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排(2 / 2)

這下詩千改忽然想起來了,聶樓是原身的同門兼老鄉,恰好都選擇了英台派。此人不知為何,單方麵認定原身心悅於他,曾多次糾纏不休。

——說起來,原身寧可搬到懸崖小築去住,也不要門派安排的房子,有聶樓的一份“功勞”。

詩千改沒讓吳麗春拉走,她緩緩盯住聶樓,道:“看來從前我說話還是太委婉,才讓你說出這種不切實際的夢話。”

“那我不妨說得再明白一點:第一,從頭到尾都是你自己幻想我心悅於你,我根本沒把你放在心上,說我避著你更是天大的笑話;第二,你還是好好睜眼看看自己的地位,你替我說話?是打著我的名頭能替你揚名還差不多,你真把自己當個人物?”

她沒做出什麼激動的表情,語氣平淡,卻格外有譏諷效果,就像在一個傻子,聶樓臉頓時青了:“詩姑娘你……!”

“腦子裡有水就去倒一倒,我又不能幫你擰。”詩千改道,“長得一副細杆兒禿毛筆的樣子,怎麼講起話來像不識字似的?晦氣。”

聶樓喜歡束腰、戴木冠,頭發紮得死緊,自詡為風雅,吳麗春在氣頭上,噗地笑了出來,這也太形象了!

聶樓像被踩了尾巴的耗子,跳起來:“詩姑娘你一個女孩子家,怎麼嘴巴這樣刻毒!”

虧他好心來安慰,結果她卻不識好歹!

詩千改笑眯眯:“你一個男人家這麼軟蛋,也不見你自裁以謝天下啊?——這麼喜歡指點女子如何,不如你自己以身為教好了。”

她意有所指地掃了眼聶樓衣服下擺,築基中期的修為,氣勢逼人。

後者好像突然驚醒,知道她是個不好招惹的,虛張聲勢地留下一句“毒婦!”,便狼狽遁走。

詩千改“嗬”了一聲:“慫貨,還不夠我打的。”

*

聶樓接下來兩日再沒敢出現在詩千改麵前,詩千改也忘了這個插曲,圍觀簡白和複古兩派打得如火如荼,盤算著小年之前自己也下場逗逗嚴老頭,然而——

“關於我的流言?”她挑眉看向吳麗春。

就這兩天,皖州突然悄悄起了流言,沒有指名道姓,隻說“近來一個大出風頭的女修”曾因失德被退過婚,又玩弄同門男修感情,依靠男修才上位了《徽女日報》。

還結合了原身離開何家的事實,編得有鼻子有眼,有些都已經被登在小報上了。

吳麗春氣得鼻子歪,還安慰她:“文修真正成名前,總是有人喜歡編排造料……這也是正常的。”

尤其是編排女文修,她見得可多了,偏偏還不好糾纏澄清。

現在正是讀者對詩千改本人感興趣的時候,多的是無風起浪。

詩千改卻若有所思:“我看未必是正常的。”

……

另一邊,也恰好有人提起了翡不琢。

皖州,徽縣。

張汪二氏府邸。

都說徽商巨富,張汪宅邸身為總商之家,更是滿目仙花旖樹,靈氣繚繞。

這座宅邸的主人年前十天才風塵仆仆帶著商隊趕回家,主臥廂房裡彌漫著淡淡的安神香,所有婢女仆役都輕手輕腳,生怕發出動靜驚擾了家主休息。

“夫人,我打聽了一番,咱們走的這一年啊,老家又發生了不少趣事。”

婢女輕聲細語,含笑替家主揉著太陽穴,“近來出了個叫翡不琢的新人,寫的書很有意思。”

水銀鏡中倒映出一張女人的麵孔,她並不年輕,也稱不上多美,外貌看起來有四十歲,臉頰上有兩道深深的法令紋,卻有種淵渟嶽峙的氣質,一雙鳳目低垂時,威嚴令人心驚。

“我已把她的話本子淘來了,夫人要不要聽我念一念?”

作者有話要說:電腦卡了,遲了十幾分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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