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番外(1 / 2)

這次進宮的感覺與上次完全不同, 上次都郡跟著都家,又正值風頭浪尖, 從一露臉就被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這次她攜首輔舅父和閒安王夫君款款入宮, 依舊是風頭浪尖,但人人怕她,不敢招惹她,哪裡敢在她麵前議論她的是非?從她一露麵,那些在說話的女眷就都靜了, 紛紛朝她行禮, 避猶不及, 連她跟前都不敢站, 讓路讓座位。

即便是避開她偷偷在背後議論她,也生怕被她聽見, 跟見活祖宗一樣道:“小點聲!彆被她聽見,她連婆家的祖母都敢打,你覺得她不敢打你?”

都郡一個眼神輕飄飄掃過去, 各個嚇的跟小鵪鶉一樣屁也不敢放一個,怎是一個爽字了得。

要她說, 這個世道就是欺軟怕硬, 她越囂張跋扈越沒人敢惹她,且她有幾個大佬姘頭, 從首輔到王爺再到皇帝, 她真的很難不囂張。

係統:“……”

都郡身側的陸澤, 一手提著兔子燈, 一手牽著夜朝,從宮門口進來,被一路看到設宴的湖邊,又在湖邊引起了不小的騷動,卻不不止是因為她,而是因為夜朝。

因為夜朝是走著進來的。

眾所周知,閒安王重傷回京之後就雙腿殘疾了,在為數不多的露麵場合裡全部是坐在輪椅上病歪歪的樣子,可如今閒安王一次重病衝喜之後,非但沒有死,反而一切如常的伴著嬌妻走了進來,你說驚人不驚人。

都郡一再聽到有人低低的驚問:“那是閒安王??他、他不是……快不行了嗎?怎麼連腿也好了?”

“小聲點!他那位新夫人可是惹不得……”另一位壓低了聲音說:“我聽說原本不行了,可新夫人一過門,衝喜竟給衝好了……”

可不嘛。

都郡心想,還真是她給衝喜衝好的呢。

如今都郡再看夜朝,夜色下他玉樹臨風,那張臉豔壓全場,讓她很是有臉麵。

誰能想到廢人一個的殺神閒安王,竟然好了,還如此溫柔的牽著新夫人,手裡還替新夫人拎著她的兔子花燈。

那些之前就瞧不上都驪,等著看好戲的夫人貴女們,現在一個個氣的不敢說話,也隻敢低低的說一句:閒安王如今好了,怎麼能瞧上都驪這等名聲,這等性子的女人,隻怕是裝著和睦拿都驪當槍對付謝家使呢,不然他已經好了醒了,昨日怎麼還讓都驪一個婦人出麵對付謝家?鬨的滿京城皆知。

眾人憋足了勁兒想找出點蛛絲馬跡來證實,閒安王是在做戲,不然他這等家世,這等容貌,還是大巽的功臣,怎麼可能看得上跋扈野蠻的都驪?聽說都驪還給閒安王戴了綠帽子!

在場的隻有謝家安安靜靜坐在角落裡,一句話也不說,因為她們心中很清楚,夜朝是燒傻了。

秦錦書心裡憋著一肚子恨意,等著今晚揭穿夜朝癡傻之事,以後都驪有得苦頭吃了!

若不是為了這件事,她今日一定不進宮來,聽著大家議論她在都驪手上吃了多大的虧。

她坐在謝家老太太身邊,瞧見都驪一行過來,忙將視線看向了都家,都家夫人沒來,因為昨日在閒安王府門口摔了一跤,是都老太太帶著都靈婉來的。

都靈婉坐在一側,原本為了避開了夜朝和都驪,故意低頭去整理手腕上的珠串,可她聽見了陸澤的聲音,還是忍不住抬起了頭看過去。

就在不遠,陸澤陪著都驪和夜朝一起進了湖心亭,一位大人迎了過去和陸澤、夜朝打招呼,詢問夜朝的病況,邀請他和陸澤去他們那一席。

陸澤先替夜朝開了口說:“他病才剛好,不能飲酒,飲食上多有禁忌,就不過去了。”

都靈婉心裡有些失望,看來陸澤是知道夜朝燒傻了,如今是在替都驪打掩護,瞞著夜朝癡傻一事,他為何要替都驪瞞著?隻因為都驪是他找回來的外甥女嗎?

那位大人又道:“不飲酒,也可以一同閒聊。”

“我夫君要陪我。”都郡挽著夜朝的手臂,替他拒絕,仰頭看著夜朝問道:“夫君要去嗎?”

夜朝垂下眼來瞧她,夜風吹起她的碎發,繞在了她的耳墜上,她還有意的晃了一下他的手臂,撒嬌一般,其實是在示意他按照進宮前她教過他的那些回答。

“不去。”夜朝抬起手將她耳墜上的碎發一點點繞了出來,對她說:“今晚隻陪夫人。”

都郡滿意至極的衝他笑,她的傻夫君還是挺聰明的,發揮的就很好嘛!

那位大人被這般冷淡的拒絕之後,其他人也就沒再過來自討沒趣。

都郡挎著夜朝和陸澤挑了個涼快的地方落坐,湖心亭的一側,臨著湖,夜風細細的吹進來,送著青草香,令人心曠神怡。

皇帝和太後還沒來。

夜朝從一落坐就伸手捏了捏,案幾上盤子裡的蜜桃,軟的,又用旁邊的濕帕子擦了擦手,悶不吭聲的開始剝桃子皮。

都郡正在低低問陸澤到底是不是她九哥回來了,怎麼沒見著……手邊就被推過來一個小碟子,碟子裡是剝好皮的桃子。

都郡看向夜朝,他慢慢的在擦手,對她說:“軟的。”

她心裡甜的呀,他好乖哦,雖然傻了,但心裡時時刻刻惦記著她,她越看越喜歡,側過身去,湊到他跟前低低說:“你這麼乖,今晚回去獎勵你。”

他低頭擦著手指,忍不住笑了一下,想說什麼。

湖心亭外,皇帝和太後來了,同來的還有貴妃。

浩浩蕩蕩一群人起身行禮,都郡還沒看清就跟著一同先行了禮,她才想起來這個世界裡,皇帝是有三宮六院的!好幾個妃嬪呢。

她倒是不太記得貴妃長什麼樣了,應該是嫻靜端麗的樣子,她估摸著阿吞這個純情酷蓋害羞到,還沒有跟貴妃說過幾句話。

太後讓她們平身,說是端午祈福,不必拘禮。

都郡正想瞧一瞧那位貴妃,就聽見太後介紹說:“這位是特意從藩國而來的夜明法師,他乃雲澤國國師的嫡傳弟子,哀家這些日子總是頭疼不寧,聖上一番孝心,特意派狀元公請了夜明法師來祈福。”

都郡的目光隨著太後,看向了她身後的兩個人,一位正是她的狀元公九哥,笑眯眯的朝她眨了眨眼。

而九尾的身旁還站著一位麵熟至極的人,穿著一身潔白的法袍,羽冠束發,月亮一樣蒙蒙的眼,鮫人一般絕美的臉。

口器!是口器!

都郡又驚又喜,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陸澤,陸澤對她笑了笑,原來這就是陸澤說的驚喜,不但九尾回來了,口器也找到了!

口器原來成了藩國的**師嗎?九尾被派出去就是為了接口器啊?

那阿吞是不是早就知道口器是**師,才特意派的九尾去?

好啊,這些哥哥如今偷偷辦事,都不和她說一聲的,她還以為口器沒過來這個世界呢。

口器在太後身後,也瞧見了她,一瞧見她,就想要朝她過來,被一旁的九尾偷偷拉了住。

九尾朝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行,他瞧著九尾,又瞧瞧都郡,眉頭輕輕皺了起來,滿臉委屈的巴巴朝都郡看過來。

那副小模樣瞧的都郡又想樂又覺得可愛,哎呀,她的小口器還是這麼會撒嬌。

都郡忍不住偷偷朝口器擠眉弄眼,太後就叫了她一聲,她忙收回目光,站好了應聲。

太後落坐之後,笑著招手叫她和閒安王過去。

她牽著夜朝走了過去。

太後拉住她的手,也和其他人見夜朝時一樣,詢問道:“哀家聽許太醫來回話,說閒安王不但病好了,連腿上的舊疾也康複了,哀家還不敢信,所以才特意命閒安王一道進宮來,給哀家瞧瞧,如今瞧見,可當真好了。”又笑著拍了拍都郡的手背,“這可真是衝喜衝對了,你是閒安王的福星。”

都郡洋洋得意的拉著夜朝的手,也不避諱的繼續拉著,笑道:“夫君也這麼說。”

沒得吧那些女眷們惡心死,一個個在心裡罵都驪。

可偏偏閒安王也隨著她說:“是,阿驪是我的福星。”

這閒安王是被都驪灌了什麼**湯?這般縱著一個粗鄙跋扈的潑婦!

女眷們一個個酸的要命,唯獨都靈婉半點醋也不吃,因為她心裡清楚夜朝如今說的話,應該是都驪一句句交給他的。

秦錦書心裡跟小火煎似得,恨不能站起來揭穿夜朝燒壞了腦子,是裝的裝的!

可她不能壞了老爺和老太太的計劃,一定要讓夜朝一次就翻不了身!

她喝了兩口酸梅湯,將火氣壓下去,心緒不寧的不停扇扇子,身旁的老太太瞅了她一眼,按下她的扇子低聲道:“瞧你沉不住氣的樣子。”

太後那邊又和夜朝說了幾句話。

他的回答不是“恩”就是“是”,若是有什麼不好回答的,都郡也全替他回答了,壓根沒有露陷的機會。

且阿吞也在旁催促道:“母後,該請夜明法師祈福了,彆錯過了時辰。”

“是了是了。”太後忙安排夜明法師開始祈福,無暇再顧及閒安王。

都郡拉著夜朝退到一邊,一抬眼又對上了口器的眼睛,他一直在瞧著她,那眼神直接的阿吞都咳嗽了一聲。

再看下去,其他人就都瞧出來了。

“請吧,夜明法師。”九尾笑著攔在口器與都郡之間,請他前去祈福。

都郡好奇,口器會祈福嗎?他剛穿越過來吧?原主的記憶裡有如何祈福?還是九尾教過他了?好歹得擺擺架子糊弄糊弄……

太後到底打算如何祈福?

湖中心忽然亮了起來。

都郡側過頭去瞧,隻見幽暗的月色下一艘蓮花燈船,駛了過來,停在了水波蕩漾的湖中心,船上的燈一晃晃映照在水麵上,像無數星星墜下來。

“請法師登船祈福。”九尾帶領著口器出了湖心亭,一路走到了湖邊,朝他示意。

眾人紛紛隨著法師看過去。