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臣頓步在走廊上,穿堂風吹的他脖子和後背涼颼颼的。
“你不覺得冷嗎?”都郡在幾步之外又問他。
王臣看著她的眼睛冷的打了個哆嗦,在車裡時他就覺得冷,他以為是在大山裡的緣故,可下了車之後他反倒越來越冷……
“你為什麼這麼問?”王臣被她問的發毛,她好像在看他的後背。
都郡對他笑了一下說:“請對我用敬語,稱呼我為都小姐。”裝完逼火速轉身率先往前走去,生怕女鬼瞄上她,隻留了個很拽的背影給王臣。
她故意的!
後背發麻的王臣盯著她的背影說不上來的惱火,心裡發毛的安慰自己,他隻是最近太累了而已,活動了一下酸痛僵冷的肩膀,王臣三兩步追上了她,見她嘴角噙著一抹譏諷的笑彆提多氣了。
他帶著她上二樓去宗先生的書房,就聽她不滿意的問:“沒電梯嗎?為什麼不裝電梯,你們宗先生是不是有錢人啊。”
“……”他忍著火氣,這個都小郡真是都偉業口中那個膽小普通,沒見過世麵的鄉下丫頭嗎?
“累死了。”都郡很不滿意。
王臣一言不發的帶她停在書房門外,緊張的理了理衣領才敲門。
裡麵先傳來輕咳聲,之後一個溫柔的男聲說:“進來。”
都郡看著王臣畢恭畢敬的推開書房門,畢恭畢敬的帶她進去,先對裡麵的人低頭稟報:“宗先生,您吩咐的人已經帶來了。”
這是一間裝修非常古樸的書房,家具統一的老人家喜歡的紅木中式,進去是一麵老舊的木頭雕花屏風,繞過屏風裡麵擺著貴氣的皮沙發,和許多的古董擺件,將偌大的書房布置的滿滿當當。
她差點以為宗先生是個老頭子,然後她看見坐在沙發裡的男人,異常俊秀,看起來二三十多歲,清瘦蒼白,穿著很老式的黑色綢衣,頭發有點長的鬆垮垮紮在腦後。
“都郡小姐嗎?”他看見她先對她溫柔的笑了。
他叫她都郡而不是都小郡,讓她有一瞬恍惚以為他真在叫“她”而不是都小郡。
她沒答話,又看向了他左側沙發上坐著的兩個人,一個是先過來的都偉業,另一個是十**歲的女生,就是“另一位都小姐”都嬌了。
她居然穿著旗袍,是為了配合那位宗先生嗎?都嬌該不會喜歡宗先生吧?那他是本文男配?
長的倒是標準的溫柔病弱男配模樣。
“宗先生在問你話。”王臣低聲提醒她回話。
都偉業也巴結的忙對宗先生說:“宗先生彆怪罪,我這個女兒從小養在鄉下沒來過這種場合,怕生。”
都嬌冷淡的上下掃了她一眼,沒跟她說話,矜持而高貴。
是了,在原文裡都小郡感受過,她這位同父異母的城裡妹妹都嬌十分看不上她,都嬌母親的家境很好,都偉業混的也挺有錢,所以都嬌從小是千金大小姐,上最好的學校,長相出眾被人追捧,還是什麼國際大學的著名校花,高冷女神。
此刻她穿著旗袍,一頭淺栗色的長發精心打理過,而都郡穿著一身破爛的嫁衣,裹著王臣的西服外套,披頭散發,狼狽不堪。
所以她的矜持高貴尤為讓都郡惡心,都小郡如今的狼狽是拜誰所賜?都偉業的發的陰間財,都嬌從小享受到大,現在還債了讓都小郡頂替上去,算盤打的真精明。
王臣又要提醒她,都郡先一步上前浮誇又做作的道:“哦,尊貴的宗先生,我就是您要找的那個女人,剛才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尊貴的宗先生會問出那麼一句廢話,所以忘了回答,還請尊貴的宗先生不要怪罪我這個沒有見過世麵的小姑娘。”
說完扭頭看王臣,“夠不夠尊敬?”
王臣的臉都僵了。
都偉業臉色也驚懼交加。
都嬌眉頭一蹙,不悅的看向她,剛想讓她對宗先生尊重一點,就聽見身側的宗先生笑了。
“都小姐說話真有趣。”宗先生依舊笑的溫和,請她坐下。
都嬌看向他,眼裡滿是憧憬,宗先生是個很溫柔很溫柔的人,而她那位鄉下姐姐居然很沒禮貌的拒絕了,得寸進尺的問宗先生借充電寶和手機。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沒家教的人。
“沒家教”的都郡先將自己的碎屏手機插上充電,對現在的她來說沒有什麼比保命重要。
她拿著宗先生給她的手機站在插座旁邊,心情緊張不安起來,終於有一部有信號的手機了……
宗先生的手機沒有鎖屏,點開後直接是他還沒關閉的頁麵,頁麵之上一個名字赫然出現在她眼前——新聞頭條:知名藝人都郡車禍不幸身亡,身體卷入車輪慘不忍睹。
她手指僵了一下,順著頁麵往下看,下麵是她車禍現場的慘烈照片,新聞上寫她的身體被攆的不成人形。
再往下是關聯新聞——離奇車禍,某女星當場身亡,同車經紀人和司機毫發無損,據說是養小鬼被反噬……
——經過堅定是意外車禍,她的葬禮在某某日低調舉行。
而這個日期是幾天前……
她的身體已經火化了嗎?
她的心像是涼透了一樣,僵著手指退出頁麵撥打了那個爛熟於心的號碼,是她的老管家王叔的號碼。
手機響了好一會兒,那邊才接起來,裡麵傳來王叔沙啞的聲音,“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