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後期(1 / 2)

這種天雷出現都有條件,其中最普遍的一種,就是曾經遭遇生命之憂、被旁人儘全力醫治才活下來。因為先前那次將死的經曆消耗了大量天地靈氣,後麵想晉升時就得接受更嚴峻考驗。

可是,詩千改雖然瀕死過,但原身隻是餓的,救治過來的時候沒有消耗多少天地靈氣。她怎麼也會遇上?

難道是因為她是穿越的?

來不及多想,詩千改已經飛到了雲端,簡升白在她下方築起結界,免得天雷殃及其他人。

詩千改周身都過著電流,感覺自己活像一根人形避雷針,她看到湧動的雲海之中似乎出現了奇異的景色,竟然是現代的車水馬龍!

但她很快辨彆出,這景象隻是海市蜃樓,源於她的記憶。

——她前世死之前穿過那條步行街時看見的記憶,連車子的顏色都一模一樣!

簡升白始終在底下緊張地看著她,施明夷等人也來了,就等萬一有一個不好出手相助。

雷劫始終不大,但狂風雷電卻聲勢浩大。氣溫驟降,雲層中飄出厚厚雪花,和雨點一起打下來。

詩千改感受到了其中天道威嚴的情緒。它沉默而無聲地俯視著她,仿佛在詢問她今後是否會對此方世界不利。

“轟隆!——”

詩千改身側儘是冷雨和雪粒,她用力的握緊了劍,抬頭一錯不錯地直視著遙遠的雲層,同樣以無聲回應。

終於,那翻湧的景色在她周身環繞片刻,如沙流一般消失了。

大量的靈氣突破封鎖,狂風驟雨一般湧入她的丹田,幾乎讓她感受到了鈍痛。丹田內靈氣凝聚成的水半數“蒸發”,向上生成了雲氣,剩下一半沉在底端,也變得濃鬱了許多——這是為了化神期在做準備。

化神期,丹田會形成一個內府秘境。現在就猶如天地未開時半清半濁的景象。

風雨停息,後期築成。

詩千改從雲端下落,原先浸透了她衣袍的雨水都脫離出來,仿佛一層光暈籠罩著她。

下降的過程中,她看到幾乎所有同窗都出來了,正一個個崇拜地仰望著她,整齊劃一,仿佛草原上的土撥鼠們。

詩千改“……”

她立刻挺直了腰,確保自己風度翩翩的形象。

儘管她現在已經感覺十分疲憊,像是前世一天寫了一萬多字一樣腦殼疼。剛一落地,手裡的本命劍就化作靈光回到了丹田,困意陣陣上湧。

賀雪看見,立刻側頭和夜九陽說了一句,後者便拿著個躺椅往外衝。

詩千改“……”

“師父,你剛剛看見雲海中的圖像了嗎?”她抗拒著躺椅的誘惑,用最後的清醒問道。

簡升白道“圖像?”

他眉心微蹙,“沒有。”

隻有她一個人見到……詩千改點點頭,然後再也擋不住困意,一頭栽倒在了躺椅上。

天空之上,烏雲散去。隻見祥瑞滿天,一束陽光穿透雲層,給她鍍上一層金粉。

……

“翡不琢先生後期了?!修界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元嬰後期!”

“什麼?這麼快!那豈不是很快就是化神了?”

“十八歲的化神,前無古人啊。長江後浪推前浪,現在的小輩真是不可小覷。”

“我乾脆來押注翡不琢能不能在明年修到化神?”

年關將至,本就喜氣洋洋,詩千改晉升一事更是給琅嬛增添了喜氣。坊間還有人已經開始賭她何時可以飛升了。

去年這時,眾人驚歎的還是她的十日築基;而到了今年,卻已經是在驚歎修界最年輕的元嬰後期修士了。連施明夷都被她遠遠甩在了後頭。

隻怕是任何一個文修,都很想擁有詩千改這樣的一雙手和一副頭腦。

像詩千改這樣的讀者擴張速度,在從前也是不能想象的。對於其他文修來說,寫的題材裡往往早已存在其他大前輩,殺出重圍需要時間積攢;但詩千改寫的每一篇題材都是全新的,在她的領域隻有她一個,都找不到替代品。

滿園春色裡尋找一朵花和荒原上一枝獨秀,誰更顯眼一目了然。

而且,文修往往隻會針對一批固定受眾,可詩千改的題材如此之廣博,導致她的讀者群體也五花八門,什麼類型的都有。

不過對於核心讀者來說,唯一不喜慶的大概就是先生晉升後睡了一天,鴿了一回更新。

我好想知道後文啊啊啊,看來打暈暈一天已經不夠了,下回要直接暈到文章完結(開玩笑的)。

先生這篇因為隨寫隨發,所以沒有存稿,我還有點不適應……

為什麼會睡著?我有點擔心,一般小境界不都是比較平穩的嗎?

我聽說昨天琅嬛出現劫雷了,而且是翡不琢所在的那座宿峰。

劫雷??怎麼會有劫雷?這不尋常啊。

根據以往記載,小境界若有劫雷,文心關隻會更凶險。

……

宿峰小院。

詩千改這一睡直接睡了將近二十個時辰,好在醒來之後就沒有後遺症了,精神煥發。

她躺在床上想,雲層中的那些景象,似乎有點像問心拷問。

但比起真正的問心關肯定差遠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有了這場景,詩千改幾乎可以肯定,自己的問心關裡肯定也會涉及現代事物。

天道這算是……在給她提前透題嗎?詩千改突然產生了這麼一個詭異的想法。

她搖搖頭,把這不著邊際的聯想晃了出去。

十二月初三。

“不去!我這次絕對不去相看女子了!”沈瑜在母親的追責之中一把關上了門。

他小心翼翼從懷中取出日報,沈若伊接過,兄妹二人活像在搞什麼走|私接頭。

“真是的,我才這麼年輕,為何要早早成親?”沈瑜道。他鄭重地說,“我現在最喜歡的姑娘是辛魚!”

沈若伊緊跟著說“我現在最喜歡的公子是梅先生。”

沈瑜“……”

那老妹你的口味有點特彆。

二人對視一眼,沈若伊率先小聲道“其實先生寫慢一點也可以的。”

沈瑜也點頭,兩人其實都看到了靈犀玉網上的傳聞,說翡不琢先生遭遇雷劫的事情。但擔心無用,作為讀者,似乎最好的鼓勵就隻有給與修士氣運了。

兩人各占一邊桌子,翻看起期盼了一天多的新章來。

承接上文,大年三十的晚上,辛魚找了一隻白玉瓶,將花枝小心地放在了裡麵。

雖然梅先生說並不需要,但她還是每日更換瓶中清水,還會晚上的固定時間對著花枝絮絮叨叨地說話。

畢竟,這些“廢話”辛魚不好意思對著梅先生說。

瓶子就像一個洞口,裝進了她的心事。

“正月裡的時候,外麵的鎮子裡會開集市。”第五天的時候,辛魚懷念起了從前的經曆,“還會有手藝人賣糖畫呢,也不知道糖伯今年的糖味道有沒有變……”

她在梅花的淡香中睡著了。

誰知第二天早上她練習弓箭的時候,梅先生就突然對她說“你的這些獵物,可以拿去集市上賣。”

辛魚驚喜非常。自從住在這裡之後,她還從來沒有出去過。

“可以嗎?我身體裡的毒……”她有些不敢相信。

梅先生點頭“可以的。已經不會傳染給其他人了。”

“那我這就去準備!”辛魚開心得跳了起來。梅先生包容地看著她,麵具上的眼睛好像一個人在微笑。

雪山就是天然的冰庫,辛魚之前打來的獵物吃不完,都封存凍在裡麵,還很新鮮。她挑挑揀揀,還選出了很多之前剝下來的皮毛,捆成了一個大圈,像螞蟻似的背在背上。

結果走一步,就栽倒在了雪地裡。

辛魚“……”

她臉紅了。

梅先生在一旁看,辛魚想到了自己從前養過的一隻小狗,它搖著尾巴一頭紮在泥坑裡的時候,自己好像就是這種慈愛的表情——儘管梅先生戴著麵具,但她就是有這種感覺。

“這樣不行。”梅先生說。

他走進屋子裡,不一會兒拿出了一個巨大的雪地拖車,是用樹枝編的。

辛魚把東西都放在上麵,然後自己也被梅先生拎了起來。

——兩個人都到了貨物上,她坐在了梅先生懷中。

辛魚瞬間就一動也不敢動了。

如此近的距離,梅先生身上的梅香味更清晰了。哪怕隔著衣服也能感覺到,他的手臂和胸膛都像木頭一樣冷硬,絕不是正常人。

拖車開始順著雪坡往下,也沒有個韁繩,梅先生也淡定地籠著手,沒有要把控方向的意思。

靜默了一會兒,辛魚小心翼翼問“這樣不會翻嗎?”

梅先生說“不會的。”

他還點了點頭,“我們門派的車,就是這樣駕的。”

辛魚“……”

她姑且相信好了。

拖車以極快的速度一路向下,甚至還能向上爬坡,辛魚假裝看不見這種異常,專心致誌聞著梅先生身上的花香。

沈若伊看著這一段,隻覺得心跳砰砰的,不由得在床上打了一個滾才平息下來。

她抱著報紙傻笑,心想好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