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知的身影走進董事長辦公室後。
小助理情不自禁地伸長脖子,像顆向日葵一樣,一直朝著房門的方向看。
頗有種可以的話,他想一起跟著進去旁聽的架勢。
總助輕輕敲了敲他的腦袋,才把他敲回神。
“彆看了,公司的隔音是經過專業測試的,你就算把耳朵貼上去也聽不到動靜。”
助理瞬間心虛低頭:“哥你說什麼呢,我沒想偷聽。”
他縮回腦袋,欲蓋彌彰地整理了一會兒手中的資料。
沒過兩分鐘,終究還是沒忍住蹭到總助身邊,偷偷摸摸地問:“哥,剛剛進去那個小男生你認識啊?”
總助眉角一跳:“什麼小男生,人家二十多歲了,就是長得嫩一點,彆亂說話。說得好像我們公司雇傭未成年一樣。”
這話說的,好像他們老板在違法搞未成年,聽起來怪變.態的。
不過說起來他記得老板和蘇知開始的時候,人家也就剛成年沒多久。
……確實也不是道德感很強烈的樣子。
算了,看在工資的份上。
他還是少在心裡吐槽兩句吧。
總助斜睨一眼這滿臉藏不住事的新升上來的小助理:“問這個乾什麼?”
助理:“哎,也沒什麼,就上午的時候不是老板被人撞了一下衣服弄臟了嘛,就是他……”
總助:“哦,哈哈。”
他想到那個畫麵,忍不住笑了一聲。
助理:“?”
他沒搞懂笑點在哪,不過這不重要,接著問:“當時很奇怪的,老板一點都沒生氣,還問他胃不好為什麼要喝咖啡!我這輩子第一次他被人懟臉上了還這麼若無其事。靠他不是有潔癖嗎?上次孫經理喝醉了和他多握了會兒手,老板黑著臉洗了十分鐘手。那會兒被潑了一身,還去抓人家手腕,還說那種話……我都看傻了我。”
總助:“對對對,要是我我也看傻。”
“……”助理:“哥,你彆笑我了,他們,老板,他,哎,他們是不是認識,什麼關係啊?怎麼連對方什麼時候生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而且說話就說話,為什麼要摸手腕呢?好奇怪啊,我越想越奇怪。”
總助不笑了,他整了整神色。
一言難儘地想,這傻孩子,八成沒談過戀愛。
助理把憋了半天的八卦一股腦說了出來,頓時神清氣爽。
他自從撞見這件事之後腦子裡一直在轉悠著這些問題,都快把自己想擰巴了。
而且還很奇怪的是,明明當時老板並沒有動怒,怎麼回來之後反倒臉色沉得那麼難看?他升上來也有一兩個月了,從沒見過董事長心情那麼差的樣子。
怎麼也想不通。
憋死他了。
他看了看總助斂去笑意的神色,意識到好像說太多了:“呃,這個不能問嗎?”
總助:“少說點上司的八卦,這些事你跟我說說也就算了,彆拿出去跟彆人說。被老板抓住了彆怪我沒提醒過你。”
助理:“……”
不是,我看你聽得也挺津津有味的啊!
聽完開始倒打一耙了。
不過看總助的態度,那個男生確實和他們老板關係匪淺。
而且是不能明說的關係。
如果是親戚朋友之類的,何必這麼含糊不能明說。
總助道:“以後這位先生過來,你自覺點直接讓人進去就行,懂了嗎?”
助理:“……哦。”
好怪,更怪了。
聊完天後,助理獨自坐在工位上,看神色仍有些走神,不知道想到哪裡,忽然臉紅了,鬼鬼祟祟地把臉埋進文件中。
總助好笑地看著他的小動作。
其實說到底並不是什麼大事,他們公司並不禁止辦公室戀情。
況且,以他對謝疑這位頂頭上司的了解,可以的話對方恨不得把和小男友的關係寫上大字報,貼到公司每一個角落公之於眾,向路過的每一個路人展示一下:
看,這是我家的。
問題出在蘇知那裡。
細節的部分他也不太清楚,就隻知道兩個人雖然還算在一起,但蘇知很抗拒在外人麵前和老板太親密。
可能是小男生臉皮薄吧。
而且他們老板那人確實也不是什麼正常人,他隱約知道一點,到不能說他真的做了很喪儘天良的事,他某種程度甚至是一個挑不出錯處的情人,英俊,專一,大方。
這兩年給蘇知花的錢,不說彆的,光是造那棟山頂彆墅,處理地皮、產權、開發周圍的環境,又在短短數月內建造完工,其中耗費的財力,即使是他這種經手過無數高金額企劃案的人,也依舊會覺得不可思議。
就為了個情人建一個住處,值得嗎?
聽起來很優質對不對?
但如果他有晚輩,恐怕是不樂意見到這個小輩跟這種人談戀愛。
太偏執也太難掌控,根本不是普通人能招惹得起的。
他付出得越多,往往越代表不會輕易放手。
尤其是跟在謝疑身邊那麼多年,親眼見到他是怎麼冷靜又瘋狂地把謝氏肢解掉。
對他的危險程度感觸更深。
蘇知也是個不能用常理衡量的人,被這麼多錢砸下來甚至毫不心動,該跟謝疑吵架打架還是吵,一點沒有被嬌養起來的小情人的弱勢姿態,不知道還以為他才是謝疑的爹呢。
……兩個人都挺奇怪的。
總助偶爾也會想:隻要蘇知想,或許是可以馴服這頭野獸的。
畢竟是這個世界上,能把他老板手腕都咬得鮮血淋漓還得讓老板低頭去哄的,可能也隻有這一個人了。
蘇知平時在公司中對謝疑完全不假辭色。
今天看上去情況倒是有所轉變,居然主動過來找他們老板。
這是要……?
總助思索了一會兒,忽然感覺有點心梗,隨即搖搖頭,不再想了。
媽的,他一個單身打工人替老板的戀情操心個什麼勁兒?
真是太閒了。
—
蘇知猝不及防被謝疑扯到懷裡。
踉蹌兩步,身體沒來得及歪倒,就被大手撈住,輕輕一提之下,被攬著腰坐到了男人腿上。
在他的意識反應過來之前,就像一隻呆呆的小鳥一樣被人輕易捏到了掌心。
有時候蘇知冷不丁會有種感覺:
謝疑比他更了解自己的身體,對他在什麼時候會做出什麼反應都了如指掌。
他坐在謝疑腿上,男人優越的身高顯得他雙腿修長,但實際坐上去就會知道西裝褲下的腿緊實有力,發力時簡直能把人撞碎。
不知道是緊張還是什麼,蘇知的眼睫不住顫動。
下意識看向門的方向:“門,門沒鎖……”
謝疑已經又扯開了兩顆紐扣。不是解開,是直接扯開的,晶黑的紐扣崩裂掉到桌麵上,發出沉悶的碰撞聲。
他並沒有耐心在這種時候還在這種細節上浪費時間。
領口完全敞開了,露出一大片緊實鼓脹的肌肉,謝疑的膚色還算白,和蘇知細膩的瑩白不一樣,是泛著點冷色的白皙,光看他穿著西裝的時候,很難想象到規整衣裝包括下的軀體,近乎是一頭野獸。
無法掌控。
謝疑正抓著他一隻手,準備放到自己胸口。
聞言“嘖”了一聲。
終究還是鬆開了手,轉而重新環住蘇知後腰,從椅子上起身。
連帶著把蘇知也一同抱了起來。
蘇知:……!
這個姿勢,簡直是像抱小孩一樣。
他的手臂尚且還能抓住男人的肩膀,腿上就無處著力了,兩人本來就有身高差距,謝疑又把他攬得略高,即使蘇知腿繃直了也夠不到地板。
下意識曲起來,夾在男人腰間,尋求一個支撐點。
這場麵,看起來反倒像是他自己主動繞上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