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魅魔不乾了25(2 / 2)

他可以說自己沒有過壞心思,在人類大陸上沒有魔物會愚蠢到一上來就自報家門。

可以說因為一開始就是陰差陽錯是喬希先對他動的手、後麵又因為兩人關係的變化,而越來越無法坦白。

但無論有再多的借口,欺瞞就是欺瞞。

在被揭穿的時候,他沒有任何立場給自己辯白。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哪怕這場隱瞞的初衷並沒有惡意。

審判的標準應當由被欺瞞的那個人製定,無論他再自認為並非懷抱惡意,但也不是為這個行為開罪的理由。

艾伯塔並非一個很注重公平的魔物,他是在魔界弱肉強食的環境中成長起來,所有的規則都是用實力製定的。

哪怕如今魔界已經和從前相比有秩序了很多,但在魔物的世界中講公平和道理依舊是一個笑話。

他隻是因為……因為太在乎喬希了。

所以情不自禁將這個小小的人類放到了和自己平等、甚至超過了自己的位置上。

喬希又在他膝蓋上踩了踩,他的眉眼被浴室中的水汽蒸騰的有些潮濕,表情看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平時不是很油嘴滑舌嘛?怎麼忽然變得那麼老實,搞得像我在欺負你一樣?”

艾伯塔:“沒有,是我欺負你,都是我的錯。寶寶,真對不起,白天惹你生氣了吧?我應該早點承認的。”

喬希一開始確實有怨言。

豈止有怨言,最生氣的時候他都在腦海裡給艾伯塔規劃好了一百種被他暴揍的下場。

但不知道為什麼。

在終於攤牌後,男人斂下眉眼小心翼翼地跟他說著道歉的話,喬希卻莫名不想和他打架了。

那種暴怒的心情似乎已經變得很遙遠。

他都記不起來早上時候,為什麼那麼生氣了。

就是仍舊有些彆扭。

喬希眨眨眼:“你在說什麼?警告你,不要汙蔑我,我是那麼小心眼的人嗎?”

艾伯塔:“……”

喬希說著說著,嬌縱的勁兒又來了,哼哼道:“你應該很厲害吧?我看你那麼簡單就殺掉了那個討厭鬼,這麼厲害還要每天忍辱負重給我打工,犧牲真大啊!”

艾伯塔和他對視幾秒,沒有被他帶著微妙尖銳的問題激到。

隻是將額頭又低下來些,幾乎碰到喬希額間,緩緩地說:“寶寶,我給你打工,不是為了任何目的,隻是因為我愛上你了,離不開你,所以無論你讓我做任何事,我都心甘情願。”

喬希呆了一下,沒想到他一言不合又開始說情話,張了張嘴,下意識想再刺一句。

但他在艾伯塔那雙深藍色的眼睛中看到自己的倒影,小小的一個蜷縮在小板凳上,如此清晰。好像此時自己就是他的全世界。

登時,就像隻被拔了毛的小刺蝟一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喬希:“……”

他不生氣是不生氣了,但該不舒服還是有點的。

即使內心深處已經知道了那個答案,但仍舊會本能地不停試探。

其實有時候,喬希也會模糊得覺得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沒有多少人會不厭其煩地承受他的反複質疑。

但他已經習慣了如此,是出於求生本能的一部分。

他既然借此保護了自己,自然也要承擔這種過度敏銳帶來的副作用,世界上沒有隻要好處的事。

需要很多很多的愛,很多很多的耐心。

或許才能在漫長的時間後,融化一隻流浪過的小貓渾身豎起來的尖刺。用很多很多的安全感,將它養育成即使驚疑不定,也會下意識朝主人咕嚕咕嚕的柔軟模樣。

嘴巴張開又合上,抿直一會兒,最終喬希還是沒有再說什麼,隻是彆彆扭扭嘟囔了一句:“……你又開始油嘴滑舌了。”

艾伯塔額頭抵上他的,發出輕微的一聲磕碰聲。

他將喬希的手拉起來,放到自己心口的位置,“魔物的心臟深處有一顆晶狀的核心,你知道吧?如果核心被摧毀,魔物不死也會重傷,我把核心挖出來送給你保管。”

他用的不是疑問句,並非在詢問試探喬希的意見,而是已經做了決定,按照喬希的手掌微微用力,意欲要刺破心口的位置。

喬希過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

他的指節猛地彈動一瞬,慌慌張張地把手從他握著的手中抽出來。

不知為何,腦海中劃過艾伯塔被刨出核心時血淋淋的模樣,心底劃過一絲刺痛。

“我不要,我不要,”喬希語氣有些顫抖地說:“我有那麼壞嗎?”

反複在質疑的是他,結果彆人真的要給他一個無法打碎的承諾,先慌張委屈起來的也是他。

真是個難伺候的小脾氣。

正著說生氣,反著說也生氣,要想在99%的錯誤答案之外,找到他1%的正確率,怎麼想都是一個令人覺得是在詐騙的賭幸運值小遊戲。

艾伯塔熟練地給他順毛,重新握住他的指尖,攏在掌心揉搓:“不壞,不要這麼說自己,是我比較壞,想用這種方式綁住你。”

“嗯,就是,你本來就是個壞、壞東西。”喬希踩在他膝蓋上的腳趾都因為緊張無意識蜷縮起來。

他的心臟因為腦海中臆想出來的畫麵撲通撲通跳了許久,過了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

撇著眼看了他幾下,喉結緊張般吞咽一口,才小聲說:“我知道了,我相……相信你就是了。不要說這種事,太危險了。”

“相信”。

這在他的人生中真是陌生無比、近乎荒誕的一個詞。

他人生中唯一能和這個詞彙扯上關係的,有且僅有他的母親而已,隻是,那也是很久之後,他才敢正視的一段情感。

過於陌生。

從口中吐出來時頓頓地卡了一下。

如同很不習慣似的。

仿佛,有什麼柔軟的內裡,隨之微微敞開了一道縫隙。

連帶著耳背也羞.恥地紅了一片。

艾伯塔把他落在頰邊的一縷黑發撫到耳後,聲音低沉:“寶寶,我不是在試探你,如果這樣能讓你安心的話,這個方法是最簡單的。”

他的聲音仍舊沙啞,但沉穩有力的在喬希耳邊響起,如同滾滾而過的沙礫,奇妙地安撫了他有些抽搐的神經。

他本來覺得說出那兩個字有點莫名的羞恥,但是,一想到艾伯塔居然連這種蠢主意都能提出來,他頓時從其中對比出了自己的智慧冷靜,尷尬程度自然而然消退些許。

喬希瞪他一眼:“乾什麼,你還強買強賣嗎?我說不要就是不要,你的廢話好多呀。”

熱水放了好一會兒,已經從浴缸邊沿滿溢出來,傳來淅淅瀝瀝水流滴答落到地板上的聲音。

艾伯塔回頭看了一眼,伸手將閥門關上,將喬西跑澡要用的精油和花瓣都準備好,攬了攬他的肩背:“好,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水滿了,先去洗澡吧?”

“哦。”喬希伸出手,乖乖讓他幫忙把衣服脫了,然後抱入浴缸,混入熱水中。

帶著一絲微燙的水漫過他的肩頭,無處不在的熱氣隨著水流裹上來,喬西的身體一瞬間輕盈起來,溫暖和包裹感瞬間驅散了他今天一整天因為天氣不好產生的微妙不適。

喬希舒服地眯了眯眼,抱著自己的膝蓋,尾巴在水中劃來劃去,打出一道小小的水花。

他在浴缸中仰起頭,看到男人起身想離開的背影——大概是想去收拾一下臥室中被他帶進來的雨水搞出來的狼藉——忽然想起什麼,伸手拽住他的衣角。

然後胳膊一個用力,在騎士疑惑的目光中,用視線警告“敢反抗我你就完蛋了”,隨即很霸道地將人拽得跌坐進浴缸中。

浴缸中鋪灑了許多花瓣,今天用的是一種鮮紅的野薔薇的花瓣,一片片豔麗的漂浮在水麵上,混著精油的底調,散發出淡淡的氤氳的花香。

隨著高大的身影跌坐進來,被成片濺起來,隨著水跡一起,撲了艾伯塔滿頭滿臉。

艾伯塔剛清爽沒多久的衣物又被打濕了,隱約可窺見下麵鼓脹的肌肉。

他高大的個頭塞在浴缸中莫名憋屈,還好這個浴缸設計的時候就是雙人用,所以勉強也能擠得下,就是形容頗有些狼狽。

長腿曲著靠在浴缸邊沿,使得騎士服中設計得本來就很貼身的腰胯,愈加繃出衣物的褶皺。

喬希頂著一身花瓣爬到他身上。

鮮紅的花瓣沾在他白皙的肌膚,如同雪地中的落梅。

他腦袋微微歪著,頂著隻有一側的小小的隻有一個尖端魔角,尾巴在身後興奮地亂甩,胡亂擊打出一片片水花,混著些花瓣又落到兩人身上。

他不知道想到什麼,純黑的眼眸像是玻璃珠一樣微微發亮。

不知死活、充滿探知欲地道:“艾伯塔,給我看看你的角吧?我的都給你看過這麼多次了,你的不給我看是不是不太公平啊?”

他還沒有看過真正的成熟的魔物的角呢,人類大陸上已經很少有魔物公開出現,忽略他自己這個半個魔物的話,喬希從前還沒碰到過活的魔物。

昨天隻是模模糊糊看到一眼,怕被發現都沒多看,就記得比他手腕還粗,微微向內彎的弧度,如同一對冷銳的彎刀,長了一圈圈的橫棱,頂端在光明術的微光中閃爍著尖銳微冷的光,光是看上去就是十足的凶悍。

不知道摸起來是什麼觸感,和他的小角差不多嗎?

喬希下意識覺得應該不太一樣。

他昨晚看見的時候隻覺得有些害怕。

那麼粗壯嚇人的魔角,引起了他身為魔物的那部分本能的戰栗。

今天不再糾結身份的事,他那種好奇寶寶和想要爬到騎士頭上作威作福的心態又一下子冒出來了。

可能還帶著點小小的報複折騰人的打算。

艾伯塔剛剛那一通表態堪稱誠意十足,搞的喬希的指責和小脾氣都被軟軟地擋了回去,令他有些微妙的不爽。

也不能說不爽。

就是,令他總覺得自己好像太被動了,落了下風!

明明是想著把這個人嚇一跳戲耍一番,結果到最後不好意思的還是他自己。

總覺得吃虧了。

喬希俯低身體,握住他的肩膀,黑眸緊緊盯著他發頂,像一隻年輕的小貓靠近他的貓抓板,眸色亮晶晶,舔了舔唇瓣:“讓我看,讓我看。”

看他不狠狠欺負一下這人的魔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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