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番外(2 / 2)

那扇房門被許太醫在外麵關上。

房間的外室裡隻剩下都郡和長空兩人,她坐在外室的紅木椅子裡,抬起眼慢悠悠掃了一眼長空,然後又慢悠悠掃了一眼還昏在地上的那名陌生男子,說了一句:“把他拖過來。”

長空此刻有些亂,腦子裡在想著:爺怎麼會燒傻了?爺是真燒傻了?還是……還是裝的?

聽見她的聲音,下意識抬頭瞧她,又忙低下頭,她散著濕發,隻穿了單薄的裙衫,肩膀被打濕了一片,“是,夫人。”

長空過去將地上昏迷的人拖了過來。

都郡沒起來,隻是瞧著那人問長空,“你看看他,可是咱們府中人?”

長空搖搖頭道:“不是府中人。”

“哦。”都郡應了一聲,點點頭說:“既不是府中人,那便是你認識的人了?不然你怎會故意將他放進臥房裡來,還選在我沐浴的時候。”

她的聲音輕輕低低的,說出來仿佛還帶著笑,卻聽的長空慌忙屈膝跪了下起,“屬下不認識此人……”

“可你是故意放他進來的。”都郡打斷了他的話,直接說:“若非故意,你那麼了得的功夫,就守在門外,會沒發現有人溜進了臥房裡?”

長空的話一下子被堵進了喉嚨裡,他本就是不善言辭,不善辯解之人,如今更是低著頭跪在那裡,啞口無言。

看樣子是故意的了。

都郡歪身將手臂架在了椅子扶手上,手指點在扶手上,敲出噠噠聲,問他:“是你們爺讓你這麼做的?”

長空驚的不敢抬頭看她,隻聽她冷冷幽幽的說:“你們爺就那麼討厭我?討厭到要故意找個男人來給他戴綠帽好休了我,趕走我嗎?”

長空下意識的替王爺辯解,“不是的,爺不是這樣的小人。爺從不會欺淩弱小婦孺,更不會拿姑娘的名節來開玩笑。”

“哦?”都郡瞧著他,這麼忠犬護主,那就肯定不會是有人買通了長空乾這種事,也不可能是長空自己給自己的爺戴綠帽,隻能是夜朝下了什麼命令,“真的嗎?我不信。”

她扶著扶手站了起來道:“我現在懷疑你們爺也是在裝傻,為了讓我知難而退趕我走。你們也不必如此費心,我現在就帶著這個男人和許太醫進宮去見聖上,一五一十的告訴聖上,讓聖上知道你們爺為了這門親事多麼的煞費苦心。”

她說著就要作勢要去拉開門叫翠娥過來,憤惱的道:“以為我想嫁進來嗎?謝家那一堆爛攤子,我才嫁進來第一日就要替你們爺收拾,我們進宮說明了,明天就和離。”

“夫人!”長空如今已經全亂了,爺原本的計劃不是這樣的,是不是爺真出意外燒傻了?如今若是鬨到宮裡,隻怕會壞了爺的全盤計劃,不能鬨大,至少在確認爺是真傻還是裝的之前,不能鬨大。

長空慌忙站起來,一把按住門,又單膝跪在了都郡的身側,權衡之下低聲道:“求夫人不要誤會爺,爺當真從未想過要設計您,爺雖然不喜這門親事但也不會對付您一個女兒家。今晚之事……是屬下的過失。”

他更低了聲音道:“爺並非想要設計您,而是爺在病重之後就一直被謝家對付,他知道隻要他出了一點事,謝家就必定會來做手腳害他。所以爺在之前就對屬下下過命令,他日若是他重病昏迷或是無法行動,不要約束下人,任由謝家出入,若是府中混進了可疑的人也不必阻攔,隻管盯著他,將他拿個人贓並獲,直接牽扯出謝家來,徹底除掉謝家……”

那時候爺和他說的是,他會借著犯病,假意昏迷不醒,借著昏迷的時機讓謝家有機可乘,他好調查出他想調查的事……

爺不想娶都二小姐,也是因為怕將無辜的人牽扯進來,也怕會妨礙到他對付謝家。

可是他和爺都沒料到會有宮中落水一事,更沒料到二小姐會撲進湖中救爺,以至於爺落進湖中,真的發起了燒。

到現在這一步,長空已經分不清爺到底是真病了,還是計劃中的假病?可爺的計劃裡根本沒有發燒燒傻這個步驟……

“所以屬下在發現這個人時才沒有阻攔讓他進了房,屬下以為他是謝家派來對付爺的,沒料到……千錯萬錯皆是屬下的錯,與爺當真沒有半點乾係,夫人要打要罰屬下領受。”長空低著頭不敢看她,隻壓著門板不讓她出去,“隻是還請夫人在爺沒有診治清楚之前,不要將此事傳出府去。”

他低著頭,若是新夫人還要鬨著出府進宮,那他隻有將新夫人打昏了。

她卻沒有再拉門,而是“哦”了一聲,明白了過來一般問他:“這麼說來,你們爺是為了對付謝家,故意誘敵深入啊。那他落水、發燒、昏迷……包括現在的燒傻了,全是裝的?”

長空心驚不已,新夫人竟然全都猜到了……她比爺想象中要精明許多許多。

既然瞞不住,他就坦白道:“屬下也和夫人一樣不知,但落水一事並非爺計劃好的,落水是個意外,之後爺也是真發了高燒……這和爺計劃中的病發不一樣。”

都郡垂眼看著他,覺得他不像是在撒謊,而且夜朝發燒是確確實實的,她摸過,許太醫也是聖上的人,診斷的千真萬確,他是高燒不退。

有可能是夜朝隻計劃了在宮中湖邊發病,沒有計劃到都靈婉和她的出現,以及落水。

落水可能打亂了他的計劃。

可是,夜朝現在燒傻了,是真的假的?

內室忽然傳來一聲瓷器砸在地上的碎裂聲。

都郡和長空皆是一驚,長空比她快了一步進內室。

她聽見長空叫了一聲“爺?”也快步跑進了內室,隻見桌子上的茶壺碎了一地,床榻上夜朝還縮在被子裡,可這次他的腳全在外麵,擺明了是剛鑽進去來不及蓋住腳。

長空頓在榻邊不敢擅自去掀他的被子,“爺想喝水嗎?爺可是渴了?”

都郡看著地上的茶壺碎片,覺得不對勁,桌子上的水果掉了一地一桌子,她突然發現放在水果籃子裡,用來小水果的銀質小刀不見了。

“拉開他的被子,他好像拿走了刀。”都郡慌忙上前,伸手去扯他的被子。

長空也忙來幫她。

那被子被她們兩三下就扯了開,一把小刀就從裡麵劃拉了出來。

都郡聽見長空說了一聲:“小心夫人!”卻已經閃避不急,手腕上被劃拉了一刀。

她痛的一把擒住了那隻握刀的手,猛地一用力將人扯的“咚”一聲栽倒在她跪在榻上的膝蓋邊。

她看見夜朝蒼白無表情的臉上,額頭青紫了一大塊,而他握刀的手指抓在刀刃上,流的血比她還多……

他深綠的眼睛驚慌的盯著她,憤怒的掙紮了兩下,像一隻瀕死抵抗的野生動物一般。

他難道是真燒傻了?

她原本被劃傷的怒氣又變的無奈,抓著他的手,“你弄傷我了,夜朝。”她伸手去挪他緊緊攥著的刀,對他說:“你再這樣我真要生氣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