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權臣擺爛第五天(2 / 2)

還以為他出了什麼事呢,好幾雙手一齊去扶。

謝清碎:“……”

祝林無奈:“他怕是醉了,失態,莫與他計較。”

謝清碎:“好。”

先喝了一輪茶酒。

既然是詩會,當然少不了作詩的環節。

梅花詩會,主題繞不開今日開到頹麗的梅花。

謝清碎隻是饒有興致地聽著,並不參與,以他的身份也沒有參與的必要。

更多時候,他隻想做個觀賞者。

不知道是不是謝清碎的錯覺,總覺得這群人作詩的時候,視線時不時往他身上飄,若是他視線掃過去,那人大概率就要結巴一下了,然後聲音變得更響亮。

不過這種小細節他也沒有放在心裡去。

文人詩會中雖然也有地位階級顯露,但相比都是老油條的官場,還是自由輕鬆很多。

尤其是那些沒有官職的學子,身上的青澀感十分明顯,讓謝清碎想起他在現代在高校偶爾會帶的研究生,好像也是差不多的樣子。

學生時代永遠是總輕鬆最單純的年紀。

謝清碎從前帶研究生的時候覺得煩,現在倒是有些懷念了。

大概是因為心情鬆快,謝清碎不知不覺把那一壇子巴掌大的酒喝完了。

等到他身後的婢女意識到,為時已晚。

謝清碎看著倒不出酒液的杯盞,還怔了兩秒。

祝林方才起身去勸解兩位因為鬥詩差點打起來的學子,回到座位的時候,就看到謝清碎臉頰微紅,垂頭看著酒杯。

他心頭一跳,出聲道:“謝侍郎……”

謝清碎抬眼看他,道:“抱歉,有些醉了。”

他喝醉了,到還能條理清晰地陳述這件事。

喝醉也隻是臉頰微紅,並無絲毫癡態。

祝林遲滯地看了他一會兒,才慢慢地把視線從他臉上移開,說:“這梅花釀勁頭不大,不妨事的。”

謝清碎今日穿了一件鴉青色的外衫,這顏色本身有些沉悶,因為謝清碎的身體不好,即使春衫的料子也選用的偏厚重,尋常人穿上很容易顯得老氣無趣。

可穿在謝清碎身上,隻令人覺得與他本身氣質相得益彰。

他麵色疏冷,這樣濃重些的顏色襯一襯,反倒顯出幾分生機。

如同靜水流深旁靜立著的青竹,融化的雪水順著竹身流淌。

如今麵頰微紅,又像是竹葉間落了梅花瓣。

這個時節能窺見的最美的景色,也不外如是。

詩會上不知何時安靜下來,就連打架的也默契地停手了,不住地向上位的方向偷瞄。

“謝侍郎好像喝醉了……”

“聽說謝侍郎身體不好,連去歲的年節宮宴都未出席。”

“我也聽過這事兒,年關那會兒太醫院令在謝府待了一個多月,用了無數珍寶藥材才治好。”

謝清碎有些昏昏欲睡,他用手支著一側頭,眼簾半闔。

他的腕骨清瘦突起,霜白的手背上淡色青筋微微繃起,發絲被自己的指節蹭得微亂,漆黑的發梢落在手指間,愈發顯得指背白皙。

眾人作詩的聲音不知覺越來越低,有一陣子除了詠詩不發出任何聲音,連拈酸同僚的話都不說了。

謝清碎就更困了,他一度覺得自己睡著了會兒。

詩會結束,謝清碎被婢女輕輕碰了碰衣角提醒,他眯了眯眼,起身離席。

周圍的人情不自禁地跟著起來伸手想扶他,還有離得遠的跟著魔一樣,一路小跑衝過來。

他身側的婢女看著身形纖纖,動作卻迅捷無比、力氣也大。

幾下熟練地把如一群小蜜蜂般湊過來的文人們撥開,扶著自家大人走下筵席、進了等候已久的馬車。

隻留下一抹鴉青色的影子,衣擺落了幾枚純色的梅花瓣。

……

第一天,謝清碎起晚了,起床時已經正午。

並不算宿醉,那壇梅花釀確實不烈,像是加了什麼溫和的藥物,醉酒後肺腑中絲毫沒有灼燒之感,他醒來不僅不頭痛,還覺得腦中非常閒適疏朗。

就是太舒服了。

像是繃緊的弦驟然放鬆、乍一鬆懈下來後,有點鬆過了頭。

謝清碎今日去吏部點卯晚了半天。

像他這種身兼數職的官員,上班晚了到並不會罰錢之類的,婢女見他遲醒,早交代了管家去吏部知會謝侍郎上午不去了。

像這樣時常的缺勤,在大官中是件很平常的事。

不平常的是它發生在謝清碎身上。

謝清碎在吏部任職總共三年,在工作上的嚴於律己人儘皆知。

三年中除了有幾次生病請了長假,沒有一天遲到過。

更彆說像這樣乾脆一整個上午不來。

他這次遲到的原因,說出來都叫人不敢相信。

他是昨天參加詩會喝酒,喝醉了!

這像什麼樣子!

盛京中就數消息傳的最快,謝清碎昨日參加了文人的梅林詩會,當日消息就飛速傳播開,今日更是傳遍了整個盛京,而且衍生出了數個版本。

自然也傳到了皇帝耳中。

皇室的情報比旁人要更清楚些,包括那些文人在詩會上對謝清碎的關注和殷勤,都被探子纖毫畢現地描述了出來。

不知為何,皇帝越聽越煩躁,又打碎了一套價值連城的茶盞。

他理不清自己心中是怎麼回事,聽不到謝清碎的消息覺得煩悶,聽到後又覺得更惱怒。

恨不得撕碎一切一樣。

冷靜下來,他開始思考謝清碎此舉的用意。

然後恍然大悟。

謝清碎是為了拉攏文人的勢力。

謝清碎前段時間表現的那麼毫不在意,想必隻是偽裝,這不就開始急了想拉攏其餘勢力?

想到這,他心中奇異地湧出幾分安心。

他有些扭曲快意地想,謝清碎終究還是要為權勢汲汲營營,而他是這片國土上掌握著最高權勢的人,是皇帝,是一人之上的那一人,無人能壓他一頭。

謝清碎遲早會認清這一點。

不過到了晚間,小皇帝很快就無暇思考這些了。

新遞上來一封奏折。

——新繼位的那位嶺南王要來盛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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