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物(1 / 2)

聽書時,詩千改已經被吳麗春科普過,說書客也是修士的一種,類似的還有演戲的梨園客。兩者通過對文字的改編、表演,可以觸動靈氣。

隻不過,是最近幾十年才有人發現這兩種修煉方法,再加上其職業在曆史上地位並不高,因此一般說“修士”時不會把他們算進去。

男修說完這句話後,說書客蕊娘沒有給出任何反應,隻是繼續朝著其他客人道謝。

倒是客人間有人出言嘲諷:“哪來的登徒子!蕊娘過去如何,與現在何乾?”“雇役呢,還不把他趕出去!”“銀杏樓怎麼連這等人都放進來……”

詩千改還看到,有一個高等雅間的珠簾被掀開了,走出一個戴麵具、身量修長、著緋紅圓領袍的少年。

他輕敲著折扇,扇麵緩緩露出了一格,麵具下的視線似乎饒有興趣地盯住了那男修。

群情譏諷間,男修臉氣得通紅,嘴上愈發不乾不淨了:“我若把她以前的糟爛事都說出來,你們還聽得下去她說書!”

詩千改直接輕輕一躍,跳到蕊娘身前,朝那男修故作驚訝道:“聽聽,閣下長了好好一張嘴,怎麼吐出來的都不是人話呢?”

蕊娘這才有了反應,怔了怔:“多謝客人,不必……”

吳麗春一下子沒攔住,緊張道:“詩——”

而後又意識到詩千改現在大小算個名人,改口道,“三娘!”

詩千改比了個無事的手勢,修士之間彼此會有微弱感知,她能察覺到,這男修的修為比她低。而且下來之前她看過包廂外的竹牌,上麵記錄那男修也是第一次來,花費卻遠不及她,銀杏樓想來也不會偏怪她。

“你!你是哪來的小娘們?”男修卻毫無這個意識,不知是否是被酒糊住了大腦。他用力眨眨醉眼,打量一番詩千改,怪聲笑著伸出手,“還挺美呢,不會是蕊娘的小‘姐妹’吧——”

詩千改一把攥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擰,男修登時發出一聲慘叫:“嗷嗷嗷!!疼!”

她冷笑,正欲再將他反製,卻有一隻手輕輕搭在她肩上,女聲道:“多謝客人襄助,但不必了。”

蕊娘走到她身側,詩千改這才第一次看到她的正臉,心中刹那閃過一句話——

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翦水秋瞳”。

女人有一雙美得格格不入的眼睛,麵上有明顯的皺紋。這是一張已經不再年輕的臉孔,但仍舊能看出年輕時候的明豔動人。

“我不知你是否是我以前的客人,但瞧你點杯茶水就開始撒潑的模樣,想來以前也入不了我的眼。”

她語氣淡淡,話語卻刻薄,“我剛剛不願搭理你,是因為你鬨事自會被銀杏樓趕出去。可你蹬鼻子上臉欺侮我的客人,我就要問一句了:你算個什麼東西?你也配?”

蕊娘是說書的嗓子,這一下子滿樓的人都聽到了,哈哈大笑起來。

男修氣得都快跳起來了,表情也格外猙獰。

“麻煩諸位幫我催一催銀杏樓,讓這晦氣東西滾出去。”蕊娘抱了抱拳,樓上客人紛紛應好。

男修說不出反駁,隻呼哧呼哧喘著粗氣,額上青筋暴起,樓內氣氛鬆快起來。

詩千改對上那雙泛紅的眼睛,心卻倏地一跳,湧上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危機感。

她感覺到他惱羞成怒之下,周身的靈氣都揚了起來。按理說他修為、靈力都遠不如她,可她為何……覺得這氣息很古怪、很危險?

電光石火之間,那男修忽然暴起,整個人撲了上來!

詩千改眼疾手快,抽出腰間的佩劍擋了過去——這不是本命劍,隻是原身習慣帶的普通鐵劍。

男修像看不見一樣不管不顧,白花花的劍刃與他的胳膊相撞,竟然發出了“錚”的一聲金石之音!

吳麗春失聲道:“三娘快上來!”

隻見鐵劍居然卷了刃,中央裂開一條縫隙!

詩千改:“……”

她也裂開了!這是什麼假冒偽劣產品?

不是,她好歹也往裡麵注入了靈氣,怎麼連個不如她的修士都比不過??

那男修被反作用力震開,撞到了戲台柱子上,把本就不粗的柱子生生撞裂了。詩千改來不及多想,伸手拉住蕊娘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