洛明軒垂眸看著棋盤意有所指道:“成王殿下且看這棋,成王殿下來時,臣自己對弈,因臣對白子的偏愛,黑子已然陷入劣勢,如今成王殿下一來加入棋局,來勢洶洶,不就趁臣不備為黑子搬回了劣勢麼?”

厲霄看了眼棋局沉思片刻兀的反應過來,當即對著洛明軒拱手笑道:“明軒兄才智,本王自歎不如。”

洛明軒並不為此而驕傲,持子下棋神色淡淡道:“成王殿下不過是當局者迷,就算臣今日不說,過不了多久,成王殿下亦會想通。”

厲霄緊跟而上,頓了頓又道:“但此前卻還有一難關要過,明軒兄覺得本王應當如何?”

洛明軒抬眸看他:“承恩侯這些年不太|安穩,皇上早有削藩之意,成王何不助皇上一臂之力?”

厲霄一愣,隨即眉眼均是帶了喜色,點頭道:“多謝明軒兄指點,本王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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