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金絲雀為何這樣?(2 / 2)

先前在電話中,他放在蘇知身邊的眼線徐複不知為何有點支支吾吾的,沒說得太詳細。

掛斷電話後,那人把A大論壇的賬號發給他,請他親自去看一看。

謝行舟手機已經在論壇帖頁麵停留了半個小時。

帖子不長,即使蘇知是論壇紅人,但這種校內論壇的流量並沒辦法跟公開論壇比,很小眾,一天能有兩三百條回複就已經很驚人。

謝行舟沒幾分鐘就看完了,然後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中。

他神色陰鬱地看著照片中拉著手的兩個人。

——那種柔軟微醺的氛圍,是個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來這是一對戀愛期的小情侶。

他不至於瞎到這種地步。

謝行舟想不通,怎麼都想不通。

蘇知前不久還和謝疑鬨得很僵硬、衝突激烈,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有許多證據都能提供佐證。

但他們兩人現在關係和緩好像也是事實

他想了很多個理由也無法理清,是什麼讓兩個兩年間都相處得很不愉快的兩個人,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變成了靠近尋常情侶的模樣。

人性是多麼複雜又牢固的一樣東西,他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突如其來的醒悟。

那就隻能從外界找原因。

想一想變數——

難道反而是他的介入,讓這兩人之間有了某種變化?

雖然僅僅是一個猜測,但謝行舟的心情已經一瞬間跌到穀底。

謝行舟死死皺著眉,他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兩個字來形容了。

堪稱陰雲密布,仿佛下一秒就要暴怒地衝起來砍人。

他可以冷靜從容地麵對謝疑對謝家的打壓,頂著莫大的壓力支撐起這個苟延殘喘的家族。

但無法接受自己居然給謝疑送了助攻。

這比謝家徹底破產還要讓他難受。

謝行舟的心情很扭曲。

他過的差沒關係,隻要謝疑也同樣過得不好,他總能從其中找到怪誕的安慰。

他不知道多少次看著那些情報資料,想到他的堂弟那副愛而不得的醜陋樣子,內心都會充滿優越感。

大概是某種血脈的直覺,又或者是同為惡人的同理心,他某種程度上其實很了解謝疑。

不僅長得像,在某些事情上他也可以精準揣摩到謝疑的心理。

從前謝疑看起來再風光,他在感情上也是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午夜夢回的時候,謝疑並不會過得比謝家人更舒心。

但現在、現在——

“嘭”的一聲,手機被他粗魯地摔倒茶幾上,將茶幾一角砸出裂痕。

戴久了幾乎已經成了習慣的溫和麵具最終還是全部崩塌。

他坐在沙發上,如同一隻惡鬼,看起來比他那個暴躁自大的父親還要可怖

來家裡打掃的鐘點工聽到動靜從隔間中走出來,被他狂暴的神色嚇了一跳。

手中的工具掉到地上,發出叮當哐啷的一陣動靜。

鐘點工慌忙蹲下去撿。

撿完了之後也不敢停留,匆忙地抱著東西走了。

謝行舟深吸一口氣,勉強遮了遮失控的表情管理。

在沙發上閉眼休息了幾分鐘,起身撿起已經被摔得屏幕開裂的手機,按亮。

碎裂的屏幕如同被蛛網,將完整的屏幕分割成一個個斑斕的小色塊,像素隨著裂開的痕跡扭曲異化,像某種末日場景。

他的指尖被裂痕劃出傷口,鮮血從其中流出,染臟了本就碎裂不堪的屏幕。

一瞬間,他覺得這副汙糟的場麵,像極了現在的謝家和他自己。

像個小醜。

謝行舟麵無表情,頂著斑斑血跡,打開了某個聯係方式。

就像小時候他就能夠越過所有大人,察覺到謝疑最在乎的是他母親送他的那塊手表那樣。

如今,他知道這依舊是謝疑繞不過去的傷疤。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那個小金絲雀沒有按照預料的那樣和謝疑鬨起來。

不過,他依舊會讓謝疑知道夢醒的滋味的。

深夜。

山頂彆墅中。

蘇知已經睡下了。

謝疑在健身房待到了接近十一點鐘。

做了太久的訓練,即使剛洗過澡,他身上也有著揮之不去的熾熱的溫度。

謝疑走進臥室的時候,蘇知已經洗漱完躺在床上睡著了。

應該是剛睡下沒幾分鐘,半夢半醒的,聽到他進來的動靜,掀起眼皮呆呆地看他幾秒鐘,嘟囔了一句:“快睡覺。”又很快閉上了。

謝疑爬上去摟住他,到真隻是安分地睡覺,沒做彆的壞事。

連著做了三天,確實是不能再做了,昨天到最後蘇知滴出來的都是透明的水液。

臥室光線漆黑,蘇知很快就睡熟了。

這次謝疑起身,他能沒察覺到動靜,仍舊在被窩中睡的酣甜,就是隨著身側的空曠,眉眼微不可查地動了一下。

謝疑走到臥室陽台上,輕手輕腳地關上隔斷門。

陽台是開放式的,山間的地界夜晚很清涼,涼風習習。

卻沒能吹冷謝疑腦海中的燥熱。

他想起來白天那個帖子。

蘇知從健身房中離開之後,他找人弄了個A大的賬號,又去那個帖子裡看了看。

一開始,蘇知向他解釋他沒有誤解那個帖子是他發的時候,他就已經很難以置信了。

他自我認知還算挺清晰的,知道自己在蘇知眼中應當是很糟糕的形象,那麼背上一些似乎符合他品性的鍋,應該也是屬於活該。

但他的小鳥卻很認真對他說,他知道不是他做的。

即使前一天被他欺負得很生氣,還是會認認真真地善良地和他解釋。

之後蘇知說不介意那張被人拍下的明顯帶著曖昧氣息的合照,更是往他心底投入了一顆沸石。

某一個瞬間,他幾乎失去了對一切的感知能力。

眼中隻有蘇知張合的唇瓣和有些遊移的視線。

當時蘇知的預感確實沒錯,如果他沒有及時跑走,肯定會被抓住揉弄一番。

謝疑有時候覺得自己確實像蘇知罵他的那樣,像個禽.獸。

一頭饑餓的膨脹的巨獸。對著蘇知口水滴答。

會把柔軟的小鳥含在嘴裡,吮吸他的味道,把他的每一根羽毛都沾染得濕漉漉,讓他隻能在巨獸的巢穴中停留。

他被過度的滿足感襲擊了。

一直以來,他的某種惡念來源不就是想讓其他人知道的,蘇知是屬於他的嗎?

他昨晚忍不住又回去看那個帖子。

把所有的照片都保存了下來,還有閒心往下翻翻評論。

但翻著翻著,他的臉色卻變了。

那些表達對蘇知喜愛的回複實在太多了,時不時就會夾在談論他們關係的言論中,他的眉頭漸漸皺起來。

尤其是當他退出那個八卦貼,回到首頁。

看到了蘇知說的那個很多年前被拍下照片的帖子。

裡麵的評論回複更是看得他幾乎捏碎手機。

喊“老公”、“老婆”,各種亂七八糟稱呼的發言,幾乎占了90%。

看得他麵色黑如鍋底。

這群人,怎麼這麼不知檢點?

對著彆人的老婆亂喊什麼?現在的大學生就是這種素質嗎?

明明不久前還在為蘇知答應留下那個類似出櫃的帖子心臟膨脹。

但沒過多久,這顆心臟就出爾反爾地尖酸地流出毒液,吝嗇地想把自己的小鳥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看到,把那些帖子全刪掉。

謝疑在陽台吹了將近一個小時冷風才走回臥室。

他身上縈繞著冷氣,山上夜晚濕氣也重,回到床上後沒有立刻去抱住蘇知,即使是夏天的溫度也怕凍到他。

他隔著一人寬的距離看著蘇知在黑暗中的眉眼。

忽然之間,睡的正香的蘇知忽然皺了皺眉頭,忽然動了動腦袋,好像在找什麼一樣,還伸出手在空白床單上摸索。

摸到謝疑的衣角。

頓時像是找到了自己失蹤的大型抱枕一樣,身體自然地靠近過來。

潛意識困惑今天的抱枕怎麼有點涼颼颼的,還是很習慣地鑽進了人形抱枕的懷抱中。

不知道夢到什麼,嘴巴吧咂一下,腦袋抵住抱枕胸口拱了拱。:,,.,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